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翅膀”这个女人有时候横眉竖眼,有时候冷若冰霜,总之让人琢磨不透,不敢亲近,没事的时候就抽根小烟卷,让姜二畏惧的很,但是今儿个“鸡翅膀”给足了姜二面子,非但没有对姜二冷嘲热讽,自己还揽下了照看超市和旅店的营生,给慧慧和姚秀秀放假了。
姜二带着两个人一起上了刘云水的车,二秀是见过刘云水的,也说过几句话,只是平日里没有来往,连忙问了句:“呀,原来是刘局的车啊?刚才咋也不进来坐会儿?”
刘云水知道这个二秀和姜二搞对象,连忙说道:“叫啥刘局,见外了,你随姜二管我叫刘哥就可以。”慧慧自然是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人,搭不上话,安静的坐在后边,姜二问道慧慧:“慧慧,想好了去哪吗?”慧慧一笑说道:“早想好了,我要去永和食府吃螃蟹。”
坐在副驾驶的姜二听了无奈摇头,看来慧慧真把自己当冤大头了,整个云山地界,只有永和食府才能吃到螃蟹,自己给别人办事,也去吃过两次,据说挺贵,自己也没买过单,不由的转头看了一眼刘云水,刘云水不比两年前的自己,如今也能挣上几个,也不差这一顿百八十的伙食钱,轻微的点了点头。姜二看了,笑着对后座的慧慧说道:“行行,你这小丫头,嘴这么刁,去哪能找个敢娶你的男朋友?”
慧慧听了嘟囔着嘴,对二秀说道:“二秀姐,你听,二兴哥有取笑我,他上午就这么取笑我。”二秀把慧慧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楼住了安慰着慧慧,接着对姜二说道:“随便找个地方就行,讷和慧慧吃啥都行,没必要非要去永和。”
开车的刘云水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咱们就去永和,这几天二兴跟着我,要忙好几天,这顿饭我请,去了你们随便点。”慧慧听了,立马抓住了把柄说道:“哈哈,我就说扣不搜的二兴哥,咋要请我和二秀姐吃饭,合着是这位叔请客,美美姐说的没错,二兴哥这样有心计的男人,不可靠。”
二秀听了,连忙拉扯慧慧,悄声呵道:“别多嘴。”姜二则尴尬的挠着头,明白鸡翅膀肯定在背后,说了自己不少的坏话,当然自己也不在意,明白着鸡翅膀是为了二秀着想。
四人到了永和食府,也没找雅间,就大厅寻了个僻静的位子,坐了下来,刘云水把服务员递过的菜单交给了慧慧,让慧慧点菜,慧慧翻开了菜单,直接去寻螃蟹,等着翻看了螃蟹的那栏,看了下价钱,直接吐起了舌头,对着二秀悄悄的说着:“咋这么贵?要不然咱换个吃吧.”
刘云水瞧着这个调皮的姑娘,心眼挺善,说道:“不用省,你喜欢什么点什么。”慧慧翻过那栏,最后犹豫不觉,只是点了几个大众菜,刘云水听的见,等着慧慧点完了对服务员说道:“清蒸大闸蟹,来八只,油焖大虾来八个,那个葱香爆蛤蜊不错,来一盘。”姜二在一旁听了,连忙说够了,吃不了,刘云水说道:“吃不了给白娘娘打包回去,今天没喊白娘娘来,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姜二听了,没再说话,这时候刘云水询问姜二:“你说要不要把张总也喊来?”姜二听了连忙阻止,对刘云水说道:“刘岗,其实讷出来是和二秀有话说咧,人多了不好。”刘云水哦了一声,一番明白明白的神色,接着招呼着服务员快点上菜。
对于九十年代初的北方人来说,海鲜是不敢相信的东西,能和海产挂上勾的,只有脱水的海带和冷冻的带鱼,水产中的大餐只能算得上大闸蟹和淡水虾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冷藏的,永和食府花着大价钱,不知道什么渠道弄来的新鲜活蹦的水产,自然成为本地高消费的场所,等着螃蟹和大虾端上来,慧慧和二秀竟然还不会吃了,刘云水和姜二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先动手给他俩打着样,把螃蟹用手分开了,蘸着酱油和作料调好的汁吃了起来,避免着两个人的尴尬。
慧慧和二秀两个人也动上了手,一人抓了一个大闸蟹,品尝起滋味,聊着闺蜜间的私话,姜二和刘云水喝着啤酒聊着关于林场的处理办法,弄得姜二和姚秀秀两个人之间的事,一时无从接起。正吃着,姜二的传呼响了,翻看是张胜利来到消息:“张胜利先生给您留言:资料以传真到,明早红石崖林场见面。”姜二把传呼内容给刘云水看了一下,刘云水高兴的问道姜二:“老弟啊,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姜二说道:“不知道,但是讷有点眉目,这个事即使帮着你们破不了案,也能帮着老岗你脱离窘境。”刘云水听了,分外高兴,本来自己开车,只要了两瓶啤酒,主要陪着姜二喝,自己润润嗓子就可以,这下子喊来了服务员,又要了几瓶啤酒,自己起了啤酒和姜二碰了起来,嬉皮笑脸的说道:“老弟,说说,说说,到底咋回事?”
