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风凌厉，洛坤刚出门口就被冻的打个激灵。

　　脑子也逐步冷静下来，那么多人都见到自己出现在这里，自己怎么可能和这件事情脱开关系。自己一走了之，反而会给自己增加更多的麻烦。

　　尼玛，倒霉鬼托生的，我上辈子得做了多少孽呀！

　　洛坤气的跺跺脚，回身推开网吧的大门，还没等网管露出惊喜，便吼道：

　　“你特么还有空笑，还不快点报警，叫辆救护车！”

　　洛坤回到秦旭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翻转平躺，脸上血肉模糊没了人样，鼻孔的微弱呼吸泛起零星血泡。简单地用纸巾帮他擦拭脸上的血，让他保持呼吸顺畅。因为有骨折，他不敢轻易翻动他的身体。

　　凭着以前学过的急救知识，他知道秦旭死不了，除了外伤就是肋骨的骨折，最起码身上的伤势不会有生命危险。

　　“洛坤？”

　　秦旭微弱的声音，把躲在吧台后面偷看的网管吓的又缩回头去。

　　洛坤按住他要抬起来的头，说：“你最好不要乱动，别让断了的肋骨扎伤肺。别多想，大夫马上就会来。”

　　秦旭盯着他的眼睛，艰难地颤动着嘴唇：“对不起。”

　　洛坤不知道严重的外伤会不会引起病者的人格转变，他只知道现在秦旭不是最重要的。他得等到警察的到来，然后向警察说明这里发生一切，证明自己和这些事情纯属偶然。

　　他的脚被秦旭紧紧扣住，指甲几乎扣进洛坤的皮肉。

　　“不要紧张，大夫一会就来。”洛坤安慰着他，想掰开他的手，却发现秦旭的手就像钢箍，紧紧将自己的脚腕锁住。

　　“对不起！”

　　秦旭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洛坤，让洛坤不禁心底一颤。这种眼神怨恨中透着感激，太痛苦中带着期望，让他深深地陷进去。

　　“我不是针对你，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想我的女朋友离开我，我很爱她，很爱……”

　　他的话音很低，却用尽了全力，额头的青筋都崩鼓起来。

　　“你是唯一帮助过我的人，你知道我不是坏人，我不想针对你，你知道的。”

　　洛坤点头：“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别多想。”

　　秦旭带着渴望：“原谅我好吗，原谅我……”

　　“我没怪你。”洛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是那种冷血的人，更何况秦旭本身就是心理不正常的人，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也不受自己控制。他甚至想起秦旭状态好的时候，简直就是个羞涩的孩子，像一张白纸，淳朴的谁都想结交。

　　“真的不怪我？真的原谅我了？”

　　“真的，我不怪你。”

　　“谢谢……谢谢！”秦旭的手逐渐松脱，整个人就像是撒了气的玩偶，缓缓瘫躺下去。目光也移开洛坤，偏着头看向脸旁散乱的白灰。

　　不会吧？

　　洛坤不知道他是晕了过去还是……他的伤情不至于会死吧？

　　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指探探脖颈，已经没有了脉搏。

　　死了？怎么会死了？

　　这不可能啊，刚才还好好的，即便是肺部被扎穿，窒息也是有抢救时间的。

　　就在洛坤百思不得其解时，耳边传来网管哆哆嗦嗦的问声：“哥……哥哥，他……他……没事吧？”

　　这声音让洛坤重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秦旭在检查一遍，死了，真的死了！他就这么死了！

　　他死的时候唯一的要求竟然是让自己原谅他，这便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洛坤有些失魂，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吧台旁坐下。

　　“烟！”

　　洛坤举起带着血污的手，网管赶紧掏出烟递过去点上。

　　深吸一口烟，似乎浓烈的烟气可以消解心中抑郁。

　　多好的一个人，多可怜的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全部都给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却到死也没有得到爱情。

　　突然有个疑问让他回头看向没有气息的秦旭，他身边的那堆莫名的白色粉末到底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让他拼死保护？

　　网吧外传来警笛声，几名警察进门的时候还是懒散的样子，习以为常地以为是半夜有人在网吧打架闹事。当他们看到地上血泊里的躺着的秦旭时，意外地往后倒退几步。

　　洛坤起身指指地上的秦旭：“死了。”

　　“死了？”带头的警察也算是见多识广，赶紧走上前探探秦旭的呼吸，又将手按在他的脖子上试了试脉搏，回头对着同事摇摇头，“通知大队，多叫些人来吧。”紧接着起身看着洛坤和他身后的网管，问：“你们谁报的警？”

　　网管躲到洛坤身后，害怕地说：“不关我的事。”

　　洛坤镇定地说：“你们还是先带我去警局说吧，在这里解释不清楚，顺便带着这个网管，还有监控硬盘……”

　　“……”警察没想到面前这小子面对死人的事件竟然会表现出如此冷静，不禁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