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路遇锋芒
天圣都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城墙边的古梅树开的花愈发鲜艳,过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厚,自从腊八后,百姓们准备年货,街上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萧雨歇感觉往日冷清的睿王府终于热闹起来了。
四个丫鬟伙同郁行风的两个侍卫忙前忙后,朝堂之上的事情虽然没有完全解决,但是怎么也跟睿王府扯不上干系。
几日前在同济堂跟莫夜吵了一架后,萧雨歇再也没有出过门。
整日里关在屋子里,不是研究吃食就是在研究药材。
郁行风出门了几次后,风寒再度加重,被萧雨歇威胁过后闭门不出,就算是有拜访的人来,也是匆匆一面就告辞了。
府上的团子年糕炸的差不多了,管家带着一封请柬急匆匆的敲了青云院的门。
“王爷,皇上要宴请众臣。”
郁行风把印着皇家印鉴的请柬拆开,看着内容不禁蹙眉。
“往日都是除夕一宴,怎么今年小年也要宴请。”
正窝在摇椅上看医书的萧雨歇揉了两把怀中的小白,随口道:“你不想想今年发生了什么大事?”
郁行风眉头愈发紧了,看着萧雨歇意味深长的眼神,舒展了眉头:“定北王。”
怀中的小白似乎重了,萧雨歇拎着小白塞进郁行风的怀里,小白嗷呜了两声抗议自己的不满,每一次她都是这么粗鲁!
“定北王受了那么大的冤屈,皇上不奖励点什么说不过去,但是到了定北王这个地位,他还能要什么呢?”
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倘若他没有自知之明,定北王在天圣就彻底没有了立足之地了。
想通这一切的郁行风轻笑:“他倒是聪明。”
萧雨歇幽幽叹道:“独一无二的恩赏,定北王回到北疆指日可待。”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皇上能够忍他多长时间,毕竟皇上想削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放虎归山,想必定北王回到北疆,皇上要寝食不安很长时间吧。
郁行风看着她看好戏的样子,假装不在意的问道:“最近不见你去同济堂了?”
萧雨歇手一顿,满脸惊愕:“我之前跑的很勤快吗?”
他颔首,萧雨歇敲了敲自己的脑壳:“那以后我注意点,能不去就不去,这叫什么事。”
郁行风的脸一黑。
他本意是提醒萧雨歇去见一见莫夜,可是谁能想到,萧雨歇的脑回力跟别人不一样呢?
亏得他这几天天在同济堂等着她去,她竟然是一点去的想法都没有。
萧雨歇看着脸色莫名其妙就黑下来的郁行风,满心疑惑。
他怎么生气了?
围观全程的青影抹脸,十分无奈。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王爷能够让王妃动心才怪!
就算是动心,也是对莫夜而不是您啊!
皇上定下洗尘宴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夜,还是之前寿宴的地方。
萧雨歇裹着厚厚的衣服,天上还飘着雪,郁行风给她送来了一件孔雀氅,在雪地上映衬着看上前格外鲜丽夺目。
萧雨歇十分好奇转了几圈,这种衣服她只是在前世有所耳闻,她的时代里,孔雀已经是保护动物,没有人敢做这么奢侈的衣服。
郁行风见到她的时候亦是一愣。
萧雨歇晃了晃手,“这也是你母妃的东西?”
郁行风缓过神来,笑着道:“是,她生前最喜欢这件羽氅。”
萧雨歇突然觉得郁行风特别坏。
“大好的日子,非要给你父皇添堵。”
郁行风淡笑,“提醒他,母妃的忌日快要到了。”
樱贵妃的忌日?
萧雨歇静立着,若有所思。
“这个日子,不会有人拿来做文章吗?”
郁行风的眼神变得阴郁起来,“想死,我不介意他们这么做。”
平时处处忍让,但是那个日子对他来说,就是禁忌。
萧雨歇扯了扯他的衣袖,“那就让我们看一看谁找死吧。”
正好她最近觉得好无聊,五皇子安静如鸡,太子被圈禁,她没有动力去关心天圣都其他家宅后院的事情。
今天也是想离开的一天。
马车碾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萧雨歇抱着汤婆子在温暖的马车里昏昏欲睡,郁行风握着手中的锦囊,感受着传来的温暖,心中的寒意才阵阵褪去。
他看着她半睡不睡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他可是听说,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半时间她都在睡觉,偏偏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马车突然晃了一下,似乎青影紧了缰绳,震的萧雨歇立刻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看着郁行风,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恕罪,前方突然闯出来一辆马车,躲闪不及只能停下。”
青影的声音传来,他伸出手安抚着半睡不醒的萧雨歇,他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淡声道:“那就避开让他们先过去。”
萧雨歇重新闭上了眼睛。
只是没过片息她又睁开了眼睛。
“王爷,似乎是陈家的马车,他们后面似乎是……定北王府的东篱郡主。”
这就有意思了。
郁行风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堵着的两辆马车,一个拼命往后退,一个步步紧逼,似乎杠上了一般。
“这就有趣了。”
他的话还未落地,被逼着后退的马车突然掀开了车帘,陈幼桃脸上尽是愤懑。
“莫篱!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都给你让路了,你还想怎么样?”
刚才她的马车和东篱郡主挤在了一条路上,她特意嘱咐马夫等她过去后再走,没想到东篱郡主的马车似乎盯上她一般,非要走她走的路。
一步退步步退,她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现在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
陈幼桃气的扭曲了脸。
“陈大小姐这话可就奇了,我就是想尽快赶到皇宫,什么叫我想怎么样?”
东篱郡主连脸都没有露,她的声音清晰可闻,带着蔑视和不屑,陈幼桃顿时就气红了脸。
“你想去我不想去吗?你这么堵着我,我们两个人都会晚!”
东篱郡主嗤笑,“你怕是不知道这场宴请是怎么回事吧?你去不去一个样,但是我就不同了。”
彻底清醒过来的萧雨歇只觉得无语。
“定北王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
她问郁行风,郁行风弯着唇角冷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定北王还没有飘起来,他的女儿倒是眼高于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