姜二酒碰了一口喝了精光,但是没解释,只是对刘云水说道:“刘岗,当老弟的和你说个事,以后啊,当着人面,你尽量少提这些神圣的事情,有些事情,你我明白,理解就可以,别人不一定信,可能会耽误了你的前程。”刘云水听了,心里明白姜二这是为了自个好,估计着是今天自己失态
了,点头说道:“是呀,我也懂,只是这事急的很,上边下了文件,再有这事发生,我这局长得往下撸。”
姜二笑了笑说道:“刘岗,你放着一万个心,这事不可能再出了,还有啊,即使这事再出了,也不会有人撸你了,老弟完了给你办件大的。指不定 老岗你还能弄点业绩。”刘云水也是个明白人,既然姜二不挑明了说,自己也不追问,听说自己还有业绩,连忙又敬了姜二几杯,顺便询问慧慧和二秀还要什么吃食,不够了再点。慧慧和二秀吃着蛤蜊,扳着螃蟹,都说够了,几个人直到吃的尽兴才算结束,姜二委托没喝多少的刘云水把慧慧送回去,说自己要和二秀有事谈,自己回去。
刘云水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坏笑的说道:“行啊,你们慢点走,但是一定要早点休息,别忘了明早咱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行了,我先送丫头回去咯。”慧慧也一副我懂得样子,有眼力劲儿的跟着刘云水走了。
姜二一手提着刘云水给白娘娘打包的吃食,一手挽着二秀的手,俩个人像今天这样,一起压马路的时间很少,都已经奔四的人了,没有那么多的浪漫,俩个人就这么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言语,二秀忍不住了说道:“有啥事快点说,就这么晃荡到啥时候?”
姜二唉了一声,没了底气,低声的说道:“二秀啊,这讷从哪说起呢,你知道讷为什么要离开瓦檐村吗?”
