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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可教化

归人矣 忻卓郁 2454 2024-11-19 07:19

  “快吃完了才告诉我,让我扑个空你还好意思说。”

  江时唤的火气越烧越旺,完全没注意到楼梯上正在往下走的江震阳,直接改变姿势拽住江时易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语气变得更暴更糟:“还有,我是不是不止一次警告过你,不准招惹楚慈,她只能是我的,你休想跟她结婚。”

  面对江时唤的威胁和狂躁,江时易毫不看在眼里,即使他看见他们的父亲已经从楼梯上下来定住了脚步,不知以什么心情在看着他俩,他没反抗,依旧冷着眸子语气平淡却极尽挑衅地对江时唤说道:“是她主动过来找我,说要嫁给我。”

  “主动要嫁给你,你骗谁呢,她那么聪明高贵的人会看上你这种又老又丑的货色?还是私生子,给不了她堂堂正正的生活,你分明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招数让她同意嫁给你?难道你把她……”

  江时易从13岁那年被他父亲领回家,就一直在忍受着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各种讽刺,起初不是没反抗甚至离家出走过,可最后还是被父亲派出去的人抓回来,于是这些年他一直都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晃眼间,若不回头,还不知竟然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17年,17年,那并不是简短的可以用三言两语形容的岁月,一年一年积淀的牢骚满腹,虽然忘却了大多的细枝末节,然而还是躲不过有些来回覆盖加深而不可风轻云淡。

  就像常常听到的“私生子”这种字眼,这么多年下来,江时易还是不肯认同,哪怕没人帮他争辩,就连把他生出来的父亲也是,永远冷着一张比他还冰寒三尺的脸,从不为他多说一句。

  所以,哪怕年纪大了,他有时还会幼稚地把本来想忍下的事故意挑大。

  “我把她怎么样?我娶了她还不是想把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时易扯掉江时唤的手,猛地将他推开,神情虽没太多变化,但那一刻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瞬间将江时唤碾压。

  啷呛了一下差点没摔倒的江时唤,站稳后又一次朝江时易扑来。

  “你敢,你要是敢动她,看我敢不敢杀了你。”

  江时唤心里的魔鬼已将他全全掌控,若江时易这次再被江时唤抓住,两人少不了迎来一番打斗。只是江时唤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让他背脊发凉汗毛直起的熟悉之音。

  “要杀谁啊,我是帮你叫120啊还是110啊?”

  江时唤一回头看见不苟言笑的父亲正眉毛横直的看着他时,心跳都乱了。

  不过他从小被宠到大,28年间无论他闯什么祸,是大是小,父亲顶多说他两句,从未严重的打过骂过。

  跟江时易之间的事,更是无条件的向着他,所以他壮了壮胆还是蹭到父亲身边,一脸委屈地抱怨:“爸,你这两天没回来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把你亲自上门去给他提的亲给拒了。整天装得老老实实的不知道用了什么龌龊手段迷惑了楚家的二女儿,也就是我高中同学楚慈,我还跟你提过,我喜欢她想让你帮我去提亲,你那时说我还小,让我再多玩两年,可现在他,他竟然想娶她。我不管,要娶楚慈也是我娶,你要帮我做主。”

  看着江时唤那粘人的模样,江时易搂了他一眼便不屑再看他,反而是想知道父亲的反应。

  谁知父亲自始至终一脸平静,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江时唤说那些的时候一直在看父亲的脸色,本以为父亲早早就会听不下去打断他去训斥江时易,奈何父亲无动于衷,他只好又添油加醋:“爸,人家顾家姑娘都因为他悔婚跳江住院了。这两天咱们家可是因为他丢了不少人,各大版面的热搜就没下去过,连我和妈出去都要被说三道四的。您就纵容他悔婚?”

  当看到父亲那张冷峻的脸慢慢露出凶光,江时唤的心窃喜绵绵。无需他再多言,父亲已威严凛凛地朝着江时易喊了句:“去我书房。”

  待江时易走过来,江时唤得意地挑了挑眉,轻声建议:“别太逞强,小心连顾简那种货色的女人也娶不到。”

  江时易径直走过,毫不停留,哪怕听见了江时唤说得话也装耳旁风。

  那旁若无人的傲慢劲儿,气得江时唤真想朝他踢一脚。

  父亲的书房在二楼的最角落里,平时没人敢妄自进去,江时易被叫进去,除了被训斥还是被训斥,这么多年来无一例外。

  所以江时易跟在父亲后面,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因为太过习惯了。

  父亲推开门,还没开灯,父亲书桌上未关的台灯就闯进了视线,顺带着台灯底下散落着的一些资料,和那看起来只抽了三四口就被掐灭了的烟蒂,以及近两年父亲才开始喝的枣芽茶,他似乎一口都还没喝过,茶杯盖着盖子,茶水满满当当。

  “真正悔婚的理由是什么?”

  江震阳背着身子屹立在窗前,听见江时易的关门声才开了口,语气不咸不淡。

  江时易习惯性地站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缓缓道来:“当初你不就是想让我结婚吗,跟谁结不是结,反正都没有感情基础。楚家的势力比顾家好的又不是一点半点,我为什么不能悔婚?”

  “目光短浅。”

  父亲突然回过头来,又狠又准地扇了江时易的脸一巴掌。

  江时易甚至没有时间缓冲,父亲已经强势逼近他。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攀龙附凤了?”

  父亲的话和脸上麻酥酥的疼痛,让江时易的本心不得不扭曲。

  “攀龙附凤,我不攀龙附凤难道要一辈子都待在那破小的公司里永无出头之日吗?”

  “是你自己没本事还高傲的不愿来我公司虚心学习,自甘堕落,你有什么资格抱怨?”

  “所以啊,我突然顿悟了,这不是找了棵好乘凉的大树。”

  “你…真是不可教化…”

  当江震阳又要给江时易一巴掌时,江时易这次提早察觉到果敢地抓住了父亲的手腕。

  “别以为你年长就可以随随便便反反复复地对我们小辈动手。我今年三十了,不是当年的十三岁,还可以任由你摆布,处置,为所欲为。你不必再浪费口舌规劝我,楚慈,我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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