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我有一丝疲倦。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依然回味无穷。
仰望苍穹,一片繁星代替了烟火,城中的繁华渐渐转为萧索,万籁俱寂,只剩下虫鸣鸟语。
她头上的簪子坠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有如此名贵的簪子才配得上你的美!”在我眼里,天底下再没人能比过泷川的美丽,不论是传说中的倾城大人,还是医院碰见的绝世美女。
泷川痴痴地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今天这么喜欢看我啊?”我掩饰不住喜悦,笑嘻嘻的问她。
泷川却收起了所有的笑容和喜悦:“你难道不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吗?”
“额……”
泷川:“古厉茵怎么办?”
我早该想到的,今天唯一的不完美就是古厉茵,我心中有愧,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低着头:“虽然感觉有点对不住她,但也只能这样了。”
泷川双手扶住我的脸,严肃的看着我的眼睛:“这样不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这样做事呢。”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她把簪子放到我的手里,目光温柔而平静。
泷川:“我们是一家人,就算你做了让我生气的事,我总归还是要原谅你的。可外人就不一样了。快去吧,因为这种小事和古厉茵结怨不合适,她的手段毒辣。何况……何况是你伤了人家女孩的心。听我的,用簪子去给她赔个礼,我这边你不必挂在心上。”
泷川的一番话让我说不出的感动。明明是我伤害了她,可到头来她还是在关心我。拿着手中璀璨精致的簪子,我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我不能!这簪子是我拼了命搏来的!我只想送给你一人!”
泷川:“有你这份心,这份情,我戴这个和戴这个没什么区别的。”
她说着,拿出她原来的木簪子。我看的心里很不舒服,喉头发紧,眼睛酸涩。
泷川露出一丝微笑:“怎么,又要哭鼻子啊?还男子汉呢,我看你啊永远也长不大。”
“如果能一直在你身边,我宁愿永远是个小孩子。”
泷川:“傻瓜,快去吧,要是古厉茵回去就来不及了。寻常的礼物古姑娘也未必能入眼,你们以后还要合作,总不能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我手里紧紧攥着簪子,不愿离开。
泷川双手抓住我的双肩,让我转身,把我推走。我依依不舍的作别泷川,徐徐回望,只见她在夜色冷风中向我招手,茕茕孑立,衣袂飘飘。
泷川:“早点回来,我做夜宵给你吃啊!!”
“放心,我很快就回去!”
……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赶到集市,古厉茵,你可千万别走,虽然说不清对她的感情,但我决不希望和她结下什么仇怨。
找遍一条街,在回家的人潮人海中穿行寻觅,当我回到街边的那家小饭馆,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街上宁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灯火昏暗的小酒桌,古厉茵自斟自饮,表情沮丧,两眼略微红肿。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看样子她哭过了,见了此情此景,哪个男人会不心疼呢。
我鼓起勇气走上去,短短十几步路,觉得自己走了一个世纪。
“自己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喝吧。”
端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但愿她能和我喝几杯。
古厉茵冷冷的看我一眼,一挥手把酒壶扫落在地,一阵清脆的响声,酒壶碎了一地。
店小二连忙上前:“客官,您这是……”
古厉茵一下子把几个银币拍在桌上,“姑奶奶不开心,这些够了吧!!”
店小二满脸陪笑:“呦,太够了,您想怎么砸,就怎么砸!”收了钱,他乐颠颠得跑到屋里忙活去了。
现在最尴尬的就是我了……
“有必要吗?生气可是会变丑的。”我笑的脸都僵硬了,态度从没这样好过。
古厉茵眉头紧皱,怒目圆睁:“是吗?我是美是丑明公子还会在乎?!再美也美不过您家里的那位仙女啊!”
“……”
“对不起,你就别生我气了……我忘了先前和你约好的事,要不然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古厉茵:“和我约好的事情可以随便忘掉,和泷川约好的事情就刻骨铭心,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跟女孩道歉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事,因为这是一场明知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古厉茵:“我说过,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你现在还回来干嘛,本姑娘不想见你!你给我滚!!!!!!”
“我已经错一次了,要是连一个道歉都没有,那就是一错再错,我必须回来请求你的原谅,不管你会不会原谅我。”
古厉茵一双怒目,气氛依旧紧张。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道歉可不是一脸歉意就够了,这个送给你,我知道你不缺这个,也不稀罕,但至少是我一片心意,请你收下吧。”
古厉茵搭眼扫了一下,紧接着目光停留在我的手上。
她的表情稍稍缓和:“这是刚才的奖品?凤血宝钗?”
“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样,但是至少费了我不少力气,我把命都豁出去了。”
古厉茵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她不仅没有接过簪子,反而转身离开。
我忙追上去:“你就收下吧!”我无比恳切,如果她坚持不收我真的没办法了。
谁料古厉茵突然停下了:“你就是块木头!难道你要我自己戴上吗?”
她只这一句话,我却喜上心头,如释重负,仿佛犯人被赦免。这是给我最好的台阶了,我怎么会是一块木头了。
古厉茵继续说:“不懂就算了,本姑娘走了!”
我挡在她身前,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停下来。她抬头看着我,眼神变得平静而深邃。我拿起簪子,小心翼翼的插在她的白发中。柔滑的银丝穿过我的手,传来不可思议的触感。我轻轻的呼吸她的发香,而她显得前所未有的拘谨而羞涩,我从见过她这样,一个不可能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看着我的眼睛,气吐如兰。短暂的对视后,我们尴尬纠缠在一起的视线的分开了。
我这是怎么了……
古厉茵:“好看吗?”
由衷的赞美:“好看,真的很好看!”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我才发现,她身上首饰珠宝实在太多,而且每一件都像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她撅起嘴巴,“我才不信!你们男人的鬼话……”
“你,原谅我了?”我试探的问她。
古厉茵:“想得美,今晚的事本姑娘一辈子都不原谅!”
生气和撒娇我是听的出来的,“那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啊?”
古厉茵:“本姑娘累了,不想走了……”
“你是要回家了么?”
古厉茵:“真是块木头!不想走就是要人背!”
又要背……
今天就依她吧,谁让我理亏呢。“好吧,你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