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烨眼神呆愣,记忆中明明就是村子背靠的那座石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垮塌才把整个村子淹没的,那时候要不是自己带着琳琳偷跑去玩,也不可能逃脱那场厄运。
青琊收了笑容,不急不缓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呢?”
“人祸……人祸……”项烨迷茫地看着他,嘴里不住地喃喃着。
这段最灰暗的时期,终将被记入史册,被后人铭记。
天寿山麓,炎黄陵园,时间正值午后,整座墓园却被一股哀愁笼罩着,阳光很暖,连风都是暖的,显得格外讽刺。
郁郁葱葱的草地上此时正聚集着数百个身着素服的人,还有一队队身着军装的士兵,周围摆着的几十排座椅却无人坐下,不约而同地保持着站着,为逝去的人送上最后一程。
众人围绕的前方立着一块一人高的大理石墓碑,漆黑的墓碑上“名垂青史”、“流芳百世”镌刻其上,由华夏**提谥,其下才是以逝者亲属名义雕刻的铭文——尊祖父刘卿邺/祖母牧念英之墓。
巨大的墓碑前铺着大理石板,两人正跪在上面,正是程心语与刘宸枫,两人都已经哭肿了双眼。
前天夜里,身受重伤的刘卿邺再也没能挺过来,即便合言城、昆吾、寂木三人之力也已回天乏术。
早前枯荣掌毒业已透入骨髓,尚在勉强支撑,而那晚刘卿邺再一次遭遇玄墒、暝蚩的偷袭,当言城几人赶到时为时已晚,他已经被一记掌刀穿胸而过,破了玄关大穴神仙难救,一代宗师就此陨落。
墓碑一侧站着言城、昆吾以及寂木,三人眼中都带着几分遗憾,都是百来岁的人其实早已看破红尘,而刘卿邺在他们眼里是后起之秀,只是没想到刚刚加入他们的行列没多久,居然已经先他们而去,除了惋惜之外到没有什么的悲伤。
言城垂手而立不动声色,想起那天夜里曾与刘卿邺在另一个死去的人灵前谈论着天命有时,现在看着他的墓碑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微微一叹转身向外走去。
昆吾与寂木见言城走了,没多久也跟了上去,三人先后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谁都没有最先说话。
“他这一死倒是轻松了,剩下的烂摊子该怎么收拾?”脾气古怪的昆吾微哼了一声道,那头白发依旧乱得像鸟窝。
“人死为大,嘴上留德。”一向寡言少语的寂木淡然道,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皱巴巴的脸跟老树皮一样,头上稀疏的白发让他看起来有些其貌不扬。
“木老鬼,你他娘敢骂我缺德?”昆吾两眼一瞪,跳着脚指着寂木骂道。
“难道不是?”寂木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反问一句。
以昆吾的猴脾气哪里能忍,撸起袖子就欲上前跟他理论,而这时言城已经转过身来,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
“斗了上百年,你们两个还没斗腻?”
见言城发了话,昆吾这才哼哼唧唧地闭了嘴,末了还没什么好脸色地剐了寂木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斗嘴,干脆你俩找个地方吵架去得了。”言城说完冷哼一声,抬头看了眼天色,接着道:“已经没时间了,他这一走全都乱了套,苍刑的伤应该也好得七七八八,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那时就应该让那孙子归西。”昆吾低声骂道,显然有些追悔莫及。
“苍刑又岂是那么好杀的,即便你我全盛状态下联手,短时间内想取他性命也无半数把握。”寂木瞥了眼愤愤然的昆吾补了一句。
言城背着的双手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手背,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昆吾与寂木到没有再斗嘴,两双眼睛都看着他,那么多来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决策,包括炎龙与郓城的成立,可惜计划总是走在现实前面,时间太匆忙,二十四年完全不够再练出一个破妄强者,撑死也就登堂巅峰而已。
可是登堂巅峰在破妄面前几乎等于笑话,翻手就能拍死,本来寄希望于刘卿邺能够勉强平衡这一劣势,谁曾想却连遭毒手,最后局面还是被打回原点,和二十四年前相似。
许久过后哦,言城忽然问道:“那件事查到现在有眉目没有?”
“原地踏步。”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