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坤被宋安宁突然的变化惊住,扶着夏墨让她舒服地躺在椅背上,不服地说:“你少来这一套。先把我催眠,又把夏墨催眠,还摆出一副自己受委屈的样子,别以为你恶人先告状我就会原谅你。”
宋安宁冷哼道:“起初我也以为你手上的划痕是个巧合,但我刚才仔细看了看,你敢说这不是被猫抓的?”
“猫?”
“我养的猫,今天早晨我找不到它了,但在窗户外面有血,还有掉落的毛。它一定是被你害了,没想到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就这么狠心地报复我,真是无可救药。”
“你有毛病吧,昨晚我被你催眠站了大半夜,今天睡醒了就回宿舍。别说昨晚,我都好几年没见过猫了。真佩服你这个人血口喷人也不编草稿。”
“那你解释一下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我怎么知道,昨晚发生那么多事情,在哪里挂下蹭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正常?你怀里揣着一根通告上写的钢管也很正常吗?”
“你……”
“别说钢管,你看看你口袋里露出来的黑布条,别说那个东西和通告上写的面罩没有关系。”
宋安宁的话步步紧逼洛坤的软处,让他无从应对。
洛坤慌乱地将口袋整理下,“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带着,你别污蔑人。”说完不自觉地看看沉睡的夏墨,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嘴角还带着微笑。
“放心,我对你以前做过什么事情不感兴趣。”宋安宁话锋一转,怒目相视:“但我要问清楚你为什么伤害我养的猫,就算我把你催眠了也是好心,你不至于把我的猫杀掉泄愤吧。它招你惹你了?”
“我……”洛坤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安宁的话很直接地提醒自己失忆的事实,别说一只猫,连伤人这种事情都做过,谁能确定另外一个自己不会再次做出出格的行为。
他最终叹口气,对于宋安宁的话似乎也不再怀疑,抱着头用力挠了挠,头发被挠得有些蓬乱。有气无力地说:“最近的事情太古怪了,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你家猫的事。而且我去你家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住哪里呀?即便是有这些事情,你也知道我的病情,这不能怪我。”
宋安宁的目光也随着他的服软变的缓和,站起身来,声音依然冰冷:“我来这里不是给你看病的,也不是拿你做过的事情威胁你。我是来提醒你,不要把我扯进你的黑暗面。如果你胆敢再和我有任何的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她说完要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酣睡的夏墨,忍不住轻声叹气道:“她是个好女孩,如果你找不到自己,最好离开她,也别把她扯进你混乱的生活。”
洛坤听得茫然,抱着头趴在膝盖上,他没有听到宋安宁后面的话,甚至连宋安宁的离开都没有察觉。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打伤队友,伤害宋安宁的猫……自己到底还有多少事情不知道。
钢管和破碎的面罩都在身上,这些自己认为隐秘的事情竟然在宋安宁那里毫无隐秘,她怎么会这么清楚我的事情。
他想到赵言正老师,一定是自己做催眠治疗时说出的。宋安宁身为赵老师的助手,知道一些自己做的事情也不为怪。这样还好,毕竟心理医生是有职业操守的,他们会为自己的病人保密。
洛坤松了口气,躺在椅背上,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射下。
好累!
他歪头看看依然睡的甜美的夏墨,闭上眼睛。
脑海里逐渐出现一幅画面:凄冷的夜,两排飘零着落叶的大树,月光下孤单的人影匆匆。好熟悉的场景……这是校外那条路!
洛坤惊讶地发现那人的头上好像有个东西,是个圆球状的物体。随着人的移动紧紧跟随在头顶,缓缓旋转。他的视野随着思维缓缓靠近……
白色的圆球?
当洛坤意识到这一点时,那人在阴寒的月光下猛然转身,青灰色的脸庞异常恐怖,双眼中迸射出的残忍让洛坤胆颤。
而更让洛坤恐惧的是那个人的面孔……是自己!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另一个洛坤嘴角抽动发出鄙夷的嘲笑,笑声逐渐扩散、释放,最终肆无忌惮地狂笑,笑的洛坤心怵,躯壳在寒夜中颤抖,犹如灵魂被笑声抽空。
白色的圆球突然膨胀、膨胀,随着洛坤的狂笑膨胀……骤然爆裂,黑红的血浆顷刻间将他包裹……满身躺满血浆的洛坤依然在笑,笑着向他的视野走来,越来越近……
血腥的人脸靠近,洛坤惊恐地吼叫:“不要……”
“洛坤,洛坤,你怎么了?”
夏墨的轻唤将噩梦中的洛坤惊醒,他的手紧握住怀里的钢管,满身是汗。
洛坤看到夏墨关切的目光,自己完好无损地坐在躺椅上,一个噩梦。
他松开钢管,双手揉搓一下脸,声音有些虚脱:“没事,做了个噩梦。”
夏墨想了想,很懂事地说:“我刚才也睡着了,但我的梦很美。要不要我给你讲讲,分享一下。”
洛坤很干脆的拒绝:“不要!”
夏墨有些尴尬,坐下噘着嘴说:“刚才我也睡着了,那个女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好糗。”
洛坤没有注意那么多细节,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宋安宁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擅自把你催眠我会找她算账的。”
夏墨很认真地说:“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啊,相反,她让我睡的很轻松。反倒是你,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医院?自己这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去医院有什么用。
洛坤纠结着该如何对夏墨说出自己的事情,他确实感觉这么隐瞒着她是很不公平的事情。
洛坤揉着太阳穴说:“有点口渴!”
夏墨赶紧站起身来:“我去给你买杯水。”
看着夏墨走远,洛坤瘫软在石椅上。
累,头疼。
他感觉自己被无尽的麻烦缠绕着,而每一件事情都可能让他失去现在的学业,失去夏墨。
他不想去什么医院,他现在最想去找的人是赵言正,只有在赵老师的治疗下自己的心情才会短暂地得到放松。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洛坤刚刚抬起头,一道黑影从石椅上腾空越过,在空中漂亮的空翻落在洛坤的面前,那人背对着洛坤猛然转头……洛坤麻利地抄出钢管砸向他的脑袋。
啊地一声惨叫,黑衣人蹲在地上。
洛坤手持钢管走到那人身边,用钢管指着他的头,机械的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