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恒哪受得了,但又不好与她计较,还真的把气出在凌天宇的身上,怒道:“既然知道是你自己不好了,还不快把事情交待清楚。”
他这么一说,凌天宇又低下头一声不吭了。
凌天恒喝道:“你是不是要我打你才肯说。”
燕若梦横了他一眼,将凌天宇拉到了一边,柔声问:“那你告诉我,这几天,你去了哪里?到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她觉得他这个变异状态并非是一两天的了,甚至有可能是从他失踪那天后就是这样,要不然以他和凌天恒的感情,他是不会不回来的,可是他一旦变异,就连自己也能离远的感觉到异样,那凌天恒不会感觉不出来,除非他刻意隐藏,可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异变,又如何隐藏那气息,换句话说就是有人在帮他,可是那个人至今连个影子都没出现,又会是谁,她感觉,是敌非友的可能性会更多。
凌天宇不作声,低头望着脚尖。一旁的凌天恒实在受不了他这种样子,正要开声,可燕若梦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回头瞪了他一眼,制止他说下去。气得他抱着手,把头扭到一边去,免得看到那个小家伙又忍不住要生气。
就在众人以为他不会再说的时候,凌天宇终于开声了。
只听得他很清晰的道:“我去了贫民区。”
众人不由得“啊”了一声。
凌天恒更是愣着了,他四处的找他,几乎能找的都找遍了,唯独没有去那个地方。甚至连想也没想到。
燕若梦问凌天宇这些天在哪儿,他说去了贫民区,众人皆惊。
每个城市都有贫民区,那并不是城市规划特意划分出来专供贫穷之人居住的,就像成群的豪宅别墅也不是规定打造的,只不过那个地段价格高,你总不能买下地皮后建间草茅吧,那也太浪费了,还大煞风景。贫民区里的人不一定很穷,他甚至比市区里的人更要有钱也说不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那些人被这个社会排斥,甚至是歧视。凡事都有因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讨厌你和喜欢你。当你对社会有所贡献的时候,人们就会尊敬你;反之就会远离你,不理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久而久之,一些臭味相投的人就会聚到一块。而贫民区正是那些人的聚集场所。当然这只是口头上的叫法,就像一些有钱的富商大腕,他总不能在身上挂个牌说我是有钱人吧,也不会自己到处对人说我是有钱人,但别人这样叫他却没什么关系,那贫民区当然也不会在那儿挂个牌匾说这是贫民区。每个被外人称为贫民区的,有可能大到一个县、一个镇,也有可能只是一条巷、一条街。而香江里被称为贫民区的地方却是一个小渔村。
自从二十几年前,小岛开始搞改革,一切都发展得很快,人们的生活水平大大的提高。很多人都放弃了原本的手艺劳动投身到可以赚大钱的行
业中去。可依然还是有人坚持着老本行。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无论人类如何发展,这个还是很实在的。小岛四面环海,不往水里捞钱也太侮辱了这天然的金海银海了。所以一直以来这儿的人都是靠打鱼为生,近年来更是将其加工成各种成品、半成品销往世界各地,赚取丰厚的利润。这明明就是一个发展城市的最好资金来源,可是偏偏就有人自作聪明。
那些乱动嘴皮为了留名千古的“厕划”领导人当中,有一个就提出要将小岛打造为一个旅游胜地,说这样既吸引外地的人过来游玩消费,自己又可以轻轻松松坐着来收钱,多好。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认同。这些虽不全是爱玩的主,但统统都是不能干活的文弱书呆子,平日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建长城”,一旦让他们去了解民生什么的,先不说一路坐着空调车颠簸来回,只要一看到那烈日高挂,就叫苦连连了。如今既可以不用干活,就有钱收的,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为了这么一个“胜地”,所有的工厂一律强制性拆掉,不管是市区还是郊区,总之凡是有可能污染环境的一律不准在这存在。这样一来还真有不少人涌了进来,那些领导人更以为自己了不起啦。接着又有人提出禁止捕鱼,一来赚的钱少又辛苦(难得他们知道那些人辛苦),二来不够文明影响市容市貌。一个打鱼佬要的便是力气,他不说粗口已很不错了,你还要他跟着你一样文诌谄的低声慢语那也太强人所难了。至于说什么影响容貌的,那也不难怪人,人家打鱼又不可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当然是短衣短裤,要不然就光着上身,都是为了方便干活,又不是在大道上裸奔,这都有意见,又没有叫你去欣赏参观。可是这儿山高皇帝远,当权人的话就是圣旨,你要是不从,那就是找死,既让你吃不了,也不让你兜着走。
