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明白今日是为何事召我们前来吗?”屈明离问道。
班飞茫然摇头。
屈明离叹了口气,与他边走边分析道:“林将军被发配,宇雄将军被贬,两大军队都缺了主将,该如何补上空缺?此时最为稳妥的办法,便是从诸位副将中选出合适的人选来,一举推上去,既有经验,也能服众。咱们努努力,搞不好都能晋升了。”
班飞听完恍然大悟,紧接着突然想起什么,拿出字条,竟将他撕烂了。
屈明离见他撕字条,忙去阻他,却还是赶不及,有些气道:“你这是干嘛?”
班飞道:“你要是升做将军,那是应该的,你无论武艺还是谋略,都众人之上。可我,无论哪样,都比不上你,自然没有资格为将。况且,等你走了,将军身边就只剩我一人了,自然不能一走了之。”
屈明离撇撇嘴:“又是宁泽清,你心里怎么总是只想着他?难不成,你就一辈子跟着他,一辈子做他的副将?”
班飞面色严肃,很是认真,点头道:“一辈子跟着将军,我便满足了。”
屈明离恨铁不成钢,可也明白班飞对宁泽清的忠心,定不会因为自己说了几句,便改了主意,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气冲冲走在道上。
班飞见他真生了气,可没办法让他解气,只能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般,跟在他的身后。
太子时舒此时也刚来正殿门口不久,见远处一前一后走来屈明离与班飞,露出欣慰的笑容。
“四弟果然聪慧,是第一个回来的人。”
屈明离颔首道:“末将只是运气好罢了。”
“莫要见外,叫二哥便好,班副将也不是外人。”
屈明离踌躇间,含糊喊了声:“二……二哥。”
时舒点头,接过屈明离找到的字条,展开,看后问道:“这谜底,你可猜出来了?”
屈明离点头道:“是昨日的昨字。”
时舒满意了,拿起放在一旁的一块锦囊:“这是给你的奖品,好好收着。”
屈明离拿出其中的物品一看,是一块龙凤阴阳金玉双面雕,甚是精巧、剔透,可人的样子,当下爱不释手,好好放进锦囊中,谢过了二哥。
“不知班副将的字谜是何?”时舒问班飞。
班飞拱手谢罪:“禀太子,末将并未找到猜谜的字条,请恕罪。”
时舒略微有些失望,顷刻间便释怀了:“运气不佳,班副将莫介怀。”
屈明离在一旁听了,原本有些释怀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这可是御赐的金玉雕,都城中比这块玉雕的材质更通透的,可不多。若你没有撕毁那字条,这玉雕也有你的一份。之前在琏国的时候,你不也觉得金玉十分好看吗?”
即使奖赏是金玉宝器,班飞仍不后悔:“你喜欢便好。今日你赢了游戏,太子想必看在眼里。若你所说不错,不日便要升将军之职了。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于将军之位,屈明离自然是念了许久,这不仅是自己素来的执念,更是向可丽复仇的筹码。
若他登上将军之位,早晚要带兵出征,扫荡可丽,报母亲含辱而亡之仇。
太子殿中,诸位将军皆聚与此,时舒将这日看到的副将们的种种表现悉数告知。
“这将军之位,求的是动心忍性、戒躁戒急、武艺高强、文试尚可、又能服众之人。我未出现在殿外时,就在观察他们,明离与人沟通无碍,在众副将中颇说的开,武艺更是无人能敌。午宴之上,姿态端正者甚少,多数沉迷口腹之欲与嗜酒之瘾,忘乎所以。最后猜字谜时,只有四人坚持到了最后,并得出谜底。我看,将军的人选,从这四人中选,应为妥当。”
在将军们面前对屈明离直唤其名,亦算是对他的一种支持。
众将听了此番话,亦是频频点头。
“这位便是当初在外,解救一村于水火中的那位吗?”韦将军问道。
时舒点头。
韦将军抚了抚长髯,若有所思。
“这屈明离自是上佳的人选,可另一位主将,该如何挑选?”叔王问道。
镇关总将游将军提议道:“虽说宇雄将军已被降职下调,我看他从前的副将倒是不错。”
“米副将?”
“不错。”
众人回忆着他的种种行动。
时舒道:“他也是最后猜出字谜中的一位,确实有些实力。”
颜将军道:“我从前也见过他,在宇雄将军身边,虽沉默寡言,却凛然一身正气,办事极稳妥,应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时舒点头:“如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不如就将他二人的名单往父王那递上去。”
“殿下,臣有异议。”宁泽清突然站出来道。
在座众人皆惊讶。
时舒怪道:“明离是你的副将,若他升了将军,不也是你的荣耀。还是说,泽清你惜才,舍不得割让这位副将?”
宁泽清神情严肃,缓缓与他解释自己的想法。
片刻后,时舒微微一叹:“即是如此,便如你所言吧。”
大家再次商议第二位人选。
待众人出殿后,叔王朝宁泽清拱手道:“宁将军大义。”
宁泽清亦回礼。
到了府中,班飞迎上来给宁泽清倒茶。
“将军,你不知道,今日我与阿离去了宫中,他还得了一块赏赐呢。”
“我知道。”宁泽清喝着茶,淡然道。
屈明离听了,心中暗喜,试探问道:“不知太子召将军进宫,又是所为何事?”
“为的是两个空缺将军位的候补人选。”
屈明离暗暗攥紧了拳头,压制住狂喜,仍装作平静问道:“不知这将军位,定下了哪两位?”
“是宇雄将军与林将军的副将。”
一盆凉水熄灭了屈明离心中的火苗。
班飞见屈明离脸色瞬间惨白,多少体会到他心中的失望之情有多大。
“将军……”班飞有些担心。
“这不可能,为什么没有选我,明明我什么都在他们之上,为什么不是我。”屈明离急道。
宁泽清拍下茶碗:“是谁说的就一定要是你,你听听你现在说的话,是应该能说出口的吗?”
屈明离十分憋屈,面对宁泽清的责问,火气发不出来,一气之下便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