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打完电话,没半个点,小四眼就跑来了,这几日小四眼在家安分老实的待着,心里早就憋出了蛆,接了消息立马赶来,进了屋,准备和姜二打招呼,可是看见了白莹在,连二岗的招呼都不打了,直接先问了小白妹子好,姜二拍了小四眼膀子一下,嗨叨着小四眼的没出息,直接拉着小四眼去了另外的一个屋,商谈起事情来,白莹见了,想着姜二是不是有啥事躲着自己,于是静么悄下了炕去,躲在门后偷听。
姜二在隔壁屋安顿着小四眼,这几日,最好是今天就围着张圆圆做点手脚,总之别让张圆圆日子过舒坦了,咋遭心咋来,但是要求是,一不能伤人,二不能害命,最主要的是不能露了马脚。
小四眼听了头点的跟小母鸡啄米似的,说着:“放心吧,二岗,您瞧好吧。”说完话又要去隔壁屋找白莹聊天,姜二一拔拉说,赶快忙正事去。
小四眼略微的有点扫兴,只能先走了,临走还特意跑白莹那儿又打了个招呼,贱悻悻在说:“妹子,岗走咧!”
姜二看小四眼走了,进了里屋,见白莹冲着自己乐呵呵的笑着,于是问道:“乐啥呢?”
白莹开玩笑似的说:“二岗,你跟那个贼头鼠脑的玩意儿鬼眊溜眼的干啥呢?”
姜二听了没好气:“啥鬼眊溜眼的?不会说话,我们商量事呢。”
白莹的性子也藏不住事,不隐瞒的说:“二岗啊,你们说的话,讷都听到咧,是不是算计人咧?”
姜二其实也没想着瞒着白莹,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没什么可隐晦的,只是刚才不想让小四眼招惹白莹,才去隔壁屋聊的,说道:“啥算计人啊?这叫求生之道,你要学的还多着咧,你以为当二宅像你们大仙爷那样,能蒙一个算一个?二宅这里有学问咧。”
白莹撇着嘴:“吆吆吆,还求生之道咧,讷看得出,你们那就是合伙算计人。”说着还把头仰了下,挑了挑眉,挑衅似的以证明自己的判断力。
姜二觉得应该解释下,要不然白莹会误会自己的营生,认为着二宅都是骗人的,学着把以后的路给走歪了。
姜二寻了把凳子,端了一杯水,坐了下来对炕上的白莹说道:“妹子,你也跑过江湖,但是岗觉得你对八门了解的不多,充其量只是懂了春典,却不知道规矩。”
白莹看着姜二认真起来,自己也收敛了起来,坐直了身子听姜二说。
姜二挺满意白莹的态度,继续说道:“虽然眼下这八门已经不像先前那样讲究规矩了,可是这各行各业还是有自己的行头和路数的,岗是个二宅,按道理做的是阴阳二宅,红白喜事的筹划,不做这点金子(算命),也不做这雁尾子(行骗)的营生。可是眼下二岗遇见了坎儿,难着咧,只能思谋着布个局,要不然和兄弟们过不了年咧”
姜二见白莹听的认真,又继续说道:“这二宅按现在的话来说,算是门科学咧,学名叫堪舆,风水之学。当然了,那些大道理咱不说,就说眼前的东西。
咱先说这阳宅,地势找不好,顶风吹,人容易招病,地基找不准,胚子松,墙容易倒,房梁上不正,盖儿容易掀。再说这阴宅,你不懂它的地质结构,山水走势,弄不好就是水侵坟、沙旋墓、荒草盖坟头那可是大罪过嘞。”
姜二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咱再说这红白喜事择日子,别以为择日子只是翻翻老黄历,那人人都可以择咧。你还得懂得瞭日头,数云彩,看风向,这些你不懂咧,这大好的结婚迎喜、起基上梁的日子,你赶上了下雨刮风天,好的心情也变坏了,弄不好还要误事咧。还有这人赶上回老家,凉透的身体,你不会扳,那得把胳膊腿扳折了,总之啊,这学问大咧,那可不是骗人的学问。”
白莹听了,吐吐舌头,知道刚才自己失言了,又笑着打趣到:“二岗,讷知道咧,你啥时候教讷这些东西咧?”
