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魔法师时,发现他正趴在一张在缺失小半条腿的桌上休息。桌子断脚处垫了了几本厚厚的书,即便书上布满灰尘也不难看出书有华丽封皮和花纹。
是教会的书!
可能是陈旧的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声音吵醒了他,他立马警觉地站了起来。
“你的帽子?”魔法师一边说还一边指着我的头部。
我顺手往头上摸去,头上的兜帽果然不见了。这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手中的匕首也是我在床底下找到的。昨晚实在睡得太沉了,以致于到了将近中午才醒过来。
“吃的呢?”
“在桌上。”魔法师摊了摊手,一副古怪的表情。
由于太饿的缘故,我没有和他过分计较,甚至连“杀了他”这样的威胁话语都不想多说。
“怎么是冷的?”
“昨晚的。”魔法师简单说到。
“热一下,魔法师。”
冷的食物不利于身体,我也是近期才知道的,但也不是非得吃热食不可。毕竟常年执行星部暗杀任务是全是吃冰冷坚硬而又方便携带的肉干。
不过现在对那种特制的肉干再无下口的欲望,逃离特里洛的时候,我曾带上不少。吃过某个小镇的旅店的热早餐之后,我就有意忘记再带上它们了。
“为什么我非要做这种事不可?”魔法师有些不满。
我不情愿地找到一个他必须做这种事的理由。
“现在我有足够杀你的理由。你见过我的真面目。如果不想被灭口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做。”
“在浮卢新剧院,那么多人见过你,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有空我会杀了他们的。”
虽然见过很多次魔法师施展魔法,但每次见到都觉得很神奇,火焰直接在空中燃烧这种现象果然是我不能理解的。
“为什么昨晚不叫我起来?”
不知道是魔法师做的食物太难吃还是干菜泡了一夜的缘故,尽管魔法师把眼前的食物加热过了,但还是难以下咽,为了补充体力只得勉强自己吃下去。
“叫过你,你没回应。”
是这样的吗?出房门的时候,示警陷阱并没有被触动,也就是魔法师并未进入房中来。看来是我睡的太沉了。
吃完昨晚的饭菜,顺手再从魔法师桌上的盘子里拿走一个品相还算完整的不知名的水果,用袖子擦干净就往嘴里送去。
是苦的。
我强忍着苦涩将嘴里的水果吞咽下去。至于手中的作势要扔。
“去皮,才能吃。”
此时才传来的魔法师的声音,让我有一阵恼火。想了想,毕竟是自己不问自取,又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怪罪于他。
我和魔法师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前主人的书房。断脚的长书桌。五张表面坑坑洼洼椅子,表面镶嵌的宝石不知去向。其中有四张堆了高高的书和杂物,有一张正被魔法师使用。
我来到那张离我不远的高脚椅子旁,若不其事地把椅子上的所有杂物推倒,任其散落在地。在我看来,这堆破书是毫无价值的东西,我实在没有爱护的必要。
魔法师对我所做所为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当然是用挑衅的眼神瞪了回去。就算我现在的实力可能不足我最佳状态的三分之一,但我还是有信心打过眼前的魔法师的。不过魔法师并没有交手的意愿,我只得坐在椅子上略显无趣的前后摇动本来就不算平稳的破椅子。
“等会吃什么啊?”
“你在和我说话?”
“不然呢?”
“你是谁?玩够了就回家!”
魔法师总算显得很不耐烦了,说得也是,贸然打扰还一个劲地添麻烦。这样的我又怎么可能被人欢迎呢?