二秀接话道:“大海和讷说过,说你是得罪了李厂长,村儿里没法待了,所以跑了出来。”
姜二叹气说道:“是咧,讷是做了不要脸的事,把李厂长的儿媳妇给睡了。”二秀听了,心里气的慌,连忙抽出了被姜二挽着的手,朝着姜二的头上使劲的摔打着:“你咋奏不要脸讷?你咋还好意思说咧?不要脸,不要脸,……”姜二也不躲,只是用一只胳膊挡着脑袋,等着二秀稍微消了消气,才解释道:“二秀别打了,你听讷说,李厂长的儿媳妇是个寡妇咧,他男人死了好几年了,是李强媳妇。”
二秀听了姜二睡的是寡妇,心里多少还有点宽慰,三十多岁的人,没娶媳妇睡个寡妇,不算是犯法丧良心的事,自己也是个有过汉子的女人,心里明白着一个人过日子,是怎么打发孤单无聊的日子,随即停下了手,反问道:“李强?李强死了?他媳妇是谁啊?讷认识不?”李强二秀是认识的,映像中记得李强是个仗义的后生,自己在瓦檐村里待着的时候,和李强岁数差着一两岁,虽然没有深交往,但是见面也是打招呼,一起耍过。
姜二见着二秀不打自己了,放下了举着的胳膊说道:“死了好几年了,五六年前的事了,还是讷给打发的呢。他媳妇叫郭玉芬儿,就是你前日见得那个老人的女儿。”接着自己把和郭玉芬儿之间的事情,以及李富儿的闹腾,直到后来遇见了大林和二林来云山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姚秀秀听完了,又使劲的捶了姜二背两下,说道:“你个灰猴,真没调,你就得对人家玉芬儿姐负责,人家给你擦了这么大的屁股,你跟个没事人躲到云山了,你咋好意思咧?”女人懂女人,尤其是善良二秀,自己一个人也生活了八九年,背后的闲言碎语有时候真能淹死个人,懂得郭玉芬儿的苦。
姜二虽然又被二秀捶了几下,但是明白着二秀这是在消气,再听了二秀说的话,自己也觉得有点对不住郭玉芬儿,连忙说道:“是咧,是咧,你说的对,讷得补报人家咧,二秀啊,你说讷咋办咧?要不讷娶了人家?”姚二秀听了立马又使劲捶了几下姜二,嘴里喝道:“你敢?”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同时“噗嗤”一下失笑了起来。姜二又重新挽起了二秀的手,二秀也没有拒绝,俩人心里都明白着,玉芬儿这事,在两个人之间算是翻片儿了。
姜二也有心事,关于孙二龙的事,好几次想和二秀询问关于孙二龙的事,每次话到嘴边了,都忍了下来,一是不愿意揭了二秀的疤,二是不愿意让两个人之间再起芥蒂。俩个又压了一会儿马路,姜二贼悻悻的询问着二秀,今晚跟自己回福兴居还是回长途站。二秀骂着姜二灰猴,自己打了车,不用姜二送,先回长途站了。姜二无奈的送走了二秀,自己也打了车回了福兴居……。
天刚放了亮,福兴居的卷闸门就被敲的叮当响,姜二合计着是刘云水,等着白莹开了门才发现,敲门的是张胜利,原来张胜利昨夜里实在想自己家的闺女了,安排了个人值班,自己跑回了家,早晨路过福兴居,想着姜二那里是不是真对这个案子有帮助,好奇的很,于是准备捎上姜二一起去。姜二这还没洗脸吃饭呢,见张胜利来了,也不好意思推诿,先给刘云水打了电话,不用来接自己,接着草草的穿好了衣服,安顿好了白莹,自己拿上挎包,又寻了一大团洋灰线装了进去,跟着张胜利上车了。
张胜利开的是老公家的一二一,先寻了个地摊,下去打包了豆浆和油条,又上了车递给了姜二,自己早晨已经吃过饭了,边开车边问道姜二:“老弟啊,说说,啥情况?这个案子你能帮着破了?”
姜二吸了口
杯装豆浆说道:“这个事,讷只是有点眉目,一会看了资料讷才能决定了,资料你看过了吗?他两之前是干嘛的?尤其是那个马海川?”
张胜利笑了下,说道:“知道为什么这么早,我先来寻你吗?那个马海川和你是同行咧,也是二宅,我估计着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和老哥说说。”作为一个老公安,虽然没在二科(地方刑侦科)待过,但是嗅觉也是敏感的很,明白这个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失踪的是个二宅,那姜二就肯定了办法。
姜二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老岗,这个是讷明白了80%,但是想破案短时间有点难办,这里有很多的二宅学问,你门领导给让你多长时间破案啊?”
