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小鸥神秘笑了笑:“那我可不能告诉你,我先挂了,拜拜。”
她最后那个话尾音还没有拖完,一阵嘟嘟的断线声,响在耳际。
我只能把小鸥这番话解读为,我到时候要陪陈图去看项目,我既然站在陈图的身边,那我肯定不能随意描描眉,涂好唇彩就好了,我肯定要比平时化更精致的妆是不是。
我正在走神来着,陈图已经在外面敲门:“亲爱的伍一小姐,你有一枚老公掉在门外了。”
赶紧把通话和微信聊天记录给删了,我这才过去给陈图开门,我若无其事那样:“你忙完了?”
走进来,陈图抓住我的手轻晃了一下:“你忽然把门反锁,我还以为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还好没有。不过,你干嘛要锁门,难道是锁起门来,跟别的男人聊电话?”
为了不给小鸥这个热心的姑娘制造出麻烦来,为了兑现我答应她的为她保密,我很自然地扯淡:“我试衣服。”
丝毫没有察觉我在扯,陈图忽然两眼发光:“你试衣服,干嘛不喊我过来帮你参考?”
我白了他一眼:“你大忙人,接个工作电话能接十几分钟,我好意思劳烦你?”
“刚刚是一个客户找我,大客户,沟通了一下项目的事。”一副理亏的样子,陈图拍了拍我的头,他话锋一转:“明天得早起,洗澡睡觉吧。”
一夜无梦。
早上六点,我被陈图叫醒,在迷迷糊糊中完成了洗漱和上妆,在天麻麻亮中出了门。
给我们开车的人,是谢斌。他的车技不错,再加上路况好,我们在中午一点出头到了湛江。
把行李放在渔港公园正大门的一个酒店后,谢斌就安排了让我们出海的小艇。
蹬着高跟鞋,我站在陈图的身旁,跟他一起见了很多看起来很有派头,但我没能记住几个的一堆人,又参加了一个特别大的开幕仪式,吃了一顿很有特色的海鲜大餐后,我们总算能踏着夕阳回到酒店休息。
从浴室里面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我发现也是累了一整天的陈图,居然没躺在床上,他而是屹立在阳台,像是在俯览着什么。
出于好奇,我站到他身侧:“哥们,你在看什么?”
一脸黑线,陈图瞥了我一眼,他不满地嘟哝:“谁是你哥们了?你有多久没喊我老公了。”
他虽然吐槽我,但他却把手伸了伸,把我团过去,环在怀里:“伍一,明天我们去金沙湾海滩,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吧。”
我讶异:“明天的行程,是去参加婚礼?陈图你在湛江有朋友哇?”
陈图点头时,他下巴的浅浅胡茬,将我的头发戳得轻轻跳动了几下,我觉得有点痒,于是挪了挪身体,再仰起脸去望他:“男的女的啊?”
手覆在我的脸上,剐蹭了一下,陈图的目光涟涟:“女的。她是我这一辈子,最欣赏的女人。所以我必须要带上自己最深爱的女人过去给她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虽然陈图刚刚很明显地把我说成,是他最深爱的,但我的贪心,让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略显郁闷,我嘀咕了两句:“我还以为你最欣赏的人是我。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以狂风骤雨般的速度凑过来,陈图适时地用一个亲吻将我接下来有可能更厚重的吐槽堵住了,他的动作像一首激昂的歌曲,让我在沉湎中把空气淘尽。
窒息蜂拥而来,我软绵地把半个身体倒卧在陈图的怀里,我用手去拍他的后背,含糊地抗议:“陈图我缺氧,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妻!”
可能是我造出来的新词太过于喜感,陈图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他总算松开了我。
他这个亲吻,虽然暂时治好了我的贪心,却没能治好我的羡慕嫉妒恨,两排牙齿咬合在一起摩擦了一下,我故作泰然自若:“你那个朋友,筹备个沙滩婚礼,得花很多钱吧?不过结婚才这么一次,弄得隆重点,也没什么。”
我以为陈图他就算给不了我,他或者帮我吐槽一下说沙滩婚礼看起来蠢兮兮一点也不值得羡慕啥的,借此来安抚我那些快要压制不住的羡慕情绪,可是陈图的反应,真的是闹心到不能再闹心。
没接我的话茬,陈图稍稍调整了一下身姿,他突兀弯下腰来,跟抗个沙包似的,把我扛起来径直朝床那边走去,三两下把我放到了床上:“睡觉睡觉,明天我们还是得早起。”
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缭绕在我的心头,但我天生不是那种为了一点儿破事,还能整出个世界大战来的人,在陈图关了灯后,我辗转着把自己给弄睡着了。
因为心里面念叨着能去参加婚礼,能吃婚宴,我其实有小小的激动,压根不用闹钟,自己的生物钟就把自己闹醒了。
洗完脸,我刚刚把化妆棉拿过来,准备给自己弄的淡妆,但陈图却过来把我制止了:“老婆,你往自己脸上拍点爽肤水就好了。”
我瞟了他一眼:“海边紫外线强,我不化妆出去一天,估计天黑了你找不到我,我肯定能比夜色还黑。”
咧开嘴笑了笑,陈图一本正经:“是这样的,我那个朋友想让你当姐妹团,等会你到了海边,有专门的化妆师给你弄适合的妆容。”
嘿,我就说嘛,当初小鸥怎么跟我说,我今天得化浓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就算我不认识陈图那个朋友,但结婚是大事,她能邀请我当姐妹团,我挺高兴的,于是我把隔离霜放下来,说:“那行。那姐妹团的衣服,你朋友是统一的,还是我穿个浅色裙子?”
