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川原境的哈特小镇已经已经两个多月了,关于我自己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工作也只是每周定期对魔法灯进行维护,因为魔法灯的制作工匠是科威尼尔的正统魔法师的缘故,这些魔法灯的构造和帝国出边的魔法灯有些不大相同。不同之处也仅仅是在魔法灯底座的魔法回路中镀上了一层圣银。
因为圣银的缘故,本身已经魔法道具的魔法灯会对光元素的契合度是远远高于其他元素的。
说到底无非是科威尼尔圣城的工匠故弄玄虚罢了!这种低端的带有垄断性性质的魔法道具本应该在十几年前就淘汰的。也不知道卖给作坊主的商人是怎样弄来这种残次品,并忽悠西蒙的父亲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
虽然心中觉得这对一个西蒙父亲有些不公平,但我也没有为他出头的打算。因为这些魔法灯具本身的生产成本几乎符合它们现在出售的价钱的。只不过它们对于稍有眼光的魔法师来说,是些过时的废旧魔法道具而已。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帝国军的魔术道具研发科早在十年前就研发出几乎不放出热量的多元素魔法灯了。这项技术可以算是当时帝国的机密技术了,可是当时的梅洛十三世是却无偿地为公开了这项技术。
当然这种技术对南方贵族们的好处处要大于北方贵族。我前几年还在帝国北境的时候,几乎没有见到过新型的无热魔法灯。相反的是北境的旧式魔法灯的销量在整个帝国是最好的。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北境的温度比南方很多地方要冷上不少。
当然魔法道具的主要使用者从来不是平民,哪怕是低端的魔法灯消耗的魔力结晶石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随意支付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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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自己的小房间看最近刚到的报讯,房间是西蒙父亲提供的,虽然小但空气流通很顺畅。报讯是西蒙父亲的合作伙伴免费送的,看起来几乎是些卖相极差的羊皮纸印制的。可质感并非是真正的羊皮纸,应该是用废弃碎羊皮和草木灰混合热处理过的廉价东西。
这并非是西蒙父亲的朋友对我这个魔法师的不尊重。而是他们生产的这些东西本身就是面向平民的。面向贵族的话有更好的精制亚麻纸甚至制作卷轴的羊皮纸,当然这样的大作坊也极少和西蒙父亲有合作。
报告个讯息的真正价值在于传播速度和记录消息本身的价值。而不是承载消息的载体。
好吧!实际上,送给我这些报讯很多也是无价值的,也是毫无条理的。
例如整个某地的贵族小姐出嫁的消息甚至会占据一整个版面,而圣光教会的前任教子大人被刺杀身死这样的大事件却只在角落里的一篇随笔写得难以理解真正含义的杂章里随意提及。
不过站在平民的角度来看也算是合乎情理,贵族小姐的婚礼常有免费的大餐可以吃,更容易引起平民的关注。至于远在千里的大人物的死讯和普通人完全没有什么关系。
这种消息貌似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等等!
教子大人据说是以前帝国特里洛军事学院的天才,背叛帝国成为教会的教子还是被人刺杀了。突然好像和我有些关系了!莫非帝国皇帝腾出空来清理这些背叛帝国的人了吗?连在教统区都不安全了,还好我机智地逃到了帝国军都管不不到的自主境区。
帝国军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吗?如果泽西境的混乱能够彻底平息,如果和尤格西斯王国的和谈顺利的话,那么直属皇帝的近四十万帝国新军不用在齐聚在帝国北境。
绝对是要先对付西南大公再清算东特兰斯亲王,最后才是收复教统区,实现真正意义帝国再度一统。
我并不关心这皇帝的伟大宏图,我只想去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一段时间,或许未来过得有些无聊又会去找些有趣的事情去做吧!