为了显示出他们的“仁政”,补偿是必不可少的。给你一笔钱,养老也好,另谋出路也罢,只要你不妨碍着他们就行了,你干什么去,怎么活也与他们无关。
那个小渔村就在小岛的最南边,是属于南郊一带,卫家大院也是在那边,不过一个离市区很近,一个却很远。
或许正因为远,所以各个郊区都改建了,独独那儿改不了。无他的,试问谁也不想翻几座山跑到那边起几幢楼,出入不便就不用说了,而且还是要什么没什么,超市便利店影儿都没有。试想下,你半夜醒来肚子饿了,刚好储物柜又没吃的,你是连夜开车回市区去(前提要做好车子坏掉没法修,山体滑坡,手机信号接收不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无人经过,徒步返回或前进走到没力饿死半路等一切有可能没可能的意外发生的准备),还是就近去抓几条鱼来充饥。反正正常的人(就是想过正常生活的人)是不会去那边的。
也许你会说,这不是很好,要是自己将一些东西拿到那边卖不是赚大钱了。说得不错,你
有眼光,也很有商业头脑。可是想到这点的却不止你一个,你想得到时别人早已这么做了。然而正当的商人高高兴兴地将一大批货物运了过去,最后却只剩下一条裤衩回来,别说赚钱,能有命回来都偷笑了。
就算是再文明的城市都有说脏话的人,就算管理再好也难免会有不法份子,那流氓地痞的存在也是很正常的,人数多了就拉帮结派,然后画圈圈占地盘。有事没事打打架,锻炼锻炼身体,顺便混水摸鱼捞上一笔。
工厂拆了,鱼也不让抓了。有能力有本事的当然是去当老板,次点的当个助手吧,反正这儿的什么公司企业有不少,混个职员也不难,坐办公室看报纸“建长城”织围巾煲煲粥也挺轻松的。可是有些人口袋里有了钱(补偿加历年来的积蓄),却什么也不想做了,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便是他们的日常工作。钱不生钱,很快就会花光的。没钱的日子很难捱,何况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人。小偷小摸也就这样开始了,反正给抓到最多也不过是关上三五个月就放出来了,接着又继续呗。然而做惯了,胆子大了,这些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聚众抢--劫也顺理成章起来,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有事无事出去逛个街,随便也能碰上个抢-劫银行的,这些简直是比正点新闻还要准时,比商业剧还要泛滥,在时时上演着。天天抓,然后天天放,这儿人多地窄,哪有那么多地方建监牢,也没有那么多饭米来养。养得好还好,养不听,那真是免费招待。皮包骨进去,油光满面出来的也不是没有。到最后也就罚钱算了。不过,对那些危害极大的,当然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抓到了不关个十年八年的也实在对不起建造牢固的监狱,还有那些吃闲饭,身体发福的家伙。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省物资,又省空间。
不想被抓住那就赶紧逃吧,可是小岛四周都有巡逻的船队,想从水里潜走也没那么容易,更别说想从空中飞走了。那就只有躲起来。小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若真要藏几个人,还真的挺容易的。那个最南边的小渔村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久而久之,那儿就成为了这些乌合之众的巢穴了。
那个小渔村也就几十户人口,改革之后大部分都去了市区,如今村里也就只剩下一些念旧的老人在这享清福。别以为那些来此占窝的家伙会将这些老不死请走,他们对村里的人还是挺友善的,并没有去欺压这里的人。别以为他们心地好,其实兔子不吃窝边草,那些村民又没有碍着他们,用不着赶尽杀绝,何况必要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呢。要知道若不是这儿的村民带他们来,他们又怎么找得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互利的。你以为慌不择路还真的这么好彩可以闯得进来,那只有小说里的主人公才能随便掉进个藏宝洞里,在现实世界里是没有那么多的幸运的。一切讲的都是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