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他想做什么
萧雨歇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对三个女子的样貌印象深刻。
一个是宸妃,长相与樱贵妃五分相似的女子,尽管如此,她的出现对整个天圣都来说,都是一场震动。
一个是姝宁,接触不多,但是她从郁行风的描述中得知,她是一个很会做事的女子,差一点成为睿王妃的人物,不容小觑。
最后一个,便是眼前的东篱郡主。
萧雨歇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暗夜中昏暗的光芒下,天人之姿难以掩饰。
现在依然是黑夜之中,宫灯摇摇晃晃,却能清晰的看到她光丽艳逸的模样。
“郡主有什么事情吗?”
水眸微动,东篱郡主宛然的目光落在了郁行风身上,没有半分停留,她看着萧雨歇警惕的模样轻笑。
“睿王妃为何这么紧张呢?”
原本今日她无需入宫,但是心血来潮突然想看一看今天殿上会不会发生有趣的事情,没想到果然让她遇见了。
对于这个美丽的毒蛇,萧雨歇淡笑道:“郡主有什么事情吗?”
东篱郡主含笑伸出了手,萧雨歇一愣,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伸出了手。
一颗浑圆的珍珠落在了她的手心,白色的光泽在黑夜之中格外耀眼。
萧雨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郡主给我一颗珍珠是何意?”
东篱郡主黑眸中眼波流转,似乎把萧雨歇任何计谋都看穿了。
“睿王妃好手段,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睿王妃能够把玉簪稳稳的打落下来。”
萧雨歇心中一沉,看着东篱郡主的眼眸里带着探究与怀疑。
“郡主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东篱郡主不再接话,看着萧雨歇只是笑。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手帮助皇后娘娘,但是你要记住,杀子之仇,她是不可能忘记的。”
撂下这句话后,她越过萧雨歇,走到郁行风的身边浅浅行了一礼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黑色的披风在风中飘摇着,看着虽然虚无缥缈,但是格外让人心惊胆战。
“她竟然能够看见?”
郁行风看着萧雨歇手中的珍珠微微拧眉,“需要我处理一下吗?”
萧雨歇忍住冲动才没有翻白眼。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枚一模一样的珍珠躺在她的手心里。
两枚珍珠落在一处,立刻混淆起来,再也分辨不出谁是哪一颗了。
“她在诈我。”
萧雨歇握住拳头,珍珠硌着手心有点发凉。
郁行风疑惑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把珍珠收回来的?”
“那宫女的脸,你没有看见?”
萧雨歇反问他,旋即露出一个隐晦的笑容。
“当初跟着青悠进宫,我从天阙谷调拨了四个女弟子给她,没想到一个竟然能混到殿前伺候……进宫前,她们都在睿王府。”
郁行风颔首,“所以我不认识很正常,毕竟睿王府的人,都由管家和青影亲自监督,筛选进来的人都可以放心。我为什么要去记住下人的脸呢?”
萧雨歇听着这话觉得怪异,“那他们进府上,你的管家和青影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的人,他们放心。”
郁行风淡淡的说着,伸出了手。
萧雨歇搭着他的手进了马车,郁行风随后跟了进来,青影策动马车,车轱辘轻响着发出有规律的声音,压在长街上格外清晰。
许久的沉默后,郁行风才缓缓开口。
“你这次帮助南宫皇后,是为何?”
萧雨歇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眼睛都没有睁开缓缓说道:“我不相信你猜测不出来。”
郁行风看着车窗外的皎洁月光,淡笑着说道:“实际上,皇后和贤妃都被你坑了一把,她们还都没有发觉,你还真是……一个妖孽。”
萧雨歇微微弯着唇角,并不说话。
五皇子和贤妃打的什么主意,其实并不难猜。
现在皇上的皇子里,就郁行风一个人有了封号,是名正言顺的亲王,单凭这一点,足够把五皇子甩在身后了。
五皇子急需弥补上这个差距,五皇子妃这个时候有孕正好是个契机,但是恰逢贤妃被禁足,如果五皇子贸然把这个喜讯禀告给皇上,换来的结果只是贤妃被解禁而已。
但是贤妃和五皇子的目的并不在此。
贤妃半老徐娘,再生养的话会十分艰难,她又不可能像南宫皇后那样引狼入室,帮助珍妃得宠上位,所以只能指望自己的儿媳给五皇子带来助力。
只是可惜五皇子妃身体弱,怀孕反应太大,一时间没有忍住,让南宫皇后察觉到了。
她虽然不喜欢郁行风和萧雨歇,但是更不会允许贤妃的儿子上位。
半生的死对头,她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儿子死了之后,看着敌人的儿子风生水起。
樱贵妃是她的敌人,贤妃也是。
贤妃的计谋在她的运作下失败了,这一切的罪责都会被推到五皇子妃身上。
可是南宫皇后算漏了一点。
就算是郁擎伦已经死去,但是他害得萧雨歇“失去”孩子的事情,对于皇上来说,一样是不可磨灭的记忆。
就怕今晚过去后,皇上每次想到五皇子的孩子,想到的,都是被郁擎伦害死的第一个皇长孙。
“人心难测,那是最容易和最难算计的,都是人心。”
其实这件事情里,萧雨歇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推波助澜,帮助郁行风坐稳了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她只是顺势而已。
萧雨歇心里自我安慰着,没想到郁行风突然过来,转眼翻天覆地一片黑暗,一阵叮当作响后,萧雨歇愣愣的看着支在她身上的人。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青影一跃而上,站在了惊蛰旁边。
“你怎么不看着?”
面对他的调笑,青影踢了他一脚。
“你要是不怕主子记仇,你去看着啊!”
得了吧,两个人都怕郁行风记仇,静静地坐在屋檐上,天圣都的夜景不错,起码看上去格外静谧,比远在边疆的时候满眼黄沙好太多了。
月光倾泻进来,夜色微凉如水,萧雨歇看着面无表情的郁行风,长眉微微皱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郁行风也想问自己,他在做什么?
肯定是疯了,他想。
第一次失控,是因为他知晓她把人心当做棋子玩,却满不在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