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候金宝教了一些简单的功法要领,留下梁安一个人练习,他便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梁安也不多问,早晚饭菜都是一个年轻人送进来,年轻人从不多看,也不言语,放下饭食就走了,莱都换着花样的,从不重复。
梁安想起第一次见到候金宝时的情景,他斜靠在4s店前的廊柱下,就是一个要饭的流浪汉,打饭来给他,他也狼吞虎咽的吃完,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好笑,这个商业巨头,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那里,难道就是为了去找他么?
想想每个细节,这恐怕都是他计划中的,要不然,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合情理。
石锁一大一小两对,挺沉的,大的提一个起来都艰难,小石锁双手抱起来一个免强举得到胸部,他毫不气妥,坚持到第三天,双手免强能把一只小石锁举起来了。
侯金宝几乎每天都出去,穿的都是那一身破旧的衣服,看上去就是个邋遢的流浪汉,偶尔回来得早一些,便指导凉安的拳法招式,他能一手拎起一只大的石锁来舞动,看得凉安目瞪口呆的,又教他扎马桩,双手平托石锁练习,告诉凉安说,习武者,下盘必须扎实。
第五天,他能平举两只石锁了,候金宝说,这是他运动练习后,使身体的机理循环加快,促进石床能量释放与机体结合,获得的力量。
凉安进步神速,师傅说他是块习武的好料,只要能吃苦,定会有惊人成就的。
到第八天,凉安双手能抓起大的石锁平举起来,连凉安自己都惊诧不已。
当晚,侯金宝把凉安的证件资科还给了他,还多出了一本紫红色的护照。
“自古能成事的,大都是孝顺的人,明天一早,让你回老家去看看父母,后天回来时,到姬香湖南面的那片沙滩上等我。”候金宝说道。
“师傅,是后天就走吗?”
“嗯,机票我给你订好啦,你记住,我们民族的优良传统是:忠、孝、礼、智、信,这不用我解释吧。”
“谨记师傅教诲。”凉安恭敬地说道。
“现在教你打坐,完事后,在能量床上坐两个时辰,能量通过会阴沉聚丹田,对你今后练功有用。”
……
凉安不见这几天,可把林霞急坏了,她天天去一趟4s店,并且还报了警,警察询问她报案的理由,她也说不出来,只说凉安可能是被侯金宝带走了,几个警察还以此说笑,调侃她道:候金宝能看上他,这个人应该算是社会的精英吧,你还担心什么。
还有一个警察说,我的侄子还被克林顿带走了呢,这是他的造化。
没有受理案件不说,还受了一肚子的气,与流氓有什么差别,如果长此下去,还谈什么警民关系呢!
林霞今天下班又去了4s店,店员告诉他,说凉安一早就回来,穿了一身的名牌服装,收拾完东西就走了,工资也没结,不知还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凉霞回到舅舅家,舅妈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暗暗欢喜:“肯定又是找不到那个穷小子了。”
她见过凉安一次,一身土不啦叽的衣服,看着就不顺眼,也不知霞儿被他施了什么魔法,偏偏要与他交往。就凭霞儿的条件,一定要配个大家公子才行,这几天,霞儿按时回来吃饭,她当然心里有数,她希望姓凉的小子永远不要出现才好。
“舅舅,你能确定,那个流浪汉就是候金宝。”凉霞见舅舅低头查看文件,还是忍不住上前低声问道。
林霞舅舅抬起头来,还没说话,舅妈抢过话头来说道:“怎么可能,候金宝是什么人物,能与他在一起,有什么理由把他带走,再说了,就算真是候金宝,一个取保候审的人,财产被查封,银行账号被冻结,可能连饭都吃不上的人,还能管他一个穷小子。”
“舅妈,你快去做饭罢,肚子好饿哦,我只是随便问问舅舅呢!”
