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和艾琳娜在不同的记忆之间穿梭着。
按照修的解释,为了避开佛洛斯帝的追击,必须选择印象深刻,大量重复的记忆。
和跟阿特菲斯在精神世界的情况不同,现在的两人不再是闯入者,因此并不会介入到修的记忆之中,而是类似于看客一般随意地在其中穿梭着。
两人在实验室做的法术研究。
清晨刚起床的两人开着玩笑。
学校里,修被艾琳娜从宿舍强行拉出去锻炼身体。
都是些琐碎的东西,大部分是修的日常生活。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难以找到。
“修,现在该怎么办?”艾琳娜在修的记忆中穿行许久,看了这些自己和修度过的岁月,倒是放松了一些。
修叹了口气,道:“本来你躲进御魔之杖就行了,结果你不愿意···现在得想其他办法了。”
“那么有其他办法吗?”坐在椅子上的艾琳娜理了理头发,问。
两人现在坐在奥法学院的一间教室后方。虽然只有大约二十个学生,但是这间教室十分宽敞:由于滥用空间法术,奥法学院的大部分房间都比实际需要的大得多。
十五岁的修和艾琳娜就坐在前面,正认真地听着讲台上的仍未老去的葛朗台讲课。
“办法嘛,也是有的,”修沉吟一番,回答,“既然你不愿意我自我牺牲,那么要不然就你来···”
在艾琳娜冰冷的目光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把接下来的话给咽了回去。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艾琳娜额角血管都要抽搐起来了。
修咳嗽两下,说:“总之,既然丢卒保车战术没得用,那么就只好试着用不那么保险的办法了——总之,先拖延时间吧。”
“听起来你有主意了啊?”艾琳娜挑了挑眉毛,说。
“那是当然,”修露出得意的表情,“我已经想过了,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那家伙想要找到我们是非常困难的,只要拖到世界完全崩溃,赶在那个时间我们一起躲到避难所,他就完蛋了。”
“听起来···像那么回事,”艾琳娜想了想,问,“所以还要和他玩多久捉迷藏?”
修抬起御魔之杖,向前方一点,面前就出现了一面镜子,里头映照出了主物质界的景象。
“额——”修目瞪口呆地望着镜中的景象,“看起来它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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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白马慢慢停下了脚步。
这里便是呼唤着它的地方,旅途的终点,一切的尽头。
至此,世界已经完全分崩离析,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仍然有意欲奔行的冲动在它胸中激荡着。
白马抬起头,望穿了虚空,见到了那一片精神世界。
它扬起蹄,向着新的终点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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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修一挥法杖,面前的镜子就消失了,“它已经发现这儿了——艾琳娜,快把乌洛波洛斯的遗骸给我!”
“我靠!”艾琳娜手连忙取出那块黑色宝石丢给了修,“死胖子你在搞什么!这不是要完了吗!”
宝石径直朝修扔了过去,手忙脚乱之间,差点没掉到地上。
“不要慌,还来得及,”修抓起黑色的宝石就按到了魔杖上,“我们现在是躲在大量重复记忆里头,那家伙没这么快找到我们的——不如说这是好事啊,现在我们只要躲进去就万事大吉了。”
乓——
教室讲台附近的景象好像镜子一般破碎,手里握着一团青光的白发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嗨,”佛洛斯帝友好地向两人挥了挥手,“原来在这儿啊。”
他说话的声音和之前截然不同,不再有隆隆的回音相伴,长发异样的质地也不再如同之前,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就连原本萦绕在他身边时隐时现的光芒也消失不见了,只有眼中仍然跳跃着的火焰显示出和一般人有所不同。
“你···”修上前一步挡在艾琳娜身前,不敢相信地说,“怎么可能?”
“还要多亏了你们俩呢,”佛洛斯帝弹弹指甲,晃了晃手里的青色光芒,“你的小女朋友是用这个把你唤醒的,正好另一半在我手里,所以虽然你们隐藏在记忆里,但是我直接顺着两者的联系就可以找到了···嗯,现在没用了就是。”
他随手一握,青色的光芒就仿佛烛火一般被掐灭了,化作漫天火花,飘向了艾琳娜,倒是让他又略微惊讶了一下:“噢?竟然还有自我修复能力?所谓的高等神器倒也确实有点用处。”
“至于另一点嘛···”佛洛斯帝望着修,笑了笑,“还是要谢谢你们,因为你现在醒了过来,为我分担了一部分觉醒的精神冲击,所以我才能保持大部分意识——虽然说似乎处于轻微的兴奋状态就是了。”
快点快点快点···
修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正在缓慢变形的御魔之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吗?”
