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夺冠
一炷香时间到,燕玉蓁以高分夺冠,其余参赛者也都输的心服口服。
李太成一改先前对燕玉蓁的偏见,此时满眼都是赞许,只暗道可惜了是个姑娘,若是位公子恐怕前途无量。
李诗瑛黑着脸,甩手离去,转身就瞧见站在亭子那的裴承延。
原本铁青的面容立刻被浓情蜜意所取代,可她还未走两步,却发现裴承延并没有在看自己,顺着他目光所指,俨然落在了燕玉蓁身上。
她狠狠的剐了一眼燕玉蓁,却在对方与自己对视之时又顿时泄了气,她快步朝着裴承延靠近亲昵道:“殿下你来了。”
裴承延收回眸光,望着跟前的李诗瑛淡淡道:“孙大夫已经来了,快去把脉吧。”
莫名的疏离感让李诗瑛有些不痛快,却依旧保持着漂亮的微笑,步履款款,那刻意学林姝意走路的模样落在裴承延眼中,更像是邯郸学步般丑陋。
他眸光还未收回,身旁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四皇子殿下。”
燕玉蓁毕恭毕敬的福身行礼,垂下的双眸中却波澜万千,饶是如今她面对面裴承延依旧无法让自己这颗心沉静下来。
这与曾经的怦然心动截然不同的是,如今心头涌起的只有难以言喻的愤恨。
他轻声应下,望向她擦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他再一次恍惚间瞧见了林姝意,如果说都是效仿林姝意走路的话,那这个燕玉蓁学到了精髓一般。
裴承延有些晃神,胸口的异样情绪让他十分不舒服。
林姝意快步朝着府外离去,刚到门口依旧还是被后头追上来的裴承延喊住了。
“你到底是谁?”
林姝意没想到会来这样一个问题,她回身抬头望着他,神色淡然:“四皇子怎么了?臣女是燕玉蓁,你曾见过的。”
话落她抿唇一笑,眸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左下。
这样细小的动作亦是出现在林姝意身上,若真是模仿怎么可能模仿得如此像!
偏生这张脸不是林姝意,可身上所流露出的一切都让裴承延抓狂,他深吸一口气,这种没来由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燕玉蓁。”
燕玉蓁闻声偏头瞧去,叫住她的是从太傅府中走出的裴煦衡。她眉眼顿时溢满了笑意,凑上前去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知晓我在此试炼,所以特意来瞧我的。”
她拉住裴煦衡的手臂撒娇说话,亲昵得像一对似得。
裴煦衡看着拉着胳膊的燕玉蓁,恍惚间又觉得之前那个花痴妹妹回来了,可偏偏又有些不同,不同的在于自己的心跳莫名快了一些。
“你听太傅和主簿说了,你这次试炼高分夺冠,实在是刮目相看。”
他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燕玉蓁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既是如此,为了庆祝我初试成功,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去喝一杯?”
“这是自然。”
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让裴承延莫名怄火,在他眼中这场面仿佛是林姝意在和别的男人撒娇一样,一种莫名的占有欲作祟了起来。
曾经被拉着手撒娇的应该是他裴承延。
裴承延深吸一口气,却依旧无法缓和那股怒气,他甩袖,不顾礼节的离开了太傅府,甚至都忘记与李诗瑛说了一声。
燕玉蓁望着那夹杂一身怒气离去的身影,她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在裴承延心里依旧是有分量的。
只可惜,他们二人注定要分道扬镳。
如今她不是林姝意了,不再是那个眼底只有裴承延一人的林姝意了。
裴煦衡将燕玉蓁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他眯起眼,悠悠道:“瞧一个背影能瞧那么久,看你这炙热的眼神是不是准备移情别恋,看上我四弟了?”
燕玉蓁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也许是仇呢?”
“仇?”裴煦衡有些讶然,记忆中燕玉蓁和裴承延并无多少交集,“你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过过节?”
燕玉蓁掩去了眸子复杂的情绪,歪了歪头道:“不是要请我喝酒?”
裴煦衡哑笑,还真是会转移话题!
二人又在红湘楼吃了一顿,这一次燕玉蓁倒是真心实意来喝酒谈心的,小酌几杯下肚她将心底的疑问问出了口。
“其实我很好奇,那日喜宴之上,你是故意提及那话的吧?”
裴煦衡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燕玉蓁吃着菜,仿佛是不经意一般悠悠道:“得遇良人,此生无虑。”
他猛地抬头看燕玉蓁,却瞧她依旧是神色淡然,不以为然道:“这林姝意说的话,故意在他喜宴上提她,你就不怕四皇子记仇。”
“那又如何,若他问心无愧何惧这一句话?”
这一次换作燕玉蓁僵住了,是啊,若是裴承延问心无愧,怎会害怕这一句祝福呢?
“你是替林姝意抱不平?”
“是!”
这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燕玉蓁怔怔的瞧着面前的男人。
裴煦衡拿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丝弧度。
“京中第一才女,她温柔又有学识,端庄更不失有趣,试问如今贵女哪个不曾效仿过她的一颦一笑?”他垂眸望着空空的酒杯低声道,“可裴承延却看不见所有的好,她一生光风霁月,却落得那般下场。!”
原来也有人怜惜她的死……
“原来在你眼里,林姝意不是罪臣之女,还是第一才女。”燕玉蓁忽觉得自己疮痍的心被抚平了伤痕。
裴煦衡摇了摇头,眸光悠远,“五岁那年叛贼闯入宫中,我那时贪玩在离父皇宫殿较远的秦安殿内,不幸被一个外贼刺伤。我慌不择路,根本找不到躲避的地方,可那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带着我躲进了暗格底下,躲过了这一场劫难。”
他摊开手心,掌心处有一条淡淡的肉粉色疤痕。
昔时场景犹在面前,那小小的身子掏出一方帕子,小心翼翼为他包扎好,她娇俏可人的脸冲他宽慰一笑。
燕玉蓁知道,那个女孩说的就是她。
“你对她芳心暗许了?”
她半打趣的撑着下巴看着裴煦衡,裴煦衡笑了笑,倒也坦然:“只能追忆,已无妄想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