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不管这档子事儿
从母亲那儿出来,本打算去闻香楼看看,听见两个狱卒在讨论新上任的府尹,满是疑惑。
这边刚下大狱,那边就上任了新府尹,不由得暗猜,私底下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设了套,等着她那个愚蠢的父亲往里钻,好给准备好的人,腾地方。
与杨威互视一眼,决定去会一会这个刚上任的府尹。
来到衙门后院,府尹居住的地方,亮出杨威将军的身份,很快就被直不起腰的衙役请进门。
随侍从,走过九曲回廊,穿过三间抱厦,进入半间候客室,左手边是镂空红木墙壁,开着月亮门,踏入月亮门,方是正厅。
对面同样半间镂空屋子,设着桌椅,大抵是歌姬伶娘待的地方。
中间一张实木大圆桌,两侧各设两把太师椅,各夹一张几,前壁,一幅猛虎下山的挂画,头上浓墨正楷“仁德堂”匾,两侧“俸薄俭常足,官卑廉自尊”对联,下手两把正椅,夹着一张大几。
不由得惊叹,他那个老爹,公孙府整的不怎么样,在衙门倒是怪会享受。
随之摇了摇头,想着这些东西,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一阵颤栗。
杨威扫视一圈,比起将军府,只能算是平常,还以为琉叶在紧张,轻轻握住她的手,滑腻且冰凉,用自己的体温,传递着温暖。
“不知道杨将军驾到,下官有失远迎。”一个身着云雁补服,明显刚下公堂的中年男人,拱手走进来。
杨威正想客套两句,说明来意,忽觉来人很是眼熟,一时不敢乱认。
公孙琉叶摸着下巴,想起大安城的县官来,睁大眼睛,指给杨威看说:“这不是咱们大安城的县官吗?姓什么来着?张。张大人,您老升的怪快啊!县官是几品来着?京城府尹又是几品?”
张大人连连摇手,招呼下人上茶,叹口气道:“不才四品,夫人的父亲三品。官儿小的,审官儿大的,倒是不多见。自从被抓来顶包,下官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公孙琉叶摸着下巴,皱紧眉头,怎么觉得话里有话。
杨威上眼皮和下眼皮一合,又睁开说:“张大人既然知道我们会来,审了没有?可有什么说法?”
张大人嘴角上挑,发出一声冷笑,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拿起茶杯,仰着头躺在椅子上,只觉舒服。
“多少学子鲤鱼跃龙门,考了一辈子,想入这京师。我算是看明白了,一切都是放屁,一切不过是任人踩踏的蝼蚁。”说着突然坐起身子,哈哈大笑起来。
杨威隐隐不安,觉得有什么盯上了他们,怕公孙琉叶害怕,握紧她的手。
公孙琉叶皱紧眉头,指着张大人的鼻子说:“你什么意思?将话说清楚!”
张大人站起身,笑了笑说:“我的仕途算是走到头儿了,一边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一边是国之脊梁,两头儿都得罪不起,案子没审,现场也没勘察,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还得有劳夫人和将军。”
公孙琉叶深出口鼻气,伸出腿,想给他一脚,只是被杨威拉着,腿不够长,只能耍耍嘴皮子:“你算什么父母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杨威点了点头,说了句打扰,拥着公孙琉叶往外走。
公孙琉叶还想再踢几脚,尸位就餐的东西,占用人马资源,活该下马。
杨威班师回京,会友时,去过闻香楼,给公孙琉叶换了身男子的衣服,去了闻香楼。
白天的闻香楼,有些寂静,飘浮着红色的绸幔,隐隐散着酒香。
公孙琉叶倒似觉得很是眼熟,忽想起大安城的花街,也是红绸飘飘。
走进闻香楼,被热情好客的妈妈迎进雅间,满脸欢喜的就要叫醒姑娘们。
此时,突然响起琴音,仿佛红尘中的一朵白莲,静静浮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
公孙琉叶叫住跑到门口的妈妈说:“不用麻烦,这不是有一位醒着的吗?”
妈妈一脸为难,连话都说不囫囵。
公孙琉叶从脖子里摘下一条项链,递给妈妈说:“你将这个交给她,她自然会来。”
妈妈将信将疑的接过项链,退出屋子。
公孙琉叶转身,正迎上杨威探究的眼神,一时未理解眼神的含义,不满道:“为什么拉着我?他就是欠揍,浪费国家资源。”
杨威给公孙琉叶倒一杯茶,示意老婆大人消消火说:“张大人一进门,就摆明了态度,他不想蹚这趟浑水,想回家卖红薯,想救你父亲,还得靠我们自己。”
公孙琉叶哦了一声,忽然想起穆紫的话,让她去搅弄天水国的风云,张大人又说大红人,现在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穆老夫人都敢穿着诰命,跟老太君叫板了,除了穆大学士,还能是谁?
喝了口水,泄气的趴在桌子上说:“大嫂也太小气了,她孩子掉了,又不是我害的,干嘛报复到我头上来?”
杨威给自己倒杯茶,豪气干云的一饮而尽道:“就怕不只是报复。”
公孙琉叶正要问是什么意思,门被打开了,同时飞来一道暗器,随之走进来一位身穿星空图罗裙,抱着七弦琴的女子。
杨威眼疾手快的接住暗器,打开手一看,竟是公孙琉叶的项链,检查一下有没有被自己抓坏,给公孙琉叶戴上。
公孙琉叶歪在椅子上,给自己倒杯茶说:“好久不见,还是这么个暴脾气,小心嫁不出去。”
琴女冷哼道:“你倒是很适合在闻香楼坐堂,当初我请都请不来,不曾想,竟然不请自来了。”
杨威满脸疑惑,对琴女却不面生,宫廷宴会,总会有她的身影。
公孙琉叶突然坐直身子,生怕琴女说出她假扮男装,闹出个胭脂先生,外加欠债的事。
琴女微微点头说:“小女子曾为老太君抚琴。”
杨威作揖,说了句失礼。
公孙琉叶全场惊愕,曲解暗示还可以这样玩儿,同时为没暴露糗事,擦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