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达成了条件这么过分的卖国协议……你就不怕传出去之后会被暴怒的民众拉去挂城门吗?”典礼晚宴散场后,特伦希尔马上从张松岚口中得知了他与米兰方面的协议,因为执行这项协议需要特伦希尔新建立的外联处协助联络,他必须知道内情。
“说什么呢。”张松岚丢给他一个白眼,“这份协议明显是我们赚了啊,一般民众不懂你也不懂?”
“没看出来我们赚在哪儿了,不过是一份战舰设计和一个半年内随时待命的佣兵团而已,我们这边可是要放弃新都柏林十年的大部分关税份额啊!”这句鄙视让特伦希尔很不服气。
“唉,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张松岚闻言叹口气,“我问你,我们能从新都柏林收关税的前提是什么?”
“啊?”特伦希尔楞了一下,国家军队向自己控制的商路收关税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是我们能控制住新都柏林啦!”张松岚一脸的无奈,“如果维撒克斯今天就打过来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百分之百守不住,到时候新都柏林丢了你跟谁收税去?”
“啊……这么说倒是没错。”特伦希尔无法反驳,他没想到张松岚指的是如此根本的问题。
“而且你以为我要的这份战舰设计只是随便找个设计师就能写出来的东西吗?我敢跟你担保,只要能够按照我的参数要求把这型战舰量产出来两个加强舰队,哪怕是维撒克斯最多能动用的四个主力舰队全都突进来我也能让五星关变成让他们焦头烂额的泥沼。”话题一转谈到自己跟拉斐尔要求的战舰,张松岚显得自信满满。
“哦?真有那么厉害?”张松岚平素很少把话说满,他真的这么干时理所当然地引起了特伦希尔的兴趣。
“那是。”张松岚骄傲地挺起胸脯,“这型战舰是我早在念书的时候就琢磨出来的东西,赶上咱们的运气正好来找我的是最适合的设计厂商。安科纳设计的机动战舰是全室女座最快的,再加上我要求他们摘除了占据舰体空间最大的星门跃迁引擎,腾出来的空间全部会被用来加强机动性和火力,到时候这型战舰的常规机动性绝对无人能出其右。因为有着足以压倒任何其他战舰的机动性,战场防护力反而是不像平时那么重要了,所以船壳的厚度可以适量缩减制造成本也会直线降低。我给你个具体概念吧,新造出来的驱护舰虽然防护性只有上一代驱护舰的水平,但常规机动力能达到当代驱护舰的一点五倍,火力更是直逼当代轻巡舰,若等比例放大为轻巡舰规模甚至能达到炮击战巡舰的水准,而且价钱比同等级战舰还便宜百分之二十。”
“真是优劣分明的设计啊……不会太极端了吗?”张松岚描述的概念让特伦希尔一阵心神动摇,毫无疑问这型战舰若能完成就将是革命性的兵器,可转念想想过度突出的缺点也让特伦希尔对这型战舰的应用抱有怀疑。
“极端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们是弱国呢?”张松岚无奈地摊开双手,“星门攻防战我们绝对敌不过维撒克斯,把全数兵力投入进去的结果只能是被压倒性数量的跃迁导弹当靶子打。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学学麦克亚当当初的打算放弃必然失败的星门防御,转而利用地利优势以全星系为纵深进行本土游击战,放弃一城一地的争夺,以杀伤有生力量和破袭后勤线为主要方式逼迫对方跟我们谈和,到时候这款谁也追不上、补给消耗小、成群火力又相当强大的战舰将是所有侵略军的梦魇!”
