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句话时,龙擎的身体陡然一颤,目光越发冰寒起来。
男人转过身来,云淡风轻的脸上似乎带着一抹笑意,接着问了一句:“你说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似有重复的问题让吴富贵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不得不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枉你在京那么多年,依然没有摸透他们的行事作风。”男子嗤鼻一笑,接着自己做了解答:“有些人死了,但有些没死,他们会留在没死的那些人身边,谨防后手。”
吴富贵又愣神,却仍旧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小心地表达着疑惑和恍然:“先生是说……咱们可以执行第二步计划了?”
“不,还要等。”男人转首看向窗外,寒风化雪,今晚的夜色会格外的沉。
这一下吴富贵彻底弄不明白了,一直以来他都猜不透先生的心思,哪怕是现在这种已经极为明朗的局面,可先生的出牌总是有违常理,如今燕京明着平静如水,实则已经乱了套,为什么不趁此机会一并解决了。
“听说小姐身边有一个高手,对不对?”男子突然问道,与刚才的话题没有一点关联。
“是的,二号不敢靠得太近,可以确定此人没有恶意。”
男人的眉间一皱,然后又悄然松开,脸上似有了然之意,呵呵一笑道:“想来应该是另外两个其中的一个,能确定霍棱的去向吗?有没有参与此次的埋伏?”
“先生,霍棱中午的时候驾车离开了市区,去向不明,刺兰不敢跟得太久,在出城后便主动撤离。”
男人沉默了下来,久久没再说话,在一个手势后,吴富贵很自觉地退了下去,雅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片白雪飘荡而下,男人伸出一只手掌,让那棉絮一般的雪花落入掌心,饶有兴致地看着六角形状的雪花慢慢融化,直至变为一滩水渍。
“故土的雪,还是那么的美。”男人口中呢喃,眼中转瞬即逝的温和再度被棱索取代。
……
暗战发生在黑沉的夜里,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香甜美梦依旧属于绝大多数人的。
檀香山任辉家中已是一片狼藉,各处都是碎裂的墙体以及打烂的家具,二楼书房那扇们依旧支离破碎成了木渣,完全看不出原先是一扇门的样子。
惊魂未定的任辉刚刚从昏迷当中醒来,此时家里已经挤满了警察和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其中不乏全副武装的反恐部队。
他还记得自己晕过去前看到的一幕,那个穿过耳边的大黑棍子是怎么把一个手持利刃的人的脑袋,像砸西瓜一样砸得稀巴烂的,而那使棍子的人此时正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张椅子上,很久没动过了。
事后意识到自己险些从踏进鬼门关的任辉,惊得一身冷汗,三魂七魄都去了大半,他怎么都没想到书房里背后的那阵微风差点能要了自己的命,居然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杀手,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任辉事业上的对头不多也不少,但从没有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直到现在他都想不出来,可他是真的怕了,生意做到这份上,才让他有种如梦初醒的觉悟。
那具被敲烂了脑袋的尸体被盖上白布,四周还能见到散落的红白之物,恶心至极,刚才几个年轻点警察看着都吐了。
最先闻讯而来的领头是罗宾还有几个国安的探员,报警的是高媛,而恰好罗宾又在附近执勤,所以来得也快。
虽说罗宾现在已经转了民警,可干刑警多年的他依旧保持着敏锐的嗅觉,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事件,加之连国安的人都来了,那事情的定性恐怕会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上走。
尤其是旁边那个造型古怪的人,手里那根黑棍子让他联想到孙悟空的那根金箍棒,黑沉沉的满是肃杀的味道。
罗宾有心想上去问几句话,可是一看到拉住他的国安探员对他摇了几下头,便收起了这个念头,估计是说不得的那类人吧。
这个念头升起不禁让他想到了霍棱,那个前些日子里干了些惊天动地事情的年轻人,作为公安系统里的人,虽以他的职权还不能知道太多,但大概还是清楚的,据说那晚上霍棱杀了很多人,事后却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