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母女三人冒雨出门回自己的屋子了,而徐晏语却留滞在此。
不动声色间,徐晏语的眼神泛滥着奇怪的安然。
伸手间,徐晏语摆弄的是自己的手镯,注意力也完全的集中在手镯上,仿佛别的事情和她无关吧。
“爹,这个事情我是不会退让的。”徐晏语已经猜到了徐县令说此话的目的了。
还不是让她好生让着同父姊妹?
脑海里的想法伴着前世的画面,不自禁间徐晏语的嘴角翘起来讥笑。
似是怪样的情绪在徐晏语的心头上流转一般。
“晏语。”徐县令唤了一声。
微暗的屋子里,只有他和徐晏语以及几个下人待着。
门明晃晃的开着,隐约之间还有雨声传来。
“你这些日来是不是恨过爹?”徐县令低下头。
徐晏语笑了,坦坦荡荡的点点头:“以前恨过,后来没有了,只剩下了怨气对你了。”
听其言,徐县令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自己在徐晏语的心中已经幻灭过无数次了。
徐晏语站着,笔直的身姿再配上狠厉的眸光间透着强烈的气势。
徐县令低着头的动作明显无比,从形象上就低了个等级,更别说其他的了。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徐晏语见徐县令迟迟说不出有用的话来,转身作势直接就离开此地。
她转身过去后,徐晏语却听到身后传来奇响。
沉重得咕噜一声,似是重物落地可又不像是重物落地,像是被克制住的那种落地的声音。
此外,下人的唏嘘声音响起。
仿佛那些人看到了什么本心觉得这辈子到死都不会看到的画面。
徐晏语的心里平静,脚步反射性的顿住了。
“爹不怪你对嫣绯的作为,可你能不能原谅爹。”徐县令的语气裹夹着恳求。
细听之下,还有砂砾的摩挲感。
徐晏语又听到了其他丫鬟的议论声,突然感觉不对劲,赶快的转过身去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徐县令。
只见徐县令双膝着地,低着头盯着她的鞋子。
那眼神,透着悲壮和怅然。
看到之际,徐晏语的心都免不了咯噔一下。
“爹,你快起来吧。”徐晏语深觉得受之有愧。
在这个世道,子女都是要跪父母的,哪有父母跪子女的。
徐晏语的神情微动。
可她的心却维持在无动于衷的状态里,面色不变。
心底早就凉透了,也做不到亲口说出原谅的话。
尽管徐晏语知道这个事情的主要过错不是徐县令,可她也接受不了自己的亲爹在自己受磨难之际袖手旁观。
上辈子的时候,徐县令帮她的次数寥寥无几,受了上百次的苦楚,去找徐县令却连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徐县令的侍卫赶出了书房。
徐县令帮她可能性几乎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三之间来回的徘徊。
上辈子是百分之三,这辈子也就百分之五。
一想到这个事情,徐晏语就感觉心更凉了,也不愿意接受徐县令的道歉。
把他扶起来后,没等徐县令反应,徐晏语就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