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破计
张大人闻言,心中千回百转的绕了个圈。
这暗卫似乎并不知道是自己将犯人放出来的,方才扔鞭子的举动也可以解释为支援暗卫,这样一来,自己就算是保住了性命。
短短一瞬间,张大人已经打定了主意,想好了怎么给自己开脱。
“是下官看管不力,差点让犯人逃脱,下官愿接受惩罚!”张大人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神色满是恳切。
燕玉蓁笑了笑,并不言语,只是抱着双臂站在裴煦衡身边。
裴煦衡却是盯着张大人看了许久,待到他浑身发冷不住颤抖的时候,才轻轻柔柔的笑了:“张大人不必苛责自己,毕竟是凶神恶煞的重犯,这边人手又不足,犯人逃脱了也是正常的。”
张大人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裴煦衡可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张大人的一颗心还没有彻底放下来,就听见裴煦衡继续道:“不过张大人的确办事不力,若是这个再成功逃狱,大理寺的颜面何在?”
顿了顿,裴煦衡一本正经的问张大人道:“不知大人打算如何领罚呢?”
“这个……”张大人哆嗦着嘴唇,嗫嚅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煦衡的情绪隐藏的太深了,他为官一辈子,阅人遇事无数,却连裴煦衡的半点想法都看不出来,这实在是让他心惊。
“既然张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本王就自行处理了。”说着,裴煦衡走上前,将青戈拉到了众人面前。
“故意释放朝廷重犯,故意挑起大理寺重犯暴动,与重案凶手纠缠不清,张大人该当何罪?”裴煦衡不紧不慢一条一条的说着,每说一个字都让张大人的心下沉一分。
“三,三皇子,下官冤枉啊!”张大人哆嗦着求饶道,“这犯人逃狱并非我所为,牢内的犯人暴动又怎么会是下官指使的呢?这对下官有什么好处呢?”
说着,张大人又涕泗横流的重重磕了一个头,用力之大让他的脑门上都带了几分血印:“还请三皇子殿下、燕小姐明鉴!”
裴煦衡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他开口道:“张大人这是抵死不认罪了?”
说着,裴煦衡上前走了两步,笑道:“也好,张大人既然不见棺材不掉泪,本王就好好让你看看什么是证据。”
张大人惊恐的抬头看他,就见裴煦衡一招手,几个暗卫抬着牢内用来拘禁重犯的枷锁走过来,还有几个人手里提着几条脚镣。
“张大人,大理寺的犯人可真是厉害,拿到了钥匙才开始暴动。”裴煦衡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大人,眼底一片冰冷,“你到现在也要说这是巧合,不是人为吗?”
枷锁和脚镣的锁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是自然的被钥匙开过的样子,裴煦衡在进去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也是那个狱卒不愿让裴煦衡和燕玉蓁进入查看的原因。
换句话说,这件事情只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故意将那些犯人放出来制造混乱,其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张大人,你见着我和蓁儿都在大理寺,没有机会将待审问的凶手放走,这才使出了如此下三滥的招数。”
“不过可惜了,时间太过仓促,破绽太多,这个局你还是做的太拙劣了。”裴煦衡有些遗憾的摇着头说道。
“下官并不知晓,请三皇子殿下明察啊!”到了此刻,张大人还在不死心的挣扎,让燕玉蓁瞬间冷了脸。
“如此居心叵测,居然还在狡辩,张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觉得羞耻吗?你的良心真的会安宁吗?”一边不认罪,一边帮助那些害死腹中胎儿丧尽天良的凶手逃狱,这是怎么样的心狠手辣啊!
“下官真的不知!”张大人强装冷静,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燕玉蓁冷冷的笑笑,走进审讯房里,将青戈被张大人解开的镣铐和绳索拿出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张大人的面前,道:“牢内的犯人暴动张大人不知情,那么这个重犯的逃狱,总不能是他自己偷了钥匙开了锁,还解开了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吧?”
张大人完全没想到这回事,心中悔恨,应该一松绑就将证物藏起来的。
他满身冷汗,在这深秋的天气里,居然慢脑门都是汗珠。
燕玉蓁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道:“张大人,你为了帮助凶手逃狱,居然不惜派人搅起牢内的犯人暴动,你可曾想过,若是此事闹大,三皇子因为那些犯人的冲撞出了些什么事情,你还有命活着吗?”
张大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走了一步蠢棋,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继续狡辩的时候,燕玉蓁走到了青戈面前,将他给松了绑,又让青戈将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撕下来。
“好好看清楚了张大人,眼前这个重犯究竟是谁?”
青戈没了那些易容物的遮掩,方才还狰狞的脸此刻恢复了往常的白净清秀,看上去仿佛只是一个带着些凶煞之气的少爷公子。
但是张大人对青戈再熟悉不过,前几日凶手还在大理寺关押着的时候,青戈总是进进出出查线索,作为三皇子身边的暗卫长、军中的副将,没人敢不把青戈当回事的。
若真的论官阶,青戈可比张大人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个身形他的确是觉得熟悉过的,只是没有深究罢了。
这会儿张大人可真的是瘫软在地上了,他半点狡辩的欲望都没有了,所有的言辞都在青戈亮明身份的那一刻被击的粉碎。
“张大人,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燕玉蓁笑笑,道。
张大人苍白着一张脸,只是徒劳的摇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将张大人关押起来,等候问审。”裴煦衡开口吩咐着,“涉案狱卒也统统抓起来。”
站在一边早已抖若筛糠的狱卒此刻被吓得跪在地上,趴伏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