“原来如此,国土游击战么……”顺着思路试想了一下如果战事发生会有怎样的发展,特伦希尔赫然发现如果自己是维撒克斯方面的指挥官一定会被搞到焦头烂额无所适从。
这家伙果然是个不世出的军事天才!此时此刻特伦希尔更加确信自己绝对没有跟错人。
“至于预算方面你也完全不必担心,它本身造价就很便宜不说,有了这种战舰巡逻舰和海关舰的存在意义就完全没有了,和平时期他们可以承担反海盗和海关任务,战时立即就能投入游击战斗,省下来的钱完全够支撑这些战舰的平日消费,不会像大型舰那样只要不打仗就会被晾在空港里养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特伦希尔投向自己的炽热目光,张松岚还沉浸在对未来的展望之中。
“……这我倒是有点奇怪了。”好不容易等到张松岚描述完了这款战舰的优点,特伦希尔才冷不丁地说道。
“啊?还有啥奇怪的?”自己的描述没起到效果让张松岚觉得有些扫兴。
“如果一切真有你说得这么好,为什么其他人就没设计出来跟你思路一致的战舰呢?我承认老板你是个天才没错,可室女座这么大总不至于所有人都想不到吧。”不得不说,特伦希尔的疑问有道理。
“啊,你说的没错,世上肯定有跟我想法一致的人,问题是在这个伊甸共和国外跟我同样的想法根本没有市场。”张松岚即问即答没有半点迟疑。
“为什么,明明是那么好用的东西?”特伦希尔满脸不解。
“好用是分场合的,这世上只有一个伊甸,其他国家再弱小也都有四五个殖民星系,对他们来讲这种设计就不实用。那些大国的主要课题是怎么能突破敌人重兵把守的星门发动有效攻击,而没有独立跃迁引擎需要大型舰拖带随行的战舰显然不符合标准,专门设计一款只用作单一星系防御的战舰又未免小题大做了,远不如强化对星门防御系统的科研或者干脆就像南极星联盟那样设计一款难攻不落的超级星际要塞反而来得更实惠,你说对不对?”张松岚笑道。
“唔,确实如此。”仔细想想,特伦希尔深以为然地点了头。
“所以大有大的力量,小有小的灵活,地球上的先贤们说过兵形如水,能因敌变化而取胜才是指挥官应该做的事情,只是抱怨己方力量不如敌人没有任何意义,被定式和常识拘束住更是愚蠢至极,那是庸才才会做的蠢事。”觉得解说应该差不多了,张松岚以少见的傲慢态度总结道。
“唉,好吧,军事方面的东西我承认我跟你差距太大,你想怎么做就随着你的性子来吧,只是记得把你的打算像刚才对我那样跟其他将领们解释清楚就成了,可不是所有人的脑子都如你那般灵光。”面对这股傲慢特伦希尔只是小小地叹口气,他还挺喜欢张松岚适当表现些傲慢的,因为傲慢往往意味着自信,张松岚现在缺的东西不是能力而是与他能力相符的自信,只要同时具有这两样东西天下没几个将领能打败他。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现在我不光是一团之长还是这个国家的军事负责人了嘛。回头想想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啊,本来只是想毕业后随便谋个闲职终老一生的,结果现在却成了全世界最弱国家军队的头头每天为了保住国家不被人灭掉而伤脑筋,命运这位性格恶劣的大神还真是喜欢玩弄人。”提及肩膀上与日俱增的责任张松岚的脸色马上就垮了下来。
“哼,说什么命运,还不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特伦希尔马上对刚才的发言嗤之以鼻,“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有你这个程咬金哪有现在的伊甸共和国,大家保不齐早就成了新都柏林上的冻死骨了。”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就那么玩完了呀!”张松岚急忙为自己鸣冤叫屈。
“是是是,你是全团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行了吧?”特伦希尔一撇嘴,“跟了你这个老板迟早我得先累死,要是没有副官的工作我就去安排外联处那边的东西了,新机构成立起来人员还是资源都是乱糟糟的,如果真如你所说维撒克斯对我们心怀不轨,搞不好没几天我的部下就该跟维撒克斯大名鼎鼎的军事情报局斗起来了。”
“哦,对了你先等等,你不提我还差点给忘了,就在副官的安排问题上我这边还有点意外收获。”提起自己的副官人选,张松岚忽然一拍脑门。
“啊?”意外收获?
“就是这个人,你看看怎么样?”张松岚也没打算卖关子,甩手丢给特伦希尔一份电子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