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欠债
无论是铜钱,还是金银,都像是不要钱一样纷纷扬扬洒向了台子上,男子们看见花盏的模样让萧雨歇想起了上一世见到粉丝追星的狂热,不由得抿唇一笑。
没想到郁藏宣伸过来了一个钱袋子,萧雨歇疑惑的看着他,打开一看全是金灿灿的金叶子,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看着郁藏宣的眼神示意,萧雨歇狠下心,抓了一把金叶子扬了出去。
金灿灿的金叶子从天而落,引得众人瞩目,阵阵惊呼声中台上的花盏抬眼看向了楼上,一见是个娇俏的公子,水眸含羞微微一笑,萧雨歇后背一阵发麻,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郁藏宣感慨道:“真不愧是花魁。”
说是倾城一笑都不为过。
只不过郁行风看见她的动作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庆郡王跟着郁行风讨伐她道:“成何体统!堂堂王妃竟然打赏花魁!她莫非不是看上她了,想给郁兄娶回去做小妾?”
郁行风的脸更黑了。
待呼声降下去后,花盏起身盈盈拜道:“多谢各位大人的厚爱,奴家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心中的谢意。”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人高声喊道:“花盏姑娘,不如再唱一曲吧!”
花盏欠身道:“既然各位大人想听,奴家就再唱一曲……”
“救命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尖锐呼声打断了她的话,花盏疑惑的回过头,众人亦是纷纷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个发髻散乱的女子从后苑跑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被撕去一只袖子,她的额头上血迹斑斑显然已经干涸,看上去十分狼狈。
她从后苑飞奔出来的时候,老鸨眼尖看见了她,厉声呵斥道:“把她抓住!”
怡红楼的杂役很快就围了上去。
女子的去路被阻,十分仓皇的看着围着越来越近的杂役们,老鸨看着众人打探隐晦的视线,媚笑着说道:“这两天刚到的丫头,不懂事,让各位爷看笑话了。”
说罢,她眼神狠厉的看向了被围着的女子,“还不赶紧带回去!花盏姑娘出来献艺的日子,都让你给搅和了!后苑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有个声音低声解释道:“她都三天没吃饭了,谁知道今天给她送饭进去的时候,还有力气打晕人……”
女子看着无路可逃,满眼绝望的环顾着四周,最后看见台上的花盏,扑腾一声跪了下来。
“姑娘,你救救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待在青楼!”
花盏娇俏的面容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我救不了你,我的卖身契也在红姑那里……”
老鸨看着周围越来越多探寻的目光,更加生气了。
她冲了过来紧紧握住了女子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姑娘,你老老实实听话,我还能让你少吃点皮肉之苦,若是闹得我怡红楼不安宁,就算是我打死你,也不会有人管的。”
她的声音狠厉,暗藏着杀机,但是在外人眼里,只看见二人相靠很近,似乎老鸨在劝说她服软。
女子的黑眸中露出了绝望,她看着四周的人,都在看着热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帮助她。
青楼本来就有特殊的手段对付不听话的姑娘,常客都知晓,他们才不会伸手去帮助一个弱女子,从而惹怒怡红楼的主子,谁都知道远离是非,明哲保身。
女子垂下眼眸,红姑原本以为她已经妥协,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没想到下一刻一声尖叫响起,惊的在场人一个激灵。
谁都没有发现,女子的手中一直握着一支银钗。
红姑的手背被银钗划破,如果不是她退后的快,银钗就直接插进她的心口了。
女子站起身,把带血的银钗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阵阵惊呼声在满堂红色里回荡着,红姑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手背,看着女子的模样,气的咬牙切齿。
“你表叔五百两银子把你卖给我,你现在就这么死了,我要去官府告你表叔!”
红姑的威胁对女子毫无威胁,她眼眸中泛着泪光,十分倔强的说道:“我都给你说了我没有表叔!他把我打晕送过来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有道理困住我!”
红姑冷笑道:“白纸黑字红手印的卖身契你不认,官府认!就算是去了官府,我也有理!”
“那是你们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强行按下的!”
女子红唇紧抿,银钗抵在喉咙边已经刺破皮肤,流出了点点红色,如果她想的话,用力刺进去一分就能当场毙命。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谁都想只知道,这桩事情会以什么结尾落幕。
“红姑,人家姑娘不知道的时候强迫她签下卖身契,是你们怡红楼逼良为娼了。”
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的视线纷纷看向了二楼,雅座里的萧雨歇支着下巴看着人群中十分防备的女子,微微叹了口气。
郁行风眸色深沉的看着她,庆郡王愕然,显然没有想到萧雨歇会出手,他侧头看着郁行风,见他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只得按捺住心头的躁动。
他虽然没有想出手相助,但是看见萧雨歇独自一人对付经营几十年怡红楼的红姑,心中难免紧张。
她站起身,颔首轻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一道来。”
女子见有人帮她说话,连声道:“这位公子,红姑说的那个表叔,我根本不认识,那天他来到我家,拿出一张欠条说我父母欠他银子,我没有银钱,他就说要把我卖了……后来我们起争执的时候,他把我打晕,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
萧雨歇好奇的看着红姑,“她说的可是真的?”
红姑十分厌恶的看了一眼女子,“她的表叔我也认识,东街上的无赖,嗜酒好赌,家里全被他输光了,那张欠条是早些年,她的父母欠他表叔父母的,不知怎么被那无赖翻了出来。”
萧雨歇长眉一挑,十分惊讶的说道:“所以那无赖就去找了她的麻烦?”
“她一个女子,父母已亡,平常靠着针线活养活自己,哪有银钱还父母的债?”红姑说的理直气壮,“她表叔说,还不了银子就拿人和房子来抵债,可是房子能值多少钱?这不,转手把她卖到我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