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场,唯独杜泽一人还在那里站着。他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和人交流。
他是个怪人,不过我见怪不怪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怪的。
由于浑身是伤,腿脚不便,我走的最慢。当我强撑着走出议事厅大门时,发现其他三家的人早已不见踪影。我在三十三层楼向下看了一眼,从这里跌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这里不用电,总该发明点普通人用的工具吧,,我一边埋怨一边揉腿,准备下楼。
不管怎么说,下楼还是比上楼容易一些。上楼时我刚刚决斗完,还没觉得伤势多重,休息了一会才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疼,筋不在骨上,肉不在筋上,我恨不得连滚带爬的下去。
下楼后,我发现三家人还有几个没走,正在互相寒暄,看样子我是没办法插到他们的对话中,因为从我一出来,他们就带着鄙夷的神色。
不一会,远处一阵尖锐的鸣叫声,这声音我在哪里听过,仔细一想,这就是杜泽出现时震慑全场的声音,只不过没那么响亮。
由远及近,远处鸡飞狗跳,尘土飞扬,我做梦都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几条龙驾着车,由车夫赶着,急速驶来。
原来真的有龙存在!不过看来龙不是什么神兽,只不过是和马一样的运输工具而已。这几条龙并不修长,身材甚至有点短胖,四足,长须,有鳞,奇怪的是我没看见龙角。
古炎和兰苍水在一起聊天,看样子他们又在密谋什么事情,古炎颐指气使,兰苍水毕恭毕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兰家可能真的就是古家的狗腿。古家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以之前他们上楼的速度来看,他们是不需要什么工具的。
又过了几分钟,一众白毛上了龙车,那车装饰的奢华精美,十分气派,羡煞周围的路人,一边走着,一边引发阵阵惊叹。不得不说,龙就是比马快,一骑绝尘,不见影踪。
我还不知自己要坐什么交通工具回去,心下焦急,最差应该也有一匹马吧,不过想起之前兰心说的话,我已经没有置办新衣服的预算,能雇得起马的希望也很渺茫。
面前只剩下兰家的五个人,而兰心似乎有意背对着我,我观察了一下除了兰苍水,兰冰,兰心以外,还有一男一女,都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但不知是谁,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兰家人数确实不多,可就算再少也比这倒霉蛋明家强出不少。
正当我思考之时,一阵铃声由远及近,悠扬悦耳,像我在那个世界听到的驼队驼铃,只不过来的不是骆驼,而是两匹白鹿。这白鹿长着银角,雄壮异常,拉着一架精致的车缓缓驶来。
兰家五人上车了,我只有呆呆的看着。
在白鹿走之前,车上的布帘被撩开,兰心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要对我诉说什么,紧接着,她扔下一块手绢,鹿车不见踪影。
我想起了古时候淫词艳曲里面常有的情节,女孩有意,留帕子定情,但我知道这块帕子一定不是定情用的。
我赶紧上去,捡起查看。
“明日子时,西郊天水坡会面。泷川是你唯一能完全相信的人。另外,你需要耐心等一会你家的车。”
又是零点见面,这个兰心是不是对晚上有什么特殊的好感,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必偷偷摸摸。
这个泷川又是谁,仅仅一天,已经太多陌生的人出现。
最后,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我的车……由于太累,我一屁股坐到地上。
过了半晌,屁股头坐疼了,远处终于传来了马蹄声,看来真的是马,虽然不及龙和鹿,骑着高头大马也挺神气。
谁知半天那牲口才被赶过来,来的确实是有蹄的生物,只不过耳朵略长,叫声略大,身体略小,“这他妈分明就是一头驴啊!”
车夫爱答不理,“您给那点,也就够这个了。”
“您是自己走,还是我牵着?”车夫继续发问,满脸不屑。
“车呢,怎么就一头蠢驴?”我不解。
“你被打糊涂了,哪来的车?车钱啊!”
看车夫那张脸,我只想让他快点滚开,但又想到我不认识路。“你把我带回家就行了。”
车夫牵着毛驴,不耐烦的走在前面。
我骑在毛驴上,总觉得怪怪的,一路上景观倒是十分热闹,集市之中,叫卖,有人聊天,还有有人打把势卖艺的,周围站了一大群人。
这个世界卖艺十分新奇有趣,一个男人,表演徒手打穿钢板,一个女人,表演徒手接飞刀,一个孩子,表演喷火术要不是手里没钱,我都想上去给几个铜板。
骑驴时候发现这套鞍特别坚硬,十分不舒服,本就腰酸背痛,被这样一颠簸,疼痛愈发加剧了。毛驴的速度和受伤的我徒步的速度差不多,一直到晚上才挨到了家门口,终于不必看车夫的脸色了。
前方一片宅子,雕梁画栋,别致壮观,门上一块大匾,写着明府,虽然没什么钱,好在能住一个大房子。
我使劲敲门,期待着被家丁丫鬟簇拥,体验一次当少爷的感觉,“有人吗?有人吗?”
敲了半天,没人应门,我用力一推,原来门没锁,令我失望的是,庭院之中冷冷清清,空无一人。说实话,这么大的一栋房子没人住,确实有点吓人。该不会整个家里只有我一人吧。
我巡视一圈,这里的房间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既没有家具,也没有挂饰,不过倒是干净整洁。我心下自嘲,空空如也,想不整洁也不行啊。
“每个房间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我不敢相信这是我做的,原来身为明非的我这么爱干净。
我一间又一间的查看,直到有一间屋子似乎有微弱的灯光。
难道,有人住?
不由分说,我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在原地?
一个女孩正在洗澡,不,不应该说是女孩,是女神。我从没见过这样完美的身体,洁白如玉,肌似羊脂,长发浸润在水中,这容貌倾国倾城,眉眼之间不蹙自含情,口鼻之间,不动有怨怒。说来奇怪,她的气质让我想起在爬三十三层楼时看到的雕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呢?
正当我欣赏这景致时,她怒目圆睁,“混蛋!”
一个水瓢向我扔来,我来不及躲闪,晕倒在地,好幸福的眩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