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茶花
众人饭毕,各回了房间,江致昀缠着祁寻和他下棋,宋嫣然约了人去山庄后山捕猎,邀请燕玉蓁去,但燕玉蓁怕冷,也不会玩,就不去了。
燕玉蓁独自回到房间,拿着没做完的绣活准备重新开工,可绣了没几针就没了再绣下去的耐心,只得把绣品又丢到一边,走到书桌前练起字来。
可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原因,燕玉蓁写字总不能写好,费了好几张宣纸都是没写几笔就写坏了,燕玉蓁也就气馁了,在房间里转了许久都没有想好做什么。
反倒是觉得房间有些奇怪,可看了四周又找不出奇怪的地方,待得坐在椅子上,身上的披风垂到地上,燕玉蓁忙拉上来了些才忽然发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瑾儿,你什么时候又把窗户给关了,不是让你别关吗?”燕玉蓁看早上她打开的窗户,不知何时就被关上了,自己还穿着毛领披风,这样自然是有些别扭的。
“小姐,天气太冷,窗户还是别开吧。”瑾儿在门外打理院子,听到燕玉蓁叫她,拂了拂身上的灰就跑了进来。
“门也关了,窗也都关了,这屋里也真是闷得人都透不过气来了。”燕玉蓁自己又把窗户撑开了,但不像早上那样全开,只用竿子撑起了半面。
“我就打开一半,这样你不能再说我了。”燕玉蓁指着窗户对瑾儿说。
“好,那小姐你可有打算做什么?是要看书吗?”瑾儿看燕玉岚在书桌前坐着,就要去柜子里给她常看的书。
“不看书,外面可还有花开着?”燕玉蓁看着桌上的宣纸,想着这么长时间可不能就在这坐着荒废了。
瑾儿把柜门锁上,站着想了想:“这个月份哪里还会有花呢,小姐你是想做什么呀?”
“我们院子没有不代表清源山庄里没有呀,你去花匠那儿看看,随便拿一盆回来,我要作画。”燕玉蓁把桌面上可以用的东西都一一找好,摆在面前。
“作画?小姐我可许久没见过你作画了。”瑾儿有些吃惊,她只记得燕玉蓁在很小的时候被丞相大夫人逼着学过些时间,现在都长大了,哪里还会记得那个时候学的东西。
“让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干嘛?”燕玉蓁把宣纸用砚台压好,轻轻抚平了一些凸出的地方,嘴角带着细微的笑。
过了一会瑾儿便搬回来一盆开着碗口大小花的茶树载树的盆有一尺多深,那长出的枝干也有半个八岁儿童的身高,故而瑾儿抱着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她的视线。
瑾儿把头斜着方便去看清地上的路,花则抱在胸前一侧,小心翼翼的用肩膀推开了门:“小姐,你看这个怎么样?”
“花开的很美!”燕玉蓁帮着瑾儿把花盆放到了书桌前面摆好的一个架子上。
“连小姐都这么说,那个花匠果然没骗我,这真的是园中开的最好的花了。”瑾儿兴奋的用手逗着茶花的花瓣。
“别去碰它,这花开的不容易,小心弄坏了那花匠来找你麻烦。”燕玉蓁坐到了椅子上,拿起笔墨准备作画,见瑾儿的举动,不禁提醒了一句。
“小姐要是这么说,我可不敢碰了,可我也是辛苦的把它搬了过来,也没落得小姐一句赞赏。”瑾儿把手收了回来,慢慢的走到燕玉蓁的身边,嘴里说出些酸话来。
“都是你自己搬过来的吗?花园里不是还有些年轻小厮,他们不帮你搬吗?”燕玉蓁先用一只极细没有蘸过墨汁的毛笔在宣纸上对着茶花的样子比划着。
“到花园时我也纳闷,其他的小厮都不见了,就只有老花匠在那修剪枝条,问了他,说是被嫣然小姐带走了。”瑾儿无事做,便又开始给燕玉蓁磨起来。
“许是入了冬,那些花都放到温房里也无需过多的照料,嫣然就把人都给借走了吧。”燕玉蓁换了一支更大的笔,开始描摹茶花的枝干。
“小姐,我说你也该向嫣然小姐一样多出去走走,整日里闷在屋子里对你身子不好,出去看看心情也会好得多。”
“我向来不爱玩,这些事我又不熟,去了也只能跟在后面傻站着,倒还不如在房里多睡会觉呢。”燕玉蓁往宣纸上勾画了几笔便大致画出了树干的外形。
“小姐,你只是现在变了,以前你可爱玩了,也不会想做文章、诗画这样的事,可你现在倒是完全的换了个性子了。”瑾儿的眼神里带了些忧郁。
燕玉蓁放下了笔,转过身子注视着瑾儿的眼睛问:“那你是觉得以前的我好一些,还是现在的我好一些呢?”
瑾儿被她这话问的有点不知所措,却很快反应过来,弯膝蹲下说:“小姐在我心中没有好坏之分,只要我一日还是小姐的奴婢,无论小姐是什么样,我都愿意替小姐做任何事。”
对于瑾儿而言,燕玉蓁是她的主子,这是命运的选择,她对燕玉岚忠诚不是因为燕玉蓁对她是不是好,而是一天天的时间积累出对的情感,促使着她只做对燕玉蓁有利的事情。
“你倒是会说话,你看这个茶花,就一片花瓣之中就夹杂了好几种不同的颜色,所以你不能只说它是红的或者只称它为白的,因为它兼具两者的特点,却又不是真正的哪一方。”
燕玉蓁听瑾儿说起自己性格的变化时,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体,她现在用着燕玉蓁的身体,却不知道真正的燕玉蓁在哪里,若是有一天真正的燕玉蓁回来了。
那她林殊意又该何去何从,想着这些燕玉蓁的脑子就有些糊涂,手中的笔停在了宣纸上,墨汁染黑了一片,还是瑾儿的提醒,燕玉蓁才恍然提笔。
“小姐,你怎么又走神了呀,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会走神,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瑾儿给燕玉蓁重新换了一张宣纸,心里有些不放心。
“我没事,可惜了这么好的纸了,我重新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