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着点殷氏,这女人毒得很。”老妪的声音像是一捧沙子相互摩挲般,难听中又藏匿着阴气儿。
就跟地府传过来的声音。
徐晏语的心跌了一下,恍惚中晕晕乎乎的,自己都有点懵了。
她早上还听到老妪和殷氏笑然聊着天。
两个人的关系就跟特别好一般,不时还勾着手臂。
徐晏语还以为这二人的关系已经缓和过来了。
可现在看来,老妪还是不满殷氏的。
“殷氏这人真是怪,今天过来和我搭话,说说笑笑的还赔罪起来。”老妪迅速的解答了徐晏语心底的疑惑。
听此,徐晏语晓得了。
“那你什么个看法,要接受她的赔罪吗?”徐晏语试探了。
老妪慢条斯理的把手头上的蜡烛给放下了:“老身不是说了吗?以后不会再插手你们的事情了。”
比起在浑水里淌漾,老妪更喜欢袖手旁观。
上次能帮徐晏语一把,也算是破例了,平常她只顾自己开心的。
“好吧。”徐晏语收回了眼里的心情。
她还喜悦的以为老妪要帮她了,现在看来怕是多想了。
老妪那种性格的人,就和铁打不动的墙壁一般。
“晏语,如果你能帮我一把的话,那我不妨也帮你。”老妪盯着被外头冷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烛光。
“嗯?”徐晏语语气积攒了平静。
她的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连明媚的笑容都把握得恰到好处的,多一分少一分都太过了。
“晏语,你很聪明,希望你的聪明用到正道上,老身想见见那两个孙子了,你求一下武侯府的人让孙子回来吧。”
老妪先抑后扬,求全的夸了一阵徐晏语,再道出想要的目的。
徐晏语眸光沉了沉。
她上辈子后来连这兄弟俩都没见过,不知道是好是坏。
管他好坏,反正老妪只是想见人而已。
就凭老妪以前对徐晏语那么好,徐晏语也该应了这事。
可老妪说的徐晏语根本就做不到。
“祖母,你从哪听到我和武侯府的人关系好了?”徐晏语倒觉得这事无稽之谈,她连武侯的面都没见过。
“你和武侯府幺子秦敬扬私定终身了吧。”老妪语气森森。
徐晏语的面色在这一刹那变得冷凝起来。
秦敬扬,他……不是说自己和武侯府没有关系的吗?
难道骗了她?
徐晏语的心性有些不稳了,连眸光中的沉然都被展示出了。
“祖母,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明天还得给表姑的婚事搞点彩头。”徐晏语挤出个磕碜的笑容。
她丢下此话后,转身就走了。
连多余的告别都没有,老妪本也没有生气,平静得没有半点的表情。
就算是徐晏语的背影都离她很远了,老妪还在盯着门看,想来阴然的老妪眼里透着一抹燃着希望的光。
似是火苗般,腾空升起,把老妪的心中给烧了个遍,照亮了光明,却剩下一些焦木炭遗留在心头。
稍后,老妪的眸光慢慢的隐去,清明逐步丧失,又是一片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