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开枪!我投降!”驾驶员吓得松开操纵舵高举起双手。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迟疑一下或者差一个字,你的脑壳就等着吃枪子儿吧。”用在船舱里顺来的步枪狠狠点了点驾驶员脑袋,陈羽莲恐吓道。
“是是是,我知道什么说什么,但我就是个开船的,有些事我是真不知道啊!”驾驶员给吓坏了应声不迭,像他这种人不过是为了吃口饭才进到军阀队伍里面混哪有什么忠诚心可言呐,谁强就跟谁在连续战乱了多年的五星关里已经成为某种印在血脉中的东西。
“放心好了,不会浪费时间问你不知道的东西。”陈羽莲的语气这才稍微和缓了些,“回答我,你是哪支队伍的人?谁给你的命令来这里杀我?”
“额,我是星防军第103军袁上校的部属,来这里干掉所有人是将军直接下的命令,至于为什么要杀你还有你是谁我真不知道!”为了活命驾驶员半点没敢隐瞒。
“袁上校?”搜索了一下记忆陈羽莲发现自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他跟哈桑少将什么关系?”
“这个嘛……”听她提起哈桑驾驶员咧了咧嘴,“虽然都是旧拿赫领出身,上校跟哈桑将军关系一直不好,共和国建国之前两边还交过火,小姐您是哈桑将军的人?”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陈羽莲不满地又捅了驾驶员一下,“这儿是哪儿,离这里最近的哈桑军基地在哪儿?”
“我们管这儿叫红砂谷,至于哈桑将军的基地……我能开一下设备吗?没有定位器的话我也不太清楚。”驾驶员晃晃两只手示意自己要依靠设备才能回答问题。
“敢耍心眼你第一个死。”陈羽莲警告一声,算是默许了驾驶员触碰机器。
“好您稍等……嗯,附近都是我们的控制区,最近一个哈桑将军的基地直线距离有七百多公里,您要想搭这条破船过去的话起码得两个多小时,而且您应该知道我们上校跟哈桑将军又闹翻了,搞不好还没等接近空艇就得被击落,这条船的识别信号和通信频道如今跟哈桑将军那边也接不上了,如果您想用明码联络我实在不推荐,哈桑将军的援军肯定比上校派来截杀的部队晚到。”偷眼瞧瞧调出来的资料,驾驶员答道。
“附近还有其他跟你一起出动的人吗?”听说要那么长时间陈羽莲好像改了主意,她又换了个问题。
“好像是有吧。”驾驶员翻着眼睛想了想,“我在出动之前半小时曾经有一架轰炸机起飞,航线也是这个方向,但肯定不是您这儿。”
“啧。”听到这个消息陈羽莲咂了咂舌头,“行了,你把飞艇降下去,动作要慢。”
“小、小姐,我可是什么都说了呀!”驾驶员听了有点慌,该不是问完了之后她就想灭口吧?
“谁说要杀你啦?”他这点小心思陈羽莲岂会看不出来,“把飞艇停好了然后从这儿滚下去,你就能活条命,要不然我就得清除掉你这个累赘,你想选哪个?”
“我还是下去吧。”虽说下面是一片兔子不拉屎的沙漠也总比被当场毙了强啊,驾驶员没用怎么思考就做出了选择。
扔下了吓得半死的驾驶员,陈羽莲独自驾驶着这条破旧的登陆艇重新返回了空中,她需要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别看她跟苏芳一样在穿梭机第一次被击中时就陷入了昏迷,昏迷前的状况陈羽莲把握得却比苏芳准确很多。那时候炮弹击穿了穿梭机的中央部分,客舱的幸存者应该就只有自己和坐自己对面的苏芳两个,现在她还能活着就证明有人在自己死于真空环境之前封住了穿梭机的破洞,然后将她单独塞进逃生舱里发射了出去。仔细算算能够救她的人只有两个,就是穿梭机驾驶舱里的张松岚或者驾驶员,但是为何唯独自己被单独发射到了地面上呢?穿梭机里的幸存者应该有四个人呐,还是说苏芳已经死了不需要发射……不,也不对,自己是张松岚的贴身副官,要带的话张松岚也应该把自己带上才对。
这么说来的话应该是张松岚或者驾驶员里面有一个人没能活下来,剩下的幸存者考虑到苏芳独自一人的存活率较低,所以选择了把自己跟苏芳一起发射出去。嗯,果然还是张松岚存活的可能性比较大,驾驶员只是士兵,危险当前大概不会想那么多,张松岚作为将军才会更加顾及委员会探员的苏芳。刚才被提到突然出任务的轰炸机,想必就是奔着他们的逃生舱去了。
那架轰炸机完成任务了吗?可能性不高。若是轰炸机完成任务炸死了张松岚,为什么轮到自己这边就变成陆军来执行搜索消灭任务呢?恐怕是轰炸机没能完成任务,那个袁上校才会换了做法。
张松岚还活着,而且正跟自己处于同一区域中!陈羽莲反复思考后得出了这样的判断。
既是如此她的目标就很明确了——把张松岚找出来,然后带他脱离当前的危险,无论出于自己表面的张松岚副官身份还是内里的米兰间谍立场,这都是唯一一条路。
目标已定,陈羽莲伸手打开地面搜索雷达,驾驶着登陆艇冲进了昏暗的沙漠夜空。
——另一边·距离陈羽莲约三百公里处——
“喂……喂!”张松岚郁闷又无奈地看着苏芳的睡脸。
这事儿该怎么说好呢?最开始是因为担心轰炸后飞机还继续在空中搜索他们,张松岚就没敢轻举妄动,那时候身上发痒又不敢说话的苏芳就像只毛毛虫般在散兵坑里拱来拱去。等到确定周围彻底安全张松岚打算出发转移阵地了,刚才还很精神的苏芳居然睡着了!
得是多么粗大的神经才能在这种时候睡着啊!张松岚现在算相信他在机场里把那个恐怖分子带进去完全是无心之举了。
喊了一声又一声,苏芳死活没反应甚至还打起了呼噜,张松岚强忍着在她漂亮脸蛋上来一拳的猛烈冲动爬出散兵坑,顿时夜间沙漠凛冽的寒风吹得张松岚狠狠打个哆嗦。
得,我治不了你就让残酷的大自然对付你吧。
扫走压住迷彩边角的沙子,张松岚猛地将迷彩从苏芳身上抽走,这跟“掀被子”差不多的动作当即起到了奇效,只见几秒钟前还睡得昏天黑地的苏芳马上就哆嗦成一团跳了起来。
“干嘛呀你!”这丫头显然没搞清楚情况,怕是还以为自己在老家舒服的床上呢。
“起床啦,大小姐,要不要吃夜宵啊?”张松岚一边抖落迷彩上的沙尘披在自己身上,一边跟苏芳嘲讽道。
“啊……”苏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不好意思地歪过头去了。
“唉,我也蛮佩服你的,你的神经比我这个当兵的还粗。”张松岚随手将另一张迷彩丢到苏芳脚下,“披上吧,万一伤风感冒了还打算让我照顾你不成?”
“切,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感觉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礼遇让苏芳很不高兴。
“绅士风度能当饭吃吗?”张松岚白了她一眼,“因为你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十分钟之内从背包里找点东西把肚子填了,今天一晚上我们都要走路,不然天亮了肯定还会有人来确认结果,我们离这里越远越好。”
“哦……”好在正经的建议苏芳还听得进去,折腾许久又睡了一觉的她确实也是饿了,于是借着微弱的星光在背包里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