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我倒是没想到,小梨子还会有气急攻心的那一天
“什么意思?”朱云桢愣了一下。
“傅沛儒检查过,那里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对外放出的消息也是忆平宫毁的,那里本来就是忆平宫的一个据点。那天的事情,只有我们内营和忆平宫的人知道。请问,纪星是怎么知道的?”
“忆平宫,忆平宫不是?”
慕容于打断朱云桢的话,说:“对啊!就是你母妃现在管理的那个帮派啊!”
朱云桢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让慕容于冷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可那个人养了慕容于十几年,却被自己母妃设计杀死。他根本没有立场劝慕容于冷静。
他该怎么说呢?让慕容于看在自己的面上放过自己的亲生母妃。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自然是有血缘关系的重要,可这重要仅仅是对于朱云桢而言。
“朱云桢,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人不要太贪心了,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这件事我不会告诉芸烟,我们俩完成不了的,也不能让他们去完成,但起码不能阻碍了他们本来的脚步。”
朱云桢捏紧了拳头,然后又放松了下来,说到底,还是他对不起慕容于。
“那……后天的婚约,你打算怎么办?”
“看情况吧,万一你接受不了最后的结果,或者我不满意的话,”慕容于顿了一下,又说:“顺其自然吧。”
“于儿,我知道我母妃做了很多坏事,甚至现在的忆平宫宫主,都是她靠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的。只是你能手下留情吗?傅沛儒大概是为了你才做这个准备的,所以你能劝劝傅沛儒吗?”朱云桢恳求道。
“你想怎么手下留情,留你母妃一条命,苟延残喘在这世上吗?”慕容于冷笑。
朱云桢沉默。
“劝你去好好了解一下内营,之后再来将军府找我谈判。朱云桢,你如果要在这件事情上与我作对,那我们只能谈判,你连与我谈谈的资格都没有。你走吧,届时恭候。”慕容于心一狠,把话说绝了。
朱云桢低着头想了很久,说了句“好”,就走了。
朱云桢走暗道的时候遇到了牧娘,牧娘见只有朱云桢一人走回来,连忙风风火火地跑向二楼。
“小姐。”
牧娘倚着门喘气,心想,当初设计这该死的暗道的时候,怎么就设计成了不能使用轻功的模样呢。
“怎么这样大惊小怪。”慕容于闭着眼倚着窗边假寐,动都不想动。
牧娘当然不是大惊小怪,如果没有地上那滩血,如果慕容于没有说话,牧娘都要以为朱云桢故意趁慕容于睡着的时候走了,或者朱云桢杀害了慕容于然后溜走。
不怪牧娘会这么想,毕竟想刺杀慕容于的人多了去了,每次发现刺客后,牧娘都一阵心惊胆颤的。
慕容于不喜欢地毯,所以这个房间里面并没有毯子,那滩鲜血失了毯子的庇护变得越发明显。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牧娘,是安定王干的吗?”牧娘还不知道慕容于中毒未解的事情。
慕容于缓缓睁开眼睛,说:“别乱猜,去喊傅沛儒来,我又动不了。”
又?
牧娘又脚下生火地跑了出去,托人带消息去找傅沛儒了。
牧娘回到厢房,慕容于已经又闭上了眼睛,整个厢房安静的诡异。光看慕容于和窗外的美景,倒像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
“小姐,你睁着眼睛好不好,你这样怪吓人的,别吓牧娘。”牧娘不敢去碰慕容于,只好蹲在慕容于面前说话。
“睁不开,动不了,说话也很累,你让我留点精力,不然等傅沛儒来了,我连话都说不了。”慕容于说话声音轻得像鸿羽。
慕容于心想,这次该算好还是坏呢?既然提前知道自己要晕了,还能有力气走到窗边,可是上一次说话几乎没有困难呀,这一次好累呀,嘴皮都抬不动了。
牧娘算了下时间,少师府离这里并不算远,用轻功半刻钟就到了,傅沛儒的轻功更胜一筹,一刻钟的时间,傅沛儒大概就到了。
“来人,把小姐的房间守住,楼下侧边派五个人守着,也就是小姐窗边那面墙,小姐门口留两个人,二楼楼梯口再留两个人,走廊也需要两个人。其他的该守哪里守哪里,该轮流轮流。”
牧娘安排完就下暗道了,慕容于出事了,她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慕容于的身边,这么大个亭伶阁,她不到处晃的话,有心人会趁机起乱的。
刚走没几步,牧娘就在想,芸烟呢,为什么芸烟不在慕容于的身边,然后牧娘又揪了一个人去找芸烟。
一刻钟说来也不长,傅沛儒很快就到了。
“傅公子。”
“傅公子。”
“傅公子。”
从暗道那边过来,就一直有人喊傅沛儒,不止是亭伶阁的人,还有一些原本就认得他的人。傅沛儒以前就比较害怕这种场景,他又不能像慕容于那样蒙面,反正这里也没有太需要他的事情,所以他几乎都不来亭伶阁。
“傅公子。”
站在门口的两人一同喊了一声后,让开了身子。
傅沛儒看到地上已经干了的血迹,愣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摸出一瓶药丸。其实里面只有一颗,还是没做完的,但傅沛儒顾不得那么多了,给慕容于塞进了嘴里。
慕容于现在吞不了药丸,只能让药丸呆在嘴里面慢慢化开。傅沛儒让慕容于仰着脖子,捏着慕容于的两边脸颊,拧开水壶就往慕容于嘴里一点点地灌。
门口两人以为会见到“水漫金山”的现象,毕竟傅沛儒的动作看起来一点都不温柔,不仅直接还粗暴。可事实却是水壶里的水不仅一滴都没有洒出来,看起来傅沛儒正在很用力地捏着慕容于的两颊,让她强迫张嘴,可慕容于的脸上连一点印子红痕都没出现。
牧娘这时候听到傅沛儒已经来了的消息又重新上楼了。
“傅公子,小姐怎么了?”
傅沛儒把水壶里的水倒了点在手帕上,把慕容于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把慕容于抱上旁边的床榻,才回答牧娘的问题。
…………
“我倒是没想到,小梨子还会有气急攻心的那一天。”
牧娘想了下暗道里的朱云桢,没敢说话。
“朱云桢来过吧?”
牧娘一惊,傅沛儒怎么猜的这么准?
“她在乎的人里面,有哪几个人能把她气得气急攻心。”傅沛儒猜出牧娘刚才在想什么了。
牧娘:好吧!好像真的只有安定王一个人能做到,不对,是舍得那样做。
“傅公子,那你那个药丸还没有做完,现在给小姐吃,会不会有危险啊?”牧娘转移话题道。
傅沛儒哧笑道:“再危险也危险不到哪去了,这个毒不会有更坏的情况了。”
“那小姐是和安定王彻底闹掰了吗?行动状态要不要改呢?”牧娘迟疑着问。
傅沛儒静了几秒钟,给慕容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床被子盖上了。
“这是小梨子的事情,等她醒来再做决定。”
“小姐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呢?”
“大概晚上吧。”
“那牧娘先行告退,副楼那边还需要牧娘去坐镇。”
“去吧。”
牧娘走到暗道,又拽了两个人去守着慕容于房间外面的那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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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王,您怎么又来了?是对今天的婚服有什么不满意吗?”掌柜殷勤着问,他身体不太好,早上那样跪,跪得他现在看见朱云桢,腿都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