轻抚了一下我的脸颊,陈图一副很在行的样子:“她肯定有准备,你带个人过去就行。好了,你去换衣服,我们出门了。”
八点半左右,我们抵达了金沙湾海滩。
拎着高跟鞋光着脚踩在沙子上,吹着习习而来的海风,我怀着越来越澎湃的好心情,到处张望,大老远就看到了在沙滩的那一边,搭建起了一个特别漂亮的拱形花门。
花门后的那一片沙滩,被淡白色的地毯所覆盖,那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白色椅子。在椅子的最前面,是一个用花海搭建起来的舞台。
我一个曾经靠写稿为生的人,按理说表达能力没问题,但在这一刻,我大脑内蕴含着的无数个形容词,被眼前的一幕冲击得消失殆尽,我最终只能用最简单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惊叹:“卧槽,真够漂亮的,我差点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了,哈哈哈哈。”
站在我身旁的陈图笑了笑,他说:“先去化妆吧。十一点要开始迎宾呢。”
陈图把我带到一个舞台不远处的一个化妆室的门口,他说他过去找找他朋友打个招呼,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就挥手让他去了,然后我自顾自地敲了敲门,再推门进去。
让我意外的是,宋小希和小段都在那里!看她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她们好像也要当姐妹或者是伴娘?
疑惑不已,我找了个靠近她们的化妆台,跟她们搭讪侃大山,侃了一圈下来,我才知道原来今天要举行婚礼的人,小段和宋小希都认识。小段被邀请当姐妹儿,未婚的宋小希则被邀请当伴娘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啥来头,但在这里能碰到自己的朋友,我挺开心的,就这样我高高兴兴地坐在那里,让那个手特巧的妹子帮我化妆,给我盘头发。
可能是新娘子希望自己的姐妹团都美得掉渣吧,那个妹子就单单给我弄,就花去了一个多小时,而且她给我弄得发型,特别的复杂,也特别的高调!
她说好了的时候,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确认:“你给我弄成这样,新娘子会不会介意?”
那个妹子笑而不语,她转身过去,似乎是在帮我拿我要穿的礼服。
而坐在一旁的小段,她突兀接上我的话茬,她一副玩笑的样子:“伍一,这个化妆师,是陈图请的,他还没到之前就放话了,让一定把你弄得比新娘子还好看,让你抢一抢那新娘子的风头。”
我哪里能信小段这些胡言乱语。
给她丢了十几个鄙视的眼神,我挺肯定的说:“你拉倒吧小段,陈图这人虽然偶尔挺油嘴滑舌的,但他有自己的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知道,他又怎么可能给自己朋友的婚礼添乱。”
小段直接笑得前俯后仰,而在一旁的宋小希,一副忍不下去的表情,她笑着嚷嚷:“伍一,今天是你和陈图在这里举行婚礼啊!你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好蠢萌!”
就像是有一枚惊雷,在我没有哪怕一丝的心理准备中,在我的头顶炸开,轰隆隆的响声在我的大脑回荡着,我的瞳孔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小希,声音都被惊讶挤得有些变形:“你说什么?”
三两下挪动到我的身旁来,小段拍了拍我的肩膀:“伍一你快去换衣服撒,等会陈图得过来接新娘了。虽然你的姐妹阵营就只有我和宋小希,但我们两个都是女超人,肯定会以一顶十,让陈图尝点苦头的。”
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们没逗我吧?今天真的是我举行婚礼,那个鲜花拱门,那个花海舞台,都是为我准备的?”
小段还是笑,但是笑着笑着,她的眼眶红了:“你不是挺希望有个自己的婚礼吗?上次你来参加我和刘纯的婚礼,你帮我忙前忙后,你很为我高兴,但我能看得出来,你特别羡慕,也特别落寞。伍一你值得得到一个用心筹划出来的婚礼,就陈图这一次做的,我还嫌不够好,不够配得起你,跟他在一起经历过的风雨更迭。不过为了让你开心一点,我就勉为其难地配合了。啊,伍一我觉得我最近肯定是有病,我忽然变得矫情了,参加你的婚礼,比参加我自己的更让我激动!”
看到小段这么认真,再看看刚刚还笑得灿烂的宋小希,她一转眼也是满脸的认真,我总算敢相信,她们没有再逗我。
回想起在前一段时间,我问过陈图,他为什么从来不考虑摆酒的事,他给过我答案,说不愿意把自己的幸福,变成一些人虚伪的觥筹交错。我在那一天开始,就默默接受了我这一生,再也没有办法举办一场,哪怕简单的只是请一些特别好的朋友吃一顿饭的婚礼。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这个看法,让他瞒着我,给了我这么一个巨大的惊喜?
那些百种滋味,最终被越堆越浓厚的喜悦冲刷得暂放到了一旁,我挂着笑容,让那个手巧的化妆师,帮我换上了裁剪简单,却清新大气的鱼尾款婚纱。
我不知道陈图是从我穿衣的风格得出了我适合穿这类型婚纱的结论,还是他有请教过专业的服装搭配师,虽然我没有提前试过这身礼服,但它就像是量身为我定做的一般,非常的合身,也把我变成了一个光彩得让我差点认不出自己的人。
不断地夸我好看,宋小希和小段,不断地让我摆动作自拍,我们几个女的,在叽叽喳喳中留下了很多剪影。
正玩得高兴呢,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把我的头纱弄了一下,小段敛了敛眉:“可能是吴总来了。”
我整个人囧了:“吴一迪?”
点了点头,小段的脸上忽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对。我拜托他帮我去买个好东西,等会可以招呼你家的陈图。”
我隐隐不安:“你到底让吴一迪买了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