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大爷一说完这话,我就觉得头上像退潮一样,慢慢的退去了,头一会儿就不疼了,这时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一会儿我的头又如同上潮一样疼起来,麻子大爷说了几句,就又下去了。就这样反复的出现了三次,这时小雨已经停了。
于是我们拿着纸人和纸马,就上陵去了,我远远的就看见我们的老陵里熙熙攘攘的有很多人,好像一副忙碌的样子,我就问周围的人,看没看见陵上有很多人,他们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有人说;“晓东你没有发烧吧,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一看,真的什么人都没有,于是心里暗骂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来到了老陵前,那里埋着一个新坟,由于是少亡,埋的离老陵有点远,我们就把香酒纸供拿出来,用洋火点着,这时有人围着坟子画了一个圈,我就小声的问身边的人为什么画圈,身边的人告诉我,如果不画圈,你烧得东西,到了那边以后就会被人家抢走,画了这个圈,别人就不会去抢了。我这才知道,这个和画迷郞一样,就是护地方。
我们把东西一件件的放在火里烧了,这时有人说;“行了你们快走吧,都别回头看。”说完这话大家都闷着头往前走,我那时小很好奇为什么不能回头看,于是就悄悄的回头一看,这一看把我吓了一跳,我竟然看见傻蛋哥背着一个女的,傻蛋哥正在高兴的笑着,周围还有许多人看热闹。我吓得赶紧回过头跟在大伙的后面,赶快回家了。
这件事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那时我们整天闲着,用我娘的话说就是整天驴疯马拉的不进家,这天我正好到小草碾玩,就听见胡同里有说话的声音,我仔细一听当时吓了我一大跳,这个声音真像傻蛋的声音,这怎么可能,我就想去看看,我在大街上,而他在胡同里,离得我老远,按说根本就看不到我,我就听见里面高声说;“我弟弟晓东来了,我弟弟晓东来了。”
我赶紧几步走过去,一看我就有点傻,原来是傻蛋娘坐在那里,周围还有几个人在劝着什么,我一到那里,傻蛋娘就站起来说;“弟弟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好半天了,这次来是专门谢谢你的。”
我一听心里就有些害怕,傻蛋继续说;“弟弟那天我催你来,你知不知道、”
我一想那天有好几阵头疼,我说;“大娘.......”
我还没有说完,就听傻蛋哥说;“我不是你大娘,我是傻蛋哥。”
我连忙改口说;“傻蛋哥,那天头疼了好几阵子,难道那就是你在催着我。”
傻蛋说:“就是就是,那天家里菜什么的都办好了,就等着新人进家了,可是我在家里左等你们也不来,又等你们也不来,我到了麻子大爷家一看,你们一屋子人正在那里闲坐着,我就上去叫你们赶快走,没想到他们都没有动静,我就只好找你,让你们赶快走。\"
我说;“怪不得我难受,原来是你弄的。”说着我心里就有点气,傻蛋一看我生气了,就说;“兄弟你别生气,哥哥我那时也是急了,你想想我在那边酒席都摆好了,就等着新人进家了,可你们偏偏就不来,我才那样做的,在这里我给你赔不是了。”
我说;“这个不是那天下雨吗?麻子大爷说下雨天淋了不好,所以我们就等着雨停了再走。”
傻蛋说;“这些我都知道,这次来是谢谢麻子大爷和你的,咱麻子大爷给我扎的那媳妇太好看了,哥哥谢完你就走了。”
说完就倒在地上,大家赶紧掐人中给掐过来。傻蛋娘起身后茫然的看着大家,大家把事情说了一遍,傻蛋娘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免不了又是一阵大哭,那时我心肠软,看不得这些,就找了个理由,溜出去和狗蛋他们一起玩去了。
这一年对我来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大事是我要上学了,一件大事是我们这里通电了,我父亲居然在街上抱回来一台黑白电视机,十二英寸的,在当时我们也算是很会拽的人家了。这两件事记忆深刻是有原因的。
父母给我们报上名,我和狗蛋。二牛三个就要正式上学了,我娘给我缝了一个书包,我背着新书包,心里格外的高兴,狗蛋和二牛也背着新书包,我们经过褚家的大门口,自从我家的大黄和褚家的小母狗交流了一回之后,小母狗见到我们就吓得夹尾巴,我这个人不愿惹事,每次经过,都拿几块石头,只要是有机会就砸它几石头,而那只小母狗再也不敢追我们了,每次都是躲在大门口里面朝着我们拼命的咬。
我们三个人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说着各自的学名,我的学名叫杨晓东,狗蛋的学名叫杨瑞,二牛的学名叫张明辉,我就对狗蛋说:“狗蛋咱们姓的东西太小了,你想想这羊才多大个,要我说咱捡大个的姓?”
狗蛋一听就说;“哥我听你的,你说姓啥就姓啥。”
我想了想说;“要不咱说姓驴吧?驴这东西个大有劲。”咱当时幸亏没有见过大象,不然我肯定会说姓象。
狗蛋一听就说;“哥你真聪明,说好了咱就姓驴了。”
这时二牛一听就红眼了,小声的说;“哥我也姓驴可以吗?”
我那时别看人小,但是很仗义,于是小手一挥说;“咱们都是兄弟,你没听那唱戏的说过吗?叫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你也跟着我们姓驴吧。”
二牛一听赶紧过来谢我,我们三个到了学校,当时我们的学校条件很差,几间屋都漏着风透着亮,我们的小学老师是个女老师,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的,我一听直牙疼,老师拿着一本花名册就问我们姓名,我大声的说;“我叫驴晓东。”老师满脸黑线的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又问狗蛋,狗蛋说:“我叫驴瑞。”
老师的脸开始有点涨红,都是心情紧张容易惹祸,这时二牛大声的说:“我叫驴明辉。”
老师看看花名册,看看我们几个人,脸越涨越红,直接小手一挥,说:“你们三个给我出去,罚站罚到放学,吃完饭把你们家长叫来。”
于是我们进入小学的第一天上午,是在教室外面度过的,从此落下了一个阴影,怕见女老师,中午放学回到家里,硬着头皮把我爹叫到学校,我爹来到学校听老师把情况说完,你别说我父亲真客气,对着老师笑着说;“老师你别生气,我回去就好好管教一下这孩子。”
我一看我爹笑容满面的样子,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算是放下去了,于是就跟我爹出来,刚一出办公室门口,我父亲回身就给我两巴掌,大骂道;“小兔崽子你本事大了,反了天了,一上学就给我把姓改了。”两巴掌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人姓什么一生下来就注定了,绝对是不可以改变的,我垂头丧气的走到教室,一看二牛和狗蛋脸上都肿的跟馒头似得,我知道他们两个人肯定也吃了巴掌,上小学的第一天我们就知道绝对不能惹女老师生气,学校的日子不是很快乐,我这个人特别懒,记得上一年级的这一年都没有写超过一作业本字,属于后娘带的那一类学生,狗蛋和二牛也不是学习的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