“当然——”
“Qrh"k qyr!”
几乎是用吼的念出了咒文,大气中的水元素在魔力的影响之下瞬间冻结,化作了一个层层嵌套的立方体将佛洛斯帝套在了里头。
“Hpy" kblym srsr"wt”
“Sytwq sl dmwyy "dm”
“Tnwdwt mrhbyt atresia”
“Mlkwdwt nps”
连珠炮一般地念诵出七八道咒文,凭空出现无数刻满了符文的锁链将冰方块给一层一层缠绕起来,乱七八糟的魔力纹路按照奇怪的规律印在了冰上,最终,随着一道光芒闪过,冰块彻底消失不见了。
“快走!”修一把扯过艾琳娜的手,穿入了下一层记忆。
艾琳娜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来到了另一处地方,修已经拉着她开始发足狂奔起来。
在满是贵族皇室的宴会厅里,两个不速之客撞开大门闯了进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
刚刚来到奥法学院的修好奇地看着四处的魔法奇物,一个年长版本的他正拉着艾琳娜从他身后跑过。
被沙漠掩埋的废墟之中,一个五人的佣兵小队正在夜色下扎下营地,就有一男一女从帐篷里头冲了出来,消失在空气里。
已经顾不上挑选具体的记忆,修带着艾琳娜在精神世界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往往他们前脚离开某个记忆,下一秒那个记忆世界就被强行闯入的佛洛斯帝炸成了碎片。
到最后,艾琳娜只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不同的景象混在一起,糅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色彩,好像万花筒一样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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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修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现在···他要过来···应该还有几分钟···”
艾琳娜猛地咳嗽几声,望着修手里已经变形完成的御魔之杖,问:“还要逃多久?”
“没···没必要了,”修抬起御魔之杖,念诵出几个含糊的音节,魔杖顶端的八颗宝石就齐齐散发出黑色的光芒,交织在了一起,在他面前构造出一道仿佛大门的黑色光幕,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干脆坐了下来,“我们现在趁机进去就好了···你先进去。”
“呸,”艾琳娜扶着修站了起来,啐了一口,笑着说,“你是想趁我进去之后立刻关门然后自己去解决吗?”
“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修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算了,一起进去吧。”
两人跨进了黑色的光幕。
眼前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色,清澈的小溪流过草地,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巅耸立着精致的宫殿。
树林里的树上长着各式各样的果实,在林间,有可爱的小动物跑来跑去。
艾琳娜看呆了,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我还以为深渊的环境会很糟糕呢。”
“通常来说是这样的,”修解释道,“深渊的第四百七十一层,天界大军与深渊战斗取得优势的地区之一,这块地方的生活环境也基本仿照天界的样子。”
“这可真是——”艾琳娜一时间也想不到该说什么,“在这儿度过余生似乎也不坏。”
修笑着说:“你喜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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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光幕合上了。
修转过身,望着面前开始破碎的世界。
佛洛斯帝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唔,另一个不见了,是独自跑了吗?”他吹了个口哨,“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就各自飞了啊。”
修冷冷地说:“这和你没关系。”
“也是,”佛洛斯帝活动活动脖子,“既然人已经走了,你也该拿出真本事了吧?”
修握紧了手中的御魔之杖,杖身上的八颗宝石齐齐散发出黑色的光芒,修身边的一切都在这不符合常理的光线之下褪去了颜色,最终化作虚无。
“我说嘛,既然你也是觉醒了的,没理由这么弱···”佛洛斯帝眼中的火焰亮了起来,【果然是为了避免伤到你的小女朋友?】
他的声音重新带上了隆隆回音,如同玉石一样的质地在他的长发上扩散着,若隐若现的电芒重新在他身边萦绕起来。
【不过,我也并不讨厌这种做法就是了,】他牵扯着重新变得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那么,也是时候决定下世界的未来了。】
总之就是其实修用御魔之杖造了个假的自己骗艾琳娜进去啦···
说起来这算绿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