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伯!”卢小闲满脸堆笑道,“他肯定知道不是您的对手,所以才会躲着您的!”
“不要叫江伯伯!”江雨樵指着卢小闲警告道,“叫我岛主!”
“哦!岛主!”
“你家在哪里?”江雨樵像审问犯人般问道。
卢小闲一点了不生气,笑着应道:“我没有家!”
“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你有什么本事?”
“我什么本事也没有!”
江雨樵问了很多,卢小闲一一回答了,江雨樵越听越生气,忍不住拍案而起质问道:“那你凭什么跟我女儿在一起?”
卢小闲却并不生气,笑嘻嘻道:“不凭什么,就凭我喜欢小桐,小桐也喜欢我;我离不开小桐,小桐也离不开我!”
江雨樵顿时气结,卢小闲这回答虽然很苍白,却是事实,谁让自己的女儿就认准了他呢,这让江雨樵无言可对。
“江伯伯,您不信我说的话?”卢小闲脸上显出了无辜,“不信我们去问小桐,若小桐说不喜欢我,我保证离她远远的!”
“不用了!”江雨樵气啍哼道,“我警告你,不许再叫我江伯伯!”
卢小闲眼珠一转,对江雨樵道:“江……岛主,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您刚才问的那些我都没有,可您想过没有,正因为如此,这对小桐,对江伯伯您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卢小闲的回答,让江雨樵觉得有些意外,他皱着眉头问道:“此话怎讲?”
“您想啊!我从小没有家,当然知道家对我有多重要。若我与小桐成家了,将来肯定会百倍珍惜这个家,万般疼惜小桐。你说,这对小桐,是不是好事?”
江雨樵听了,面色似乎缓和了少许。
卢小闲心中一乐,又道:“我父母双亡,没人疼爱,做梦都想为父母尽孝!我与小桐成亲后,您就是我的岳父大人,我肯定会把你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您不仅多了一个女婿,更是多了一个儿子。您说,这对您,是不是好事?”
江雨樵微微点头。
江雨樵的变化落在了卢小闲眼中,他接着道:“再说说这没本事吧!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有本事的人要么驰骋疆场建功立业,要么执剑四方威名远扬,要么左拥右抱风流快活,反正肯定不会安分守着娘子过日子。小桐真嫁了有本事之人,与做活寡妇有何区别?我没有什么本事,对小桐来说,也是好事!”
卢小闲的话虽然偏颇,却句句在理,江雨樵看得出来,他对女儿用情之深,这让江雨樵对卢小闲的看法有了一些转变。
“唉!”卢小闲叹了口气道,“岛主,小桐太不懂事!做父亲的纵有天大的错,疼她爱她的心是没错的。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不认父亲呢?”
卢小闲这话说到了江雨樵的心头,让他眼睛有些湿润。
“有爹多好啊,我想有还没有呢!江伯伯,您放心,回去我一定要劝劝小桐,让她回心转意,重新认您!”
卢小闲这番话很暖心,江雨樵听
了心中一阵感动,甚至卢小闲改变了对他的称呼,都没有察觉到。
江雨樵摇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有何难?”卢小闲不禁问道。
江雨樵苦笑道:“你与桐儿接触的时日短,还不了解我女儿的脾气,她从小就犟的很,只要是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卢小闲思忖片刻,对江雨樵神秘兮兮道:“江伯伯,我有一个法子,保管有用!”
“哦?”江雨樵忍不住朝前探了探身子,“你且说说看!”
卢小闲凑到江雨樵耳边小声道:“我准备这样……”
听卢小闲说完,江雨樵面上神色不停变换,不知在想什么。
卢小闲一本正经提醒道:“江伯伯,你想清楚,这可是让小桐回心转意的绝佳机会!”
好半晌,江雨樵终于下定决心:“好,就这么定了!”
海叔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一向很难说话的江雨樵,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卢小闲搞定了。
卢小闲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江伯伯,为了预祝我们成功,应该喝两杯!”
“是应该喝两杯!”江雨樵一脸喜气,扭头对海叔吩咐道:“老海,你去给小闲拿副碗筷与酒杯,再要两坛好酒来!”
