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小时后·南联临时首府新汉堡——
“给,你要的帝国方向最新战报。”特伦希尔随手扔下一份电子文档就瘫在了沙发上,看得出来他现在很累,疲劳这种状态很少出现在体力丰沛甚至能跟义体人正面对决的特伦希尔身上。
“嗯,果然是幽云侯赢了,帝国的北方守门人不是白叫的啊。”拿起文档扫了一眼张松岚就随口说道。
“怎么个意思?来得太急了我还没看上面的内容。”特伦希尔好奇地问。
“先以精锐但少数的部队诱敌深入,之后联络和幽云站同一阵线的青阳侯突袭冀州领边境,趁着冀州舰队进退失据的时候调头突击冀州侯的旗舰所属舰群,把三倍于己的敌人打得屁滚尿流。”张松岚简略地描述了战斗经过。
“真厉害,我没记错的话幽云侯是个今年才成年的女孩吧?”如此干净利落的胜利听得特伦希尔目瞪口呆,如果说是张松岚打出这样的战绩他倒可以接受,一个才过十八岁生日的女孩打出这样的战斗来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如果特伦希尔知道公孙舞是听着歌喝着茶就把仗打赢了,他可能会对这位天才少女更加敬佩。
“天才不分老幼更不分男女,你刚才那话要是让莉莉娅听到她肯定会瞪你。”张松岚可没有特伦希尔的心里偏见,他是个心口如一的平权主义者。
“这世上能人真多啊,像我这种凡人可怎么活?”往沙发背上一靠,特伦希尔牢骚道。
“你还凡人?我就没听说过哪个凡人能跟一个武装义体人近距离打成平手。”张松岚丢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哪儿是平手啊?你知不知道当时我跟陈副官打得多辛苦?要不是你那个老同学和亨克尔及时出手我早就被陈副官大卸八块了。”特伦希尔这小子心结重但是恢复的也快,现在跟他提起来皇宫里那场冲突他已经不在意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我听陈副官说一个普通士兵近距离面对她绝活不过五秒钟,你已经够可以的了。”张松岚却不接受他的谦虚,“行了不说这事儿,这一趟收获怎么样?”
“还可以吧,不得不说维撒克斯确实是军情局的主场,收编了他们之后新巴黎的谍报活动能力在我们的地盘上受到很大的限制,虽然愿意投靠我们的活口比较少,三颗星球上已经拔出来上千颗钉子了。”原来特伦希尔是被派去指挥加入南联那三颗原维撒克斯殖民星上的反间谍工作,怪不得他这么累。
“能限制新巴黎在我们地盘上的活动是好事,不过那些前军情局探员靠得住吗?”被布雷恩坑了太多次,到现在张松岚对维撒克斯军情局这个组织都有心理阴影,他怕这些探员也像新伦敦之役时投降的那些王国军舰队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反水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除了我们自己培养的嫡系探员谁都靠不住,现在我们不是没人可用么。”特伦希尔同样没法保证这些投靠来的探员的忠诚,毕竟他去那三颗星球就是招降纳叛去的,从敌对阵营叛逃过来的探员谁敢全心相信呐。
“唉。”提起这茬子张松岚就脑仁疼,一个组织如果接收了太多杂质组织力就会下降,相应地忠诚心也会变得无法保证,他很清楚这个道理客观现实却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来组建自己的队伍。
“你怎么能唉声叹气啊我的大老板,让下面的人看见了还了得。”特伦希尔开口给张松岚打气。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张松岚一脸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情,“昨天拉斐尔总裁给我带来一个坏消息,新巴黎大使馆用大量商业优惠条款说服了米兰的CEO联席会议不插手我们和新巴黎之间的争端,除了安科纳造船和几个对我方比较亲善的中型企业之外米兰人的支援已经指望不上了。”
“那些守财奴这么短视?!”特伦希尔满脸的不可思议,如果南联被新巴黎干掉他们的下一步一定是吞并整个维撒克斯,到时候出了边境就是新巴黎国境的米兰人还能好受得了?
“不好意思,人家是米兰‘商业’共和国。”张松岚把商业二字咬得极重,“在那个国度里一切全部由钱说了算,你对他们保证足够的利益让他们卖国都是小菜一碟,要比拼财力我们连新巴黎的零头都算不上。”
“军力也差不多啊……”现在的南联有几斤几两特伦希尔这个情报头子最清楚不过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清除掉所有外交障碍新巴黎接下来就要来硬的了,咱们拼得过他们吗?”
“要拼得过我还愁什么,蚁多咬死象知不知道?”张松岚的眉毛都快拧成疙瘩了,“事到如今除了那个最难打交道的对手之外我们已经指望不上别人,咬着牙跟人低头吧。”
“你要联合伊比利亚人?”张松岚的说法相当直白,特伦希尔马上就听明白怎么回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那是一群脑子有病的狂信徒。”张松岚伸手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对方的交涉使节马上就到,待会儿安全工作交给你了。”
“我倒是无所谓……跟他们联合能行吗?不会强迫我们全都信十字教吧?”特伦希尔还是摆脱不了当年身为新巴黎特工时候的影响,伊比利亚人在他眼中那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异界生物。
事实上对于非十字教信徒来说这个印象也大致属实,就连以长袖善舞著称的米兰人在面对伊比利亚人坚硬如钻石的信仰之心时进行交涉也常常吃瘪,更别提在开国典礼上公开承认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的张松岚了。
“不至于……吧?”伊比利亚人对于异教徒的排斥导致张松岚对这个国家所知甚少,究竟在国家利益面前他们的信仰能变通到什么程度张松岚无法做出准确推测。
“你看你不是也没谱?”反正直接跟伊比利亚人打交道的不是他特伦希尔,这小子开始说风凉话。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越想越没底的张松岚干脆已读不回,“干你该干的事情去,剩下的自由我来想办法。”
“行行行,就你厉害。”知道张松岚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的特伦希尔无奈地耸耸肩膀,“忙我的去了,你自己保重。”
“这混账家伙……”张松岚烦躁地挠挠头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使团还有两小时抵达,对面派出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希望不是那种板着脸一副神老大我老二模样的宣教士吧,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这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