“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也只猜测,按常理说,候金宝不可能落魄到如此地步,在我们市里,能够七八个保安都搬不倒的人,也只有他一个,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人有七八成是候金宝。”林霞舅舅说道。
“你就惯着她吧,早晚你会后悔的。”舅妈边说边进了厨房。
“舅舅,你能跟我说说,这个侯金宝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林霞有点爱屋及乌的样子,既然确定凉安跟此人在一起,她就想了解一下这个人。
“为人还不错,口碑也还行,只是年轻时犯过事,被关过。”
“啊,那就是个坏人啦,他会不会把凉安教坏了。”林霞的神态有些夸张。
林霞舅舅看了她一眼,继续翻着文件道:“是不是爱上他了?”
林霞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怎么可能呀,舅舅,您想到哪是去了,我们是同学关系好不好,只是觉得他无亲无故的,一个人来到城里又找不到理想的工作,有点同情他而已。”
“那你追根问底的干什么啊。”
“舅舅,你就给我讲讲呗,那个侯金宝凶神恶煞的样子,凉安又是你介绍到那儿去上班的,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对你也不好啊。”
“看在你伶牙俐齿的份上,我就讲讲吧,你想听什么?”林霞舅舅放下文件,身体往沙发上一靠,眼神笑眯眯的看着林霞。
林霞被看得又羞又急,感觉到自己一定是窘态百出的,但是为了凉安,她实在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就说说候金宝做了些什么坏事吧!”林霞道。
“这还得从六七十年代来说,那是国家计划经济时期,物资匮乏,购粮要粮票,买布要布票,一切都要按照国家的计划行事,当时饿粮的人特别多,候金宝的家住在城关,他天生的蛮力,又长得五大三粗的,饭量就可想而知了,一家人一年的口粮不够他吃一个月,这个人头脑很是灵活,他不知从哪儿搞来一辆马车,从城是弄些针头线脑的,各种小物件和旧衣物,拿到乡下去换来粮食,再回到城里与居民又换些旧衣物,就这样往返在乡下和城市之间,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在那个年代是不允许个人做生意的,就为这事,他被抓了起来,定为投机倒把罪判了几年。”
“刑释回来,他更不安分了,你听说过铁道游击队吗?”
“知道,小说,影视都看过,这不都是抗日的剧情吗,与他有什么关系。”林霞有些好奇。
舅妈摆好饭菜,接口说道:“吃饭了,什么铁道游击队,什么抗日剧,就是扒火车的呗,也叫蹬大轮。”
“舅妈,你怎么也知道啊。”林霞道。
“知么不知道啊,那个时候火车跑得慢,火车机头是烧煤的那种,跑起来就…嘟…扑哧…扑哧的叫,一个机头拖着几十节车厢,上面装的各种货物,胆大的都去扒那货物,靠近铁路边的人都跟着干,你舅都去了…”
“就你嘴快,该讲不该讲的都说。”林霞舅舅有些恼怒。
舅妈道:“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霞儿,你既然知道铁道游击队,那你知道《寡妇村》吗?”
林霞有些莫名其妙:“看过这个电影,好象是战争片吧,男人都战死了,一个村子都成了寡妇。”
林霞舅舅笑了起来“有《铁道游击队》肯定得有《寡妇村》啊。”
“一个村子的男人都被公安抓了,全部下在大牢里,所以全村就成了寡妇。”舅妈边说边笑。
林霞也笑道:“记得我很小的时候,舅妈见到我娘就哭,我还奇怪呢,原来是这样啊,舅舅也不是个好人。”
“哎呀!行了,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也不怕霞儿笑话。”
“哦,舅舅,那候金宝是不是也去蹬大轮被抓了。”
舅妈抢着说道:“何止被抓,差点被枪毙了,他犯的可重了,不过,他运气好,他的一个同案犯,家里有个当官的老子照应着,关了几年,连他一起放了,回来就傍上了这坐靠山,混得风声水起的,后来,又与不少官员搅在一起,什么项目都能抢到手,这不是最近纪检的在查吗,他肯定得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