那个名叫“邹俊卿”的男人放下的手一顿,自己低头看看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把白袍子反披着了,手在脸边绕了一圈摸到了后脑勺挠着,有些尴尬的开口:“这不是刚午睡起来有点迷糊嘛……”
邹俊卿废了半天劲才把穿反的白大衣给脱下来给穿正确,随手撩了下头发把遮住眼睛的杂毛给薅开,露出的眼睛倒是和邹橙有几分相似。男人长相不差,但是就是过于邋遢,胡子拉碴,头发油腻,下垂眼袋和发乌眼圈,领口上的污渍让人辨不分明到底是什么,领口一圈都有些泛黄,没精打采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废柴。
邹橙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墙角找到了扫把,也不过几天没有来诊所看罢了,居然搞得就跟垃圾房一样,这个男人到底又干了些什么!
邹俊卿这才发现了广浩的存在,立马换上了一个极其精彩的表情,“你……是我妹的男朋友?”
“咔——”那是扫把掉在地上的声音,邹橙侧过头,投过来凉凉目光让两人觉得自己也快凉凉了。
“男男男……男性朋友?”邹俊卿后背发寒立刻改了口。
“……啊,不是的,等等,是是是,不对,不是。”广浩也乱了分寸。
邹俊卿笑了笑:“我是邹橙她哥,邹橙这丫头蛮横了点,多担待……啊——!”
广浩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突然消失,只剩下一束白花花的水柱簌簌冲着那个被水枪吹飞撞在桌子上的男人,他僵硬地扭头就看见面带微笑的邹橙手里抓着一根极粗的水管,水管的另一头直接连接的水闸。
邹橙回头扭上了开关,声调上扬带着说不出的愉悦:“哥,你衣服湿了,换一身吧。”
邹俊卿黑着脸站起来时,水淌了一地,带着湿漉漉的一身去上楼去了,邹橙把水管往地上一丢,转身拿起了拖把,甚至还哼上了小曲,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过身来给他解释:“这是我亲哥,不修边幅了点,但是曾经也是个医科的高材生,技术还是不差的,你等他换完衣服就能给你看了。”
广浩嘴上“嗯嗯”附和着,站也不是,坐也没地,想给邹橙搭把手打扫一下卫生又无从下手。邹橙的整理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三下两下就从一堆杂物里分拣出有用的东西码放在桌子上,垃圾全部推一起聚起来。
“邹姐……”
“嗯哼?”
“我们到底来这儿干什么的?”
“给你治腰。”
“……你确实不是要命吗?”
“你说什么?”邹橙小曲哼得起劲,广浩的小声嘀咕听得不分明。
“没什么没什么,”广浩怂啊,忙摆手说没事,“邹姐需要我帮忙吗?”
“你病号一个就别乱动了,一会儿扭得太厉害了我怕你吃不消。”
“没事儿,这点疼不算什么。”广浩叉腰扭了两下,呲牙说没事。
邹橙淡淡看了他一眼,扯起嘴角笑了一声:“我是说一会儿治的时候你受不了。”
“……”
邹俊卿换了件干净T恤,还吹了下头发,就这样随便捯饬捯饬终于有了点人样,不过表情还是有些颓靡不振。乱毛顺了一下勉强看得顺眼,才知道这人底子是真的不差,甚至算得上英俊。
“你这丫头越发没大没小了,那水枪冲你哥,亏你想得出来。”
邹橙倒也不恼,呲牙笑着:“怎么?你还想再去换一套衣服?”
“别别别,小祖宗我怕了你了。”邹俊卿翻了个白眼,又看向了广浩,“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又找我什么事儿?”
邹橙说:“他腰扭着了。”
邹俊卿:“怎么扭着的?”
“我给摔的。”
“你这丫头怎么一天到晚没点轻重?”
“那你记得一会儿治的时候有点轻重,别让我还得把人送去甲级医院。”
“还不知道是谁下手没个轻重把人摔成这样的,治不好你得养他一辈子。”
“就扭个腰的事儿你要是治不好你也跑不掉,你个庸医。”
“天天惹是生非的麻烦!”
“废物!”
“暴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