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笑,于是蹲下身,摸摸小女孩的头,问道:“这只是一个小泥团,怎么就是娃娃了呢?”
小姑娘不依不饶,也不说话,只是抓着我的衣服,脏兮兮的小手把泥巴抹的我满身都是,我皱着眉头有些生气,但是看着小姑娘的模样又不忍发作,只是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呢?去叫你爸爸出来跟我讲话!”
这小姑娘见我生气也不害怕,反而抓起地上的泥朝我扔来,我见此状不由得火气更盛三分,一把就抓住了小姑娘要扔泥巴的手,小姑娘吃痛叫了一声,我这才发觉手中的触感不对,掀开她的袖子竟发现了一道狰狞的鞭痕,原本已经快要结痂的伤痕由于我的缘故又渗出了血丝。
我慌忙放下她的手,张口正欲道歉,小姑娘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怨毒,她按着手上的伤口,右耳附近的皮肤就这样在我眼前脱落,露出了我心中的梦魇——黑斑!
黑斑里伸出一只利刀状但却有些稚嫩爪子在空中左右摇摆,腥臭的液体不断溢出挣扎着想要来到这个世界。
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我跌坐在地上,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我一刻都没有停止运行过灵台里的气!
我也没有进入那所谓的恶界。
这是。。。。。。
大恶!
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我会再次遇到这要命的东西,囚徒的存在已经被我抛在脑后了,愣了几秒后,我飞也似的爬了起来朝家中狂奔。
眼泪在奔跑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流淌出来,脑海里充斥着我要死了之类的想法,稀里糊涂的时候已经跑到了家门前,泪水的一部分通过鼻腔转化成鼻涕阻塞着我的呼吸,我张嘴大口的呼吸空气,而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我回头张望了一番,身后一如既往的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远处,那个小姑娘还在胡同口蹲着玩泥巴,整个景象和谐的令人难以置信,我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让自己尽量表现的正常。
回到家中,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台里重播无数次的电视剧,我踌躇了一会,坐在奶奶身旁,陪着她看一会电视。
没一会,电视里插播了广告,奶奶因为电视剧剧情而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她这才转过头来问道:“早饭吃好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吃好了,不过刚才在早餐铺里看新闻的时候,发现昨天我回来坐的那列火车上竟然有一个杀人犯。”
奶奶有些吃惊 说道:“真的?”
我说道:“真的,我还骗你不成,那个人在去山城的时候已经让警察抓起来了。”
奶奶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答应了一声,旋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哎,奶奶,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胡同口有个小女孩,长得挺好看的,我以前咋没见过呢。”
奶奶回答道:“哦,那是你出去这几年新搬来的一户人家,一个爸爸带着一个闺女,那个当爹的也真是够呛,挺好一个孩子天天扔在外面自己玩,造的那个埋汰呀。。。。”
我又问道:“刚才我在外面看那个小姑娘一个人玩泥巴,那手上咋还青一块紫一块呢”
奶奶听到这话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没事出去跟街坊老太太唠嗑的时候,有住在那家隔壁的老太太就跟我说过,说是总能听到那个当爹的给孩子打的嗷嗷叫,哪有这么当爹的你说说。。。。。。”
“可能各家有各家管孩子的方法呗”我嘴上这么说着。
家暴?如果是普通的家暴,那小姑娘身体里所产生的大恶不是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父亲,能够让孩子心中产生如此强大的恶念?
我下意识的想要去探究这个问题,但是眼前却浮现出了我身首异处的画面。
心脏,在颤抖。
“奶奶,我回屋躺一会啊,有点累了。”
我回到屋子里关上房门,恐惧才有所缓解。
“天命无极,大恶无边。”
黑烟升腾,囚徒就这样出现在在我的面前。
霸道,邪恶,嗜血,通常意义上的词汇无法形容我对恶这种生命形态的感觉。
而从一个小女孩脸侧伸出的形似利刀的爪子,那种强烈的反差在我心上刻下了一道烙印。这一刻,我突然开始想要了解这样的存在。
我信手翻开《守恶》,那位前辈的离去让这本书老化的很是严重,原本只是泛黄的纸张现在竟变得有些腐朽,我不由得感叹起修士的神奇之处,同时对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
百页之多的书上,大多都是介绍恶的种类,根据书中所写,小恶与大恶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但是恶与常人理解的恶行、恶人的恶有所不同,它们是人类心理负面能量的集合体,是超脱了鬼神一类的存在,而不是由人的道德或者法律的界定而产生的。
比如守恶一书所记载的,清朝康熙年间发生在如今河北沧州一带的一桩秘闻。
有一位姓白的秀才,喜欢上当地一户富贵人家的小女儿,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甚至已经达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但出于某种原因,那户富贵人家的家主并不想让自己的的小女儿嫁给一位穷秀才,于是这位白秀才便在对方家大门外长跪不起,整整跪了三天三夜。
后来这位家主因为白秀才的固执而有些恼羞成怒,便让家丁将白秀才痛打一顿,再不许白秀才踏入自家门前一步。
据当时的守恶人所描述,那位家主因为护女心切,心中虽有恶念,但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恶产生,反观白秀才,爱而不得反遭一顿毒打,心中嫉妒与仇恨堆积,已经产生了小恶。
守恶人逢大恶必斩,但小恶或是普通的恶念,守恶人都不会去过分干预。
而恰巧当时正值三藩叛乱,吴三桂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大军压境,已经打到长江以南。大恶之气,延绵不绝,那位守恶人便匆匆南下,没有继续留在当地。
没过多久,三藩平定,当那位守恶人再次回到这里时,那位富贵人家早已被灭门。
听当地人讲,那白秀才只身一人,手持杀猪刀,全身的气力竟不似人,倒像是一头凶兽,左冲右突,无人可挡。
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那富贵人家上上下下三十六口人逐一刺死。
而后那白秀才便被官府羁押,不久便凌迟处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