“好咧!”海叔强忍着笑意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两个时辰后,卢小闲看着趴在桌上的江雨樵,喃喃自语道:“你对我恶声恶气那么久,我把你灌趴下,咱俩也算是扯平了。”
说罢,卢小闲站起身来,对海叔道:“海叔,他老人家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看着卢小闲潇洒地离去,海叔顿时哭笑不得。
……
八月初八,岑氏钱庄正式开市。
世人循古训,每逢婚庆喜事、店铺开业,必择黄道吉日,岑氏钱庄开张自然也不能免俗。
钱庄在雍王府旁边,门口两边挂着对联:生意兴隆通四海 财源茂盛达三江。
钱庄的正上方悬着一块烫金的匾额,“岑氏钱庄”四个大字是卢小闲请崔湜亲自题写的。
整个钱庄的装修精致典雅,让人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
一大早,岑氏钱庄的伙计便打开店铺的门窗护板,摆好香案,点香燃烛。
然后,敞开大门,敲锣打鼓,鸣放鞭炮。这样的热闹,吸引了不少过路的百姓,钱庄门口围了不少人了。
闻声而来的乞丐在门口唱着“喜歌”,讨着喜钱,刘祺笑呵呵吩咐伙计给他们施舍银钱。
钱庄开张,最高兴的不是卢小闲,也不是岑少白,而是刘祺。
刘祺一直是酒楼的掌柜,现在变成钱庄掌柜,多少让他有些兴奋。
此时,刘祺正站在钱庄门口,满面笑容地迎接着前来道贺的客人。
钱庄院内与大厅里,摆了酒席,岑少白作为东家,招呼着各色人等,忙得不亦乐乎。
卢小闲与卢小逸却悠闲坐在大厅角落里的一张桌上,与同桌的人边吃边聊。
“吉大哥,多亏你帮着张罗,钱庄才能这么快开市。要让我来弄,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卢小闲对吉温笑着道。
卢小闲这话并非恭维,吉温的确帮了不少忙,为钱庄尽早开张跑前跑后,不遗余力。
吉温故作不悦道:“小闲,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吉温没有钱,也没有别的本事,但还有一把子力气,能跑腿帮你张罗张罗。”说到这里,吉温瞥了一眼正在饮茶的阿史那献,“我可不像阿史那将军,一次就给你送来一千两礼金!”
阿史那献接口道:“哎哎哎!吉温,你可别搞错了,这一千两里面有五百两是我的,还有五百两是康禄那小子托我带给小闲的!”
“阿史那大哥,替我谢谢康禄大哥!”
“谢什么谢,这是他小子该做的,他爹有的是钱,让他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见卢小闲还要说话,阿史那献摆摆手道:“小闲,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既然能开钱庄,自然不会缺钱,我们只是表表心意罢了!”
说到这里,阿史那献对吉温道:“你也不用表功,我心中清楚的很,我送再多的银子,在小闲心中,也没有你为他做这些事的份量重!”
一听二人说话有些变味了,卢小闲赶忙道:“两位大哥,你们再说下去,我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说句真心话,你们在我心中份量都很重,咱可不兴说胡话,破坏了咱们的感情,我可不高兴了!”
这时候,忽听到门外迎宾管事的唱礼的声音传来。
“龙氏镖局龙壮局主前来恭贺,送上礼金一千两纹银!”
“吏部崔湜崔侍郎前来恭贺,送上礼金一千两纹银!”
“刑部冷卿冷总捕头前来恭贺,送上贺礼九曲金环小薰炉一对!”
“两位大哥,你们且稍坐,我得迎迎他们几位去!”卢小闲丢下一句话,便朝大厅外走去。
看着卢小闲的背影,吉温由衷感慨道:“一个趟子手,能混到小闲这么风光,在长安城也算是蝎子的尾巴独一份了!”
吉温话音刚落,又听到大门外的唱礼声。
“雍王府管事前来恭贺,替雍王殿下送上礼金两千两纹银!”
“相王府管事前来恭贺,替相王殿下送上礼金两千两纹银!”
吉温与阿史那献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没想到卢小闲人缘如此之好,竟连大唐亲王都差人前来道贺。
院中待客的岑少白,乐得嘴都合不拢,别提脸上多有光了。
岑少白心中清楚,这些人全是冲着卢小闲来的,他越发觉得卢小闲是自己的福星。
卢小闲觉得奇怪,相王李旦和雍王李守礼怎么也会来凑热闹?
两个王府管事前来道贺,估计与李奴奴与李持盈二人脱不了干系。
想到李奴奴与李持盈,卢小闲苦笑着摇摇头,正要去迎两个王府管事,却又听到了唱礼:“上官昭容府管事前来恭贺,替昭容娘娘送上礼金三千两纹银!”
上官婉儿竟然也送了贺礼,这倒是卢小闲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