事实上这是不现实的,新的消息在过往的商队中传递着。
前帝国中最大的非军方武装组织——暗杀者教团的暗杀者们开始出现在塞维尔教统区,甚至活跃在科威尼尔教统区的第二分区。第二分区是被教会元老远间接控制的教统区,没有正式的骑士军团驻扎。暗杀者们在那里甚至设立了分部,并开始慢慢向岭南境渗透。
暗杀者教团和帝国皇室的联系极为紧密,虽然皇族们都否认和暗杀者达成合作的。但几乎每个帝国人都知道若是没有帝国皇室的支持,暗杀者教团不可能把教团八部都设立在帝都特里洛。所以说暗杀者是帝国皇室的爪牙也不为过。
仅仅通过有限的讯息根本就不知道暗杀者教团的真正意图,上次明明有机会当面问小七这个教团的教团长的。现在我虽然有给小七写一写无聊的件,但绝对是不能署名信件是从哪里寄出的。当然为了避免暗杀者教团沿着信件调查处寄信的地方,我特意换地方请一些不知名的小游商帮我寄信。
实际上我并不是太想给小七写信,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连同十皇女的那份也不想写。就连写给曾经给予我很大帮助的伯莱特大人和弗洛斯院长的感谢信也并非是我自己主动愿意写的。
一切因为另一个麻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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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两个月前,大概是二月中旬的样子。再和古娜小姐简单告别后,我乘坐些古娜暂时借给我的马车离开了达尔德西城。
旅途看似顺利,实际上我离开城的不久,就不确信自己是不是走向了正确的路。
因为是清晨的缘故,原本就偏僻的达尔德西城外的马车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马车经过。在怀着不安的心情独自驾车到中午的时,我终于不敢在往前走了。
既然不确定路通向何处,不如就把马车停靠在车道的正中央,自己在马车里小睡一会等待过往的马车再问清楚也不迟。这样或许会给人造成麻烦,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是以前,走错路都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唯独这次我必须加倍小心,毕竟我可是在逃命。
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是小憩一会也没有等到有马车或者行人经过。倒是看到不错的风景。
平生第一次看见有人影在天空中急速飞掠而过,而且是长着翅膀的女人。
实际上等到人影靠近时才知道原来只是元素拟化的羽翼。
出于对强者的尊重,我不再抬头开天空中的人影。若是看到女性的某些不愿被人看到部位说不定会被挖掉眼睛的,在教统区里可是有些自命清高的女性神职人员,连自己的脚踝也不能让人看到。
然而这个能够拟化元素之翼的女性强者居然停在我马车的车顶上。
果然乱停马车在车道中间遭遇报应了吗?——————————————————
“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请我进去。我就掀翻它!”
声音清脆悦耳之际又不失威严,这到底是谁啊?
我完全想不起来。认错人了吧?或许找古娜小姐的,毕竟是她吧马车借过我的。就算是找古娜麻烦的人在明白不是本人之后夜不会胡搅蛮缠的。
刚踏出马车一步的我被一柄长十字细剑逼退了过去,甚至连掀开帷幕看细剑的主人是谁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误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啊!我只是借车的!”我连忙辩解道。
“哦?是吗?你看看我是谁再确认我有没有找错人?”
在剑的主人掀开帷幕进入马车的时候,我急忙闭上眼睛。
“我知道规矩,别伤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你的真面目!”
“洛林!你够了!你再装我就一剑杀了你!”
知道我名字的人?还是一个厉害的女魔法师?我仍然没什么印象。
不得已我才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女人。
原来是昔日在塞维尔学院的同学——切尔西啊!我还记得她好像被称为什么光之天使什么的。
“你要吓死我吗?”我试图拿开切尔西架在我脖子上的十字剑,可是剑身纹丝不动。
她怎么了?脸色很可怕的样子!她不是获得教会牧师阶职的魔法师吗?怎么突然用起骑士剑了?
我甚至还想起我在失去部分记忆的那两年时间里曾暂住在切尔西的教堂里。她对我颇为照顾,她或许为了让我彻底安心还假装她是我在交往的女朋友。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一个很有温柔的女人啊!
最后因为帮助我的缘故她还借给了我两万原本已经接受教会骑士团整编的原帝国泽西军团的失散军士,很可惜最后他们只有几百人活了下来。
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以前的事很抱歉!我也很感激你,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千万别是法师塔的事,真希望她只是在和以前的我来玩笑。
骑士剑从我的脖子上移开些许,横放在我的左肩上。
可以交谈,她果然还是在乎以前的同学情谊的,虽然我不太喜欢切尔西这个女人。
随之而来的剧痛打断了我所有的幻想。鲜血从我的左肩缓缓流了下来。
“现在能正经谈谈了吗?背叛者——洛林?”切尔西一字一顿说道。
原来一开始她就不怀好意,果然是我潜意识把她想象得太好了。
“好了,我够冷静了!说你的目的!”我没有用任何恢复治愈类魔法来治疗自己的伤势,只是简单地用右手按住左肩。这样的姿势对一个需要手势发动魔法的魔法师而言也表明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了!
切尔西也收回了自己的十字细剑,连剑刃上的血迹都没有擦拭。
“交出来吧!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才是这个女人的最真实的样子,就和以前相处时一样,毫不客气也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的。
可是我根本没有完成法师塔的第八层和第九层的设计图,以我能力也根本完成不了。
她会杀了我吗?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