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能这么无所谓?”马超见赵云淡然的态度,担心之情不由印在了脸上:“你对别的事物淡然处之我还可以理解,但你连自己的事都这么不在乎,难道这就是你面对自己人生的态度?”
“不是的。”对于马超的怒气,赵云仍是一贯平和沉稳的态度,“我只是很明确知道:什么事是我能力范围内、而且该去做的事,因此我必需尽力去完成这些事,自从长坂一战得知真相之后,我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我才渐渐发现,过去自己的想法太狭隘、太消极了。”
“呃?”马超不明白什么事能改变赵云想法。
“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只凭一个人的能力范围就能解决的,明明已超出目己所能负担的范围,但是如果置之不理,便会造成很大的问题或遗憾,而过去那段时间的我,一直在逃避这些问题。”赵云说着,望向远方的眼眸看来若有所思:“但自从来到蜀军,和大家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看着凡事勇往直前的各位,我渐渐找出了某个不知何时被我埋藏起来的东西。”
“是什么?”
“挑战。向未来未知的事物挑战的积极,自从长坂坡一战后,就被我深埋在心底。直到现在,我才惊觉:有很多事,如果我不要被‘能力范围之外’这个迷思给缠住,并且试着积极一点的话,或许能有更好的结果也说不定。”
“这次孙夫人的事,牵扯到蜀吴两国的和平。或许凭我微薄的力量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我仍下了刚刚的决定,让孙夫人离开,我想要试着,尽最大的努力,维持两国目前平和的关系,不单单只是我能力范围内,即使碰到所知能力之外的阻碍,我也要试着克服。”
“那么,也算我一份吧!为了彻底击溃曹操,蜀吴的合作也是不可或缺的。”马超听完,一方面对赵云所下的决心感到佩服,一方面也露出最开朗的笑容,给予赵云最真挚而实际的支持。
“嗯。”赵云点点头,“孟起,谢谢你。”
“作为朋友,这是应该的吧?没什么好谢的啦!”
孙夫人离开回到吴国的事很快地由婢女的口中传进了刘备的耳里。
虽然刘禅并没有被孙夫人带回吴国,但刘备仍是大怒。追问之下,知道最后去追孙夫人的是马超和赵云,因此盛怒的刘备立刻将两人给召了去。
“子龙、孟起,听说你们是当时唯一追上夫人的人?”望着眼前依传召一同而来的两人,刘备试着以温和的口气询问道。
“回主公,是。”回话的是赵云,语气中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和隐瞒,却也因为这回答太过直接,而教一旁的马超开始紧张起刘备接下来的反应。
“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将夫人留下并带回呢?”
“回主公,当时,夫人带着少主,情绪也相当激动,末将怕若是太过迫逼夫人,恐怕夫人会做出对少主不利的事,只好试着安抚夫人的情绪。”赵云如实将当时自己的顾虑和做法向刘备说明,不过却故意忽略了让孙夫人情绪激动的原因:“最后,夫人仍是执意要回吴国,但愿意归还少主。末将以为,这是当时对夫人和少主都最好的做法……”孙夫人的痛,赵云能感同身受,因为,那也是他的伤口,一道让他长期对人感到不信的伤口。
所以,他希望孙夫人回到吴国,可以不要再伤得更深,不仅是对人,对吴蜀两国都是如此。
“子龙,我能体会你的用心。可是,这样一来,吴蜀两国的关系势必更加紧张了,你有想过吗?”刘备听完赵云的解释,静默了一下,这才表情阴郁地开口道。
“回主公,夫人离去时有承诺,她会努力维持吴蜀两国的和平。”
“子龙,你实在太单纯了。难道你看不出那是她为了脱身的借口吗?”不等赵云把话说完,刘备却已下了定论:“罢了。其实我国跟吴国的紧张关系也不是现在才开始,事情总是要有个了结的。
听闻刘备的话,原本低着头的赵云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刘备,“主公,您的意思是……”战争要爆发了吗?但是向来以仁德为号召的刘皇叔,若是只因此事而大动干戈,恐会落人口实,这一点,刘皇叔自己该是比谁都清楚才是。
“你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子龙。我会跟孔明慎重商讨过之后再下决定的。今天一天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吧!”不正面回答赵云的问题,刘备反而下了遣退两人的命令。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