姜二笑了笑说:“这些啊不能教你,二宅啊,不是女人学的营生!你还是做你的大仙爷吧!”
白莹疑惑的眼神好像在问:“为什么啊?这女人不能学二宅吗?”
姜二解释到:“这各行有各行的说道,行规里说女人属阴,这二宅做的多是白事,女人啊,不合适,容易被阴气所伤。何况了,有装衣洗尸,打墓记坟的营生女人做也不方便。”
白莹听了点头,意思明白了,接着又悄声的说:“你们口里的张圆圆是那个国贸的老总吗?”
“是咧!”姜二本来就没打算隐瞒!
“讷认识他咧,一起吃过饭,他和刘云水关系不错咧”白莹继续说道。
姜二听了大感意外:“哦?那你们关系怎么样?”姜二怕他们两个是朋友,如果是朋友这样一来岂不是伤了和气。
“讷认识他,他不认识讷咧,前不久,还是八月十五前的事吧,刘云水的闺女过园锁,请讷去了,他也在场,因为那天好像去得都是公家人,只有他是个作商的,所以讷关注了一下。”白莹解释到。
“哦,那就好!”姜二释然道。
白莹接着说:“他是个有钱主,那天听桌上的人说,他刚捐了钱,准备盖个庵咧,就是石头山上的二僧(尼姑)庵,那个旧庙荒了好多年了,就一个老姑子守着山。想想都吓人的慌,那姑子也不怕被狼掏了去。”
白莹这个消息引起了姜二的注意,本来姜二的下一步还没想好,让白莹这一提,脑子瞬间开窍,下一步的计划也就水到渠成了……
张圆圆被二林和姜二这一惊一乍,搞的一天都不得劲,关键是临下班,自己要回家的空,向来干净的商厦门口不知咋的多了块烤红薯,没留神,一脚踩上去,摔了个大马蹲,屁股差点开了花不说,裤子还弄得粘了吧唧的,喊着清洁工来,大骂了一顿。清洁工也是委屈巴巴的,明明打扫了好几遍的地干净的很,咋平白无故的多了个烤红薯,只能心里暗骂着这个扔红薯没尸首的主。
张圆圆回办公室换了衣服,开着车去酒店应酬,一直和地方上有脸面的人喝到了十来点才结束,出酒店的门时,被没长眼的后生撞了一下,张圆圆本来气不顺,张口就骂,吓的那后生跑的没了影。
张圆圆眼看着撞自己的人被自己骂跑,白天憋在肚子里的气消了一半,可是到了自己的车跟前,气更大了,车钥匙没了,钱包没了,连刚买的大哥大也没了。难不成是刚才撞自己的后生下的手。气得破口大骂,连忙又进了酒店,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来了,一番笔录,那年月也没个监控,张圆圆又说不上来撞自己的人长啥样,警察做了笔录只能让张圆圆等消息。
张圆圆这个气,没办法,和酒店柜台上支了几个零钱,打车回家,到了单元楼,往日亮堂堂的楼道,今天竟然瞎了火,黑咕隆咚不说,也不知道哪窜出只野猫,从楼上直接蹦到了自己头上,脖子还被抓了一道,惊的张圆圆嘴里直念着阿弥陀佛,也辛亏没抓了脸,破了相。
回了家,和媳妇说今日倒霉,丢了钱,脖子还挂了彩让媳妇看看,问要不要抹点红药水,消消毒。媳妇看了脖子,当下一个耳光就打了上来,只打的张圆圆头昏脑胀,应酬的酒劲和一天的憋屈,当时就发作了,和媳妇扭打了起来。
等两个人都打累了,媳妇哭哭啼啼的要回娘家,张圆圆也没拦着,媳妇只能甩门走了,等张圆圆准备洗漱睡觉时,从镜子里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衣领上印着两个大大的口红印。
这时候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想着咋才能和媳妇解释了。
张圆圆衣服也没脱,被子也没铺,躺在床上思谋着今天的事,自从遇见了那个算命的开始,自己就开始不顺当,别是那个算命的给自己下了降头?想着明早一定要找那个算命的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