张胜利说道:“一个星期,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姜二听了,叹了口气说道:“玩完,老岗就剩三天,肯定不够啊,估计着,我要彻底弄明白了,最少也的一个月。”张胜利听了,说道:“到底是个啥情况,你和我说说。”
姜二只好说道:“老岗,现在说不清楚,等到了林场,讷带你去现场,讷给你讲解,一说你就明白了。”张胜利听了,也不再纠缠,随手拧开了警笛声,加速往林场赶去。
等到了林场,张胜利委托了一个人一会接各路的汇报电话,又把资料递给了姜二让姜二看,姜二摆了摆手说着不用了,接着让张胜利寻个懂算术的人,这个难住了张胜利,转了好大一圈,林场也没有,最后把附近的一个小学数学老师喊了过来,这时候,刘云水也赶了过来,刘云水见了张胜利立马就怼道:“哎?哎?哎?老张啊,你着不地道啊?二兴是讷请来办事的,你咋半路截了去?这破案算谁的功劳啊?”
张胜利连忙赔笑不事的说道:“老刘啊,我这顺路,替你分担点,省的你多跑一趟,再说了,都是给公家办事,还分你我,话又说回来了,你主抓绿化,我是正儿八经的公安破案,这破案里也没你啥事啊?”
刘云水也不怕人笑话,数落开张胜利:“哦,哦,和着里外长短全是你办了?这里没我啥事了?”张胜利笑着,用指头指点着刘云水说道:“你呀,你呀,你想想,这里咋没我的事?昨天是谁想寻二兴完了不敢寻,又是谁掂对着让你去寻二兴的?”
刘云水仔细想了想,确实这么回事,也不接话了,直接跑到姜二跟前,问道姜二:“咋样老弟,有没有眉目。”姜二听着两个人对话,不由的失笑,对着刘云水点了点头,说道:“这正要一起过去呢,咱们一起过去,到了地点讷细说。”
离着昨天那个土圪梁有着二里多地,张胜利载上姜二和数学老师,又寻了个跑腿的民警上了自己的二一二,刘云水带上昨日的罗主任,开上了自己的车也跟了上去。等几个人到了土圪梁前,都下了车开始往上爬,爬上了土圪梁姜二先让一起来的众人欣赏着眼前的一番美景,接着也不用众人询问,自己讲解了起来:“眼前这景象,想不想一副国画,锦绣河山?”众人不由的感叹着,确实有点像,姜二说道:“大道大路称之为带,眼前那条川是一条玉带,加上川两边的庄稼和星罗的土圪梁,形成了一个风水局:玉揽乾坤。一般的人家寻个龙头龙眼即是好的祖坟地了,可是帝王之家寻陵的格局要高的很,既要包罗万象暗藏天地至理,又要隐于世间不露痕迹,所以眼前的某一处地方,可能有着某家王侯的陵墓咧。”
众人听了不住的点头,张胜利指着眼前,真如棋盘星列的一个一个土圪梁说道:“老弟你是说那些土圪梁,是帝王家的坟茔?”姜二笑了笑说道:“那咋能是坟茔呢,那就是自然形成的土圪梁,帝王家的陵墓咋能堆的这么草率咧?”
张胜利接着说道:“老弟啊,你别谈这些风水啥的了,你就说说这个案子,和失踪的人到底是咋个回事?”姜二笑了笑说道:“老岗你别急啊,这个案子啊,和风水有关系,你忘了失踪的人之前是干嘛的了吗?”
张胜利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没失踪?去偷坟去了?”姜二听了,噗嗤的笑了一下,说道:“那不叫偷坟,讷们行话,叫倒斗。”张胜利听了连忙接话道:“哦倒斗倒斗,那你快说说,他们两个到底在哪倒这个斗呢?”姜二让张胜利先等等,别着急,接着说道:“老岗,你听讷说完了再问,讷也有个头绪,现在这着急忙慌,讷也不知道咧。”旁边的刘云水也说道:“就是就是,都听二兴的,你别问话。”张胜利听了,不在言语了,姜二继续说道:“咱们现在立的这个地方啊,其实是个指针,也叫仙人指路,按着地支形成十二个方位,就像大钟表一样,日照月映这个大石头的影子,就是指针,某一月,某一日,某一时,某一刻,指针指的方位,就是王侯陵的方位,完了顺着这个方位,一路寻找,就能寻到王侯墓的点儿了,但是讷估计着那两个人已经是得手了,所以啊,这个人口失踪的案子算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