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拆破
小蝶一看到这件白衣就觉得十分熟悉,便想凑近点去看男子的正脸,可她藏身的位置刚好偏向着男子的侧面,为了不被发现,小蝶只能压抑着好奇心,只专注于二者的对话。
“此事以后再提,上次我命你处理的那批刺杀太子的山贼如何了?”裴承延坐在位置上,手上翻动着书桌上的书笺,对官员刚才的提议不以为意。
听到山贼二字,小蝶的精神便全聚集在了说话的官员上了,大哥是被四皇子下令处理的,这个处理又是什么意思呢?小蝶不解,暗中握住的拳头攥着衣角越来越紧。
官员略微想了一会,很快就组织好了语言,弯腰说道:“按照殿下的吩咐,在驿站时故意将其放出,再以越狱的罪名全都杀了,没留一个后患。”
“大哥……”小蝶的嘴唇抽动着唤出这一声,一时间各种懊恼悔恨都涌上了小蝶心间,眼泪在无声中如一场静音的大雨般落下。
她想起了大哥在自己床前无奈答应自己去刺杀太子时的神情,她记起大哥亲手喂她吃粥时的味道,她唯一的亲人再也不能这般守着她了。
忽然的她又想起了子风,他说了要替自己救出大哥的,他把自己困在别苑,用一种假象来迷惑自己享受着那份安逸,也让自己为着这件事足够一辈子摆脱不得。
“处理了就好,你先退下去吧,太子那边的事,我自会考虑。”裴承延拿着笔在白纸上写了一段话,又封好交给了官员。
官员领了信后也不再多停留,对裴承延行了个礼道:“臣告退。”
官员出了门,开门的一霎小蝶被光亮惊醒,是四皇子下令杀了大哥,小蝶要报仇,四皇子就在面前。
官员又将门关好,小蝶手上的匕首慢慢拔了出来,过了一会在四皇子背过身去取东西的时候,小蝶借着机会冲了上去,将匕首横在裴承延的脖子上。
“谁?”裴承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冷冷的问了句后便将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慢慢的转过身子。
“子风?”小蝶本想什么都不顾,只将裴承延一刀毙命,待裴承延转过身来之后,小蝶彻底懵住了,握着匕首的手僵硬的架着,全身却不停的颤抖着。
她现在眼前站着的这个白衣男子有着那天在酒楼相遇时一样的面容,相差无几的装束,只是场景却完全变了。
在酒楼是小蝶凑到男子身前想要讨一份午餐,那日阳光明媚,诸事如意,在书房却是小蝶握着匕首想要取了男子的性命,今日天寒,心冻三尺。
“小蝶。”裴承延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似的,并不十分奇怪,只是淡淡的叫着她的名字。
“不要这样叫我!”小蝶用尽了力气左手捶在裴承延的胸口,泪水不止的脸上又勉强牵起了一丝笑意,小蝶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神态,心中似乎有两个人在不停的撕扯。
一个人告诉她这是事实,一个人却又在挣扎着,子风不是四皇子,子风没有在骗她,小蝶想欺骗自己,却奈何这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她,真相既是如此。
“四皇子……好一个若我助你除了太子,你便娶我过门,好一个让我安心养伤,你帮我护我兄长性命,是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错了……”小蝶的眼泪滴滴落在身上。
脚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染红了小蝶的裙角,似是开出了一朵绚烂的红花。
“小蝶,我不想解释,你既已知道我是四皇子,那就把你的匕首拿开。”裴承延丝毫不为小蝶的泪水所动,小蝶声声的控诉他也全然未听进耳里,只看着脖子处发着寒光大利刃。
“放下?我为你拼命,还害了我兄长的性命,你竟骗我,你心里就没有半分愧意吗?”小蝶用手指狠狠的戳着裴承延的心口。
“那是你自愿的,我也救了你给了你居所,你若是再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裴承延抬眼直视着小蝶。
“你不客气?我要杀了你,替我大哥报仇!”小蝶的双眼充红了血,混着一汪汪打转的泪水,似是要滴出血泪来。
小蝶以为裴承延心里多少都该有一点对自己的情谊,现在看来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被裴承延利用。
“谷城具体所在我已经都掌握了,你若是伤了我,那你谷城所有的人都要替你这个举动陪葬!”裴承延只一句便将小蝶击垮。
“你……”小蝶不曾想裴承延能把事情做到这样的地步,匕首渐渐松了,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用匕首指着刚才看到画作说:“四皇子,你当真厉害!”
小蝶笑了笑:“我被你利用,那个与你有十年情谊的林小姐也是被你利用了吧?不论结果如何,你总是抓着一切能被利用人的心,失败之后便是狠狠的捏碎,不留一丝情分。”
“不知那林小姐在九泉之下是否还被你蒙在鼓里,我杀不了你,但我诅咒你,所爱之人都不得善终!”小蝶看透了裴承延,把谷城人的性命都攥在手里,自己杀他不得。
“我不准你揣测阿意的想法!”裴承延听小蝶说到林殊意整个人便不再有刚才那样的平静,大步上前便掐住了小蝶的脖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该庆幸,因为我与林小姐有半分相似,所以才能被你选择用来利用?”被裴承延掐住了脖子的小蝶反倒有了一丝轻松。
“你只要好好待在别苑里,不要再管其他事情,我可以放你和你那些谷城人一条生路。”裴承延凑近看小蝶时,看到了林殊意的影子,掐着小蝶的手也放松了些。
“现在你又来装仁慈,你**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吗?”小蝶握着匕首的手再次抬起,裴承延一惊,小蝶却是将匕首插进了自己胸口。
“这一辈子是你负了我,可你却是我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你说如,果我真的杀了太子,你会娶我吗?”小蝶嘴边开始流出一丝血迹,而胸口的血更是将整柄匕首都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