不过说到回家,我是不能理解家的含义的,自己一直住的地方是叫做家吗?那我暂且把这间破屋当做自己的家吧!虽然更喜欢城中心装饰华丽的旅店,不过每晚好几个金币不是现在的我能支付得起的,除非能宰一只不错的“肥羊”。
但眼前的魔法师明显不是,除了魔法师的身上之外,整个破屋我都仔细查看过,稍微值钱的也就是昨天我休息的房间里的一个小盒子里的一支全新的翎羽笔和一个坏了的不知道名字的方块形的魔法道具。它们两个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个金币,我实在没有取走它们的欲望。它们应该是魔法师珍视的东西,毕竟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盒子上的锁还原成原本的样子。
阳光从破屋的洞中投射了进来,在不平整的地面上映出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圆形光斑。明明破处不是圆形的。我饶有兴趣的把椅子靠近一个光斑,伸出手去接触阳光,又马上缩回来,反反复复十几次。
真是无聊!还有就是太热了!那只好换一个地方吧!我找到靠魔法师近的一张椅子,再次把上面的杂物推散到地上。这次魔法师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那还真是冷淡呢魔法师啊!上次把匕首放在他脖子上,他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果然魔法师真是让人讨厌的一类人。
稍微凉了一点,魔法师还真是好的“工具”啊!可以调节自身周围的温度还真是神奇呢?不过他不应该是火系魔法师吗?可降低气温这种本领不是冰系或者水系的特有魔法术式么?看来他是个冰和火同修的笨蛋魔法师。不过正合我意,夏季的冰系魔法师,若是到了冬季又能变成火系魔法师,那挺不错的。
我决定短时间就呆在魔法师的家里吧!反正我又没有地方可以去。魔法师这里有睡觉的地方,还有不算可口的食物,比以前执行暗杀任务时候的环境还要好上几分。
阳光开始逃离整个屋子了,感觉自己精神也好了几分。毕竟属于暗杀者的夜晚时间要到了,不过还是有些手脚乏力。
趁着夜色还没有暗下来,我又抽空去屋外了一趟。破屋的前主人应该是某个贵族吧!住在偏僻山林的房屋出行极为不便,居住者多半是那种喜欢清净的年迈贵族或着是贵族中意的的少女和少妇。不过房屋四周的栅栏被推到得七零八落,花园也被践踏得零落不堪。屋子中又没有任何贵重物品,甚至连成色好的地板都被撬走了。
这种作风,一定是一年以前的西征的暴军所为。
不过现在的西征军早已经解散了,明明之前还有很多暗杀西征军将领的任务的。现在没有教团的情报,去找那些目标实在太难了。况且就算杀了他们也拿不到报酬了。
我在院子找到一口水井,确认水源干净后好开始拿出换洗的衣物。当然这种干净只是确认有没有被下毒,至于井里曾经浸泡过多少尸体那我不得而知,也全然不在乎。
中途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事故,魔法师也安分的待在屋子里。本来还计划把偷看的魔法师丢进水井里戏耍一番的。可惜魔法师并没有那个胆量来偷看,姑且算是他没有胆量吧!
用匕首割去约一尺长显得有几分枯黄的乱发发梢。简单束成一团扎于脑后,刚好垂在肩膀上的头发还是显得有些碍事,不过天色已经暗了,也不打算细做处理了。
回到屋内,魔法师已经点起一盏不知添加了何种动物油脂的油灯。是让人讨厌的腥臭味,不过能确认是无毒的。
“魔法师不用休息的吗?”我假装饶有兴趣地问道。
“会休息,但不是现在。”
“你怕我在你休息时杀了你吧?”
很长一段时后,魔法师才回应了一声“嗯”。让我再也与之搭话的兴趣。
让人讨厌的魔法师,或许正如暗杀者也让人讨厌一般。
我不过我从去年开始就开始随意的生活了。在我看来,没有任何目标的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只是单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便是这样,还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做的的事。
我开始在屋子里四处寻觅,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魔法师储备食物的地方。回到大厅的我手里多了两条风干的羊后腿。味道极其难吃,仅仅咬了一口我再也不想再碰了。除了羊肉腿,当然也有其他的食物,不过我实在不认为那些我不认识的干菜会比肉类好吃。
我把那只没有被我印上牙印的羊腿朝魔法师丢了过去。很可惜魔法师稳妥地接住了它。我倒不是在乎魔法师是不是饿了,而是想看魔法师是怎样吃这种像石头一样的肉干。
“那个也拿过来!”
“我发现的!”
“那你就那样吃吧!”
我只得把印我牙印的羊肉腿也扔了过去。如果他敢笑话我,我保证我会切下他的腿。好在他只是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
吃过晚餐,我会回到昨天休息的地方开始睡觉。想的确实刚才吃的肉干的味道。原来风干程度过高的肉干要用热水煮开来,再撒上各种奇怪的东西才能吃的啊!虽然以前有吃过类似的食物,但怎样去做还是第一次看到。
至于味道嘛?只是有些特别,也算不上什么美味。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吃的东西都是以方便携带和补充体力为主的肉类。为了不留下痕迹,几乎所有的暗杀者都是不生火准备热食的。
现在我大概是喜欢热食了吧!准备热食最重要的就是生火。用打火石生火怎么想都远远比直接引导火元素生火要麻烦太多。
那种抬手就能召唤出火球的魔法还真是方便啊!
或许明天我也可以去试着学习魔法什么的,如果魔法师不愿意教我,我就杀了他,并抢走他所有值钱的东西,烧光他的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