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替我办件事
从冶铁厂出来,来到大街上,看一会行人,依旧没有自己要找的人,糖葫芦还剩下一个,却没了吃的兴致,扔到背后的雪窝里。
天空又稀稀疏疏下起雪来。
“主子,回吧。”荣姐儿说。
公孙琉叶愣了一下,仿佛不认识荣姐儿了,仔细打量一下荣姐儿,还是那个高大的模样,摸着下巴说:“我感觉你变了,以前主子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过问,就算有危险,也不会提醒主子,只会自己默默解决。”
荣姐儿满脸疑惑,完全不知道主子在说什么。
公孙琉叶拍了拍荣姐儿的肩膀说:“这是个好兆头,你要多为自己想一想,谁也不是生来就是奴才。”
“家生子,生下来就是奴才。”荣姐儿举例子说明。
公孙琉叶的笑容僵在脸上,懒得和这个死板的古人交谈,有些事将军府不能做,只能她来做,看了看荣姐儿,这是个定时炸弹,不能放在将军府,也得好好活着。
刚要抬脚,听到二胡的声音,转过头,旁边就是卖乐器的摊位,刚才竟然没有发现。
伸出十指,摆出弹钢琴的姿势,小时候还是学过的,可惜只学了指法,其他学的一塌糊涂。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对声音有些敏感,让老爸老妈误以为自己在音乐上有天赋,钢琴买了,老师请了,最后不了了之了。
走到摊位前,摆弄一下乐器,有几个编钟,拿起锤子敲了敲,震得耳朵疼,忙放下,拿起二胡,试了一下音质,还可以。
当年那个教自己拉二胡的学长,或许对自已有点意思吧,连钢琴老师都被气的辞馆不干了,他硬是教会了自己二胡。
付了银子,拉了两下说:“荣姐儿,你对京城熟悉,带我去有悬崖地位地方。”
“主子去哪里做什么?”荣姐儿脱口而出的问。
公孙琉叶瞟了瞟荣姐儿,发觉这种转变不一定都是好事儿,要是放在以前,肯定不会问,本想沉着性子不回答,又怕伤到这颗刚刚学会思考的心,摸着下巴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荣姐儿颔首,雇了辆马车,带着公孙琉叶去了她要去的地方。
公孙琉叶跳下马车,光秃秃的,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拿着二胡往前走着,完全不像是有悬崖的地方,突然被荣姐儿拉住,往下一看,竟是深不见底的断崖,一阵心悸,连连后退两步。
平复一下心情说:“这崖可有名字?”
荣姐儿摇了摇头说:“就叫崖,没去大安城时,属下常到这儿来。”
公孙琉叶噗嗤一声笑了,走到悬崖边,调着调子说:“是不是想着,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幸好你没跳,不然咱们也不会相遇,各为其主,我挺能理解的。哭也好,笑也罢,日子总要一天一天过下去。”
调好音,坐在悬崖上,拉一下弦儿,感觉还不错,说:“站远点儿,别打扰我。”
荣姐儿看了看悬崖,没动。
公孙琉叶不耐烦的说:“这是命令!”
荣姐儿这才往后走了几步,不再往后走。
公孙琉叶看了看四周,大吸口气,决定赌一把大的。
一拉琴弦,清扬的蛊惑人心的曲调流血而出,与在顺安堂拉的时候判若两人,她不懂音乐,但对蛊惑人心的东西敏感,仿佛她生来就是为了蛊惑人心的,所以大学填报志愿时,她义无反顾的填了心理学。
风住,云停,雪落,映着火红的大氅,白了头发。
突然一阵裂帛声,琴弦应声而断,公孙琉叶将二胡扔到悬崖下,人也随着二胡掉了下去,身体悬空的一瞬间,赌输了,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她还没有活够。
认命的闭上眼睛时,手被抓住,嗅到一股子淡淡的焦糖味儿,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找你,所以故意躲着。”
少年没有说话,手上提劲儿,将公孙琉叶拉了上来。
雪下的更大了,雪花飞在脸上,刀子似的。
公孙琉叶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突然觉得很刺激,抬起头,看了看荣姐儿,还没清醒过来。
少年眯起眼睛,走到荣姐儿面前,啪啪两耳光,将人打醒,颇为不屑的说:“你就是这样护卫主子的?”
荣姐儿没有反驳,单膝跪在地上。
公孙琉叶张大嘴巴,看了看荣姐儿,又看了看少年,咽了口口水说:“你们认识?”
少年和荣姐儿一起摇头。
公孙琉叶皱眉,斥了句放肆,扶起荣姐儿,没好气的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你凭什么打我的人?回去告诉琴女,让她学着点儿,什么时候有我这本事,再出来祸害别人。”
少年点头应是,说一定带到。
公孙琉叶掩嘴偷笑,小屁孩儿就是小屁孩儿,一试探就中套。
一开始他在自己眼前晃,以为他是某个江湖门派的弟子,不服气杨威的功夫,来显摆一下,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这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
之后就想到突然消失的琴女,确定他一定和密府有某种联系,才会大着胆子有了今天的试探,拍着胸脯,只觉好险,为了逼他出来,差一点儿回现代。
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远离危险地带说:“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儿?”少年走上前问。
公孙琉叶拍了拍火狐狸大氅上的雪说:“简单的事,自然不需要你们去做,倒也不是很难。我打了一把刀,七天后会现世,你一路跟着,自然知道在什么地方,取出来,我要你为这把刀造势,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最好能引起各大皇子的注意。”说着不自觉瞥了一眼荣姐儿。
少年冷哼一声说:“老皇帝年纪大了,多疑的很,你占着杨将军夫人的位置,不要玩火。”
公孙琉叶摸着下巴,颇为好奇的说:“像你们这种风月场所的人,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我总感觉你们将整个天水国都装在了脑子里,那位就算多疑,忌惮的也是你们。”
少年冷笑一声,消失不见了,只有声音在回荡:“或许不是你们,而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