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的事故,柳叶并没有和凝儿原路折回,而是走向了集市的另一头,出了集市的另一门楼便只有一条比来时的路还要开阔几倍的大道。
两侧则是整齐的两排高门大户,隐约能看到尽头也有一门楼,只是高度比先前的要高出许多,样式也大气隆重,抬眼望去,门楼后的建筑倒是宏伟,四周建有多处望楼,数量已数城中之最,楼层多为两层以上,处处飞阁相连,水榭相聚,只是远远的看都觉得好一派头。
柳叶好奇心也上来了,竟也忘了逛集市的疲惫,直想去一睹为快。却不料前脚刚踏出集城后脚便被凝儿给拉住了。
“凝儿,你干嘛拉着我呀?”柳叶满脸疑问的问凝儿,只见凝儿满脸紧张的说道:“姑娘,您有所不知,集市这头的路,我们是走不得的!”
“怎么走不得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这天底下的路是有人走不得的!”
听了凝儿的话柳叶不以为然的说道,举脚便要向门楼外走去,怎知凝儿一边死死拉住柳叶不放手,一边哭丧着脸说:
“这路是人走的,可能是别人走得,咱们走不得呀!”这回柳叶听了倒没有急着踏出这一步了,而是细细地问起了凝儿缘由,凝儿怕柳叶不相信她的话,便一股脑把规矩说给了柳叶听。
经凝儿这么一顿说,柳叶倒是清楚,这条宽敞的大道原来只是供那些高门大户的贵族行走的,至于那些阶级低等的人是不配玷污了他们那块净土的,可柳叶偏是不信邪的人,她倒要看看他们那块地是有多“干净”,于是她给凝儿放了话:
“凝儿,今天我是定要到那块‘净土’瞧瞧的,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就在这等我,我瞧一眼去就回来,要是发现什么奇闻趣事也好回来讲给你听。”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上了大道,这凝儿留在原地也不是,跟上也不是,最后还是冒着必死的心跟上了柳叶。
柳叶看着她快急哭的脸,不由得感叹好笑,心想这丫头倒是个有义气的,于是便安慰道:“得了,有我在你死不了,倘若事儿大了,我领着你跑便是了。”说完便牵起她的手向前面逛去了。
由于规矩在那,这一路离集市越远便越清净,凝儿也是第一次走这一道,害怕的直低着头不敢言语,柳叶却像放飞的鸟儿一样边走边参观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快到尽头柳叶方才看见原来那个高楼两侧还建有两个小门楼,与小门楼相垂直的边又建有两处矮一截的门楼,进去便是两处集市,这两处集市与刚进那一处市集应是相通的,不过是用等级分了区域,只允许部分人进出而已。
到了这柳叶算是大开了眼界,非得拉着凝儿进去逛,怎知还没进市集便迎头碰上了个大阵仗,一眼望去,那是个八人抬的露天大轿,前后各有四个梳着双环髻的女婢,轿子的一侧则跟着一个顶着花钗高髻的女婢,看衣着打扮应是贴身侍女。
而坐在轿子上的男子大约二十来岁,头扎四方髻,身着玄色上衣,朱色下裳,容貌精细俊美更胜女子,可不足之处便是七尺男儿却略显病态。
柳叶常听人说八抬大轿是如何的架势,今日可真是见着了。一旁的凝儿也不知是何时已跪在地上,还不停地用手扯柳叶的襦裙示意她跪下。柳叶见状不顾一屑的说道:
“你要跪我管不着,可你要我跪着小子,没门,我上跪天下跪地,连父母都没跪过,我跪他?我爹妈都不会答应的。”可正当柳叶信誓旦旦的向凝儿表明立场的时候,仪仗已在她们的边上停了下来,边上梳高髻的侍女迫不及待地向柳叶发难:
“你是哪一府上的婢女竟如此不知规矩,见了我家公子也不知道行礼还在此处高声喧哗?”
柳叶听了对方的责难,再往自己身上看了看,这沈家小姐的新衣裳穿在她身上,即使不像大家闺秀怎么着也抖落出个小家碧玉吧?怎么到了她的口里就成了别人府上的婢女了呢?于是便回声道:
“你们家婢女倒是有钱,还穿得起我身上这身,你也好**有规矩,你家主子都还没有说话,你倒赶鸭子似的先开了腔了。”
这侍女被柳叶说的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一时回不了嘴,这时轿子上的男子开始顽笑起来:
“姑娘