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遇见璎珞这个未来的“瑶光女”是宁安自重生以来最意外的事情,那如今遇见“斗宿”就是他最后悔的事情了,因为这是完全可以规避开的!而之所以没有规避开,是因为太得意忘形的缘故,才把这个一直以来异常低调,却足以和“北斗”抗衡的“斗宿”给忘记了!
北斗七人,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
贪狼为首,巨门做辅,禄存、文曲次之,其后廉贞、武曲还有那璎珞所名的破军。
而这能够与北斗针锋相对的南斗,则是只有六个位置:天府、天梁、天机、天同、天相、七杀。
这六人神出鬼没,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留下的都是“斗宿”这个名字,以至于数十年来根本就无人知晓这六人的身份与姓名,连性别都是没有人知道!
单从这一点来看,就知道这伙人是惹不起的存在了。
活了几十年,从头到尾竟然是从来也没有暴露过身份,这样的人,无论他是谁,都能够想象的出来究竟是有多么的恐怖。
而如今的自己竟然是被这样的一伙人给盯上了!
是的!是已经盯上了!
单从兽纹这个消息已经从铁甲卫泄露出去来看,宁安一点也不怀疑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更不怀疑他们已经调查过自己,甚至终究有那么一天,他们会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这一切的祸事源头,都是因为自己得意忘形将兽纹拿出来的缘故!
虽然说这兽纹刻画极其简单,甚至不需要太多的辅助手段,可这样一个能够让普通人与修士抗衡的手段,定然是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该死!我怎么把他们给忘记了!”
有些恼火,宁安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头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将他们给记起来,如果记起了他们,如今这一切就可以全部规避开了!
紫薇十四星,北斗主死,却是光明正大,异常高调的向所有修士宣扬他们的武力,而这隐蔽起来的南斗,却是一直在用“斗宿”这个名字暗中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行动,所以极少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甚至有许多人只知道北斗,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一个南斗的存在,这也是宁安一时间将其忘记了的主要原因。
毕竟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异常低调的“斗宿”竟然会与自己牵扯上什么关系!
懊悔与烦恼没了什么作用,在这种时候,哪怕是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如今自己即将要面对的那些东西,身为一个务实的人,宁安不会做没用的担心,在起初对自己愚蠢行为的恼火之后,他已然不再继续抱怨了,而是从怀中掏出了破灵锋,开始制作一些可以应付那些随时可能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的麻烦。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愚蠢的行为必须要由自己来买单,至于其他的事情,已然是不在考虑范围了,因为想那些已经没有用了。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望着天际出现的那一抹鱼肚白,宁安握紧了手中的一沓符籇,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然后他站起身来,朝着那璎珞所在的位置走去。
早已经与一干将士汇合了的周昂发现了宁安的来到,忙是火急火燎的迎了上来,正想说什么话,就发现了宁安脸上那一抹不健康的白色,当即揪住了心。
“经,经略大人,您没事吧?”
周昂看了一眼宁安身后的空旷,始终没有发现薛师傅的身影,于是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人在那边,等他醒了你们就可以上路了。”
宁安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也不顾这些人惊喜的反应,一头钻进了帐篷里。
帐内的璎珞早已经苏醒过来,她伸手拍打着那淡紫色的屏障,瞪着眼睛看着那钻进帐篷来的宁安,开口不停的说着什么,可却是没有丝毫的声音能够传出来。
挥手将璎珞自半空中接下来,不等她出声,宁安便说道:
“我可能没有什么太多的时间继续陪你闲逛了,接下来最多我还能给你四天的时间,如果四天之后你还没有到家,第五天我会将你打昏,然后将你强行送回去。”
气鼓鼓的璎珞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这缕疑惑冲散了她先前被困在屏障内的怒火,她急切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大事,但是我可能会遇见一些麻烦,你再与我一起,或许也会被这麻烦给牵累上。”
宁安这么说了一句,拉着璎珞走出了帐篷,然后示意身后的铁甲卫将这帐篷收起。
“你怕了?”
璎珞挣脱开宁安的手,反抱住他的胳膊:“不要怕,我可以让老头来帮你的,他对我很好的,什么事情都愿意帮我做。”
“如果他也帮不上忙呢?”
宁安脚步微微一滞,然后摇头:“算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你真的害怕了,”
璎珞快赶几步绕到宁安身前将他拦下:“你昨晚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这个样子。”
不遮掩,也不隐藏,宁安坦然点头:“我怕。”
“你在害怕什么?”璎珞再问:“你怕死吗?”
“死有什么好怕的?”宁安直视面前那对灵动的眸子:“这世界上有很多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四目相对,璎珞沉默一会,突然开口:“比如说蝙蝠?”
……
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宁安摇头反问:“蝙蝠有什么好怕的?”
“你连蝙蝠都不怕,还怕什么东西?”
红唇微启,璎珞的声音里满是夸张:“蝙蝠已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了!”
“蝙蝠……”
轻轻念了一声,宁安继续向前走去:“如果蝙蝠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就让我碰见三天三夜的蝙蝠吧。”
“三天三夜。”
小脸煞白,光想着蝙蝠的模样,璎珞就忍不住寒毛倒立,她快赶几步挽住了宁安胳膊,死死的抱在怀中,似乎是这样做能够让她好受一点。
感觉这样有些不合适,宁安想要将胳膊从她的怀中抽出来,却是不小心触及到了一阵柔软,当即就是放弃了自己的行为,而是偏过头,看着璎珞那张依旧带着些许疑惑的侧脸,轻轻说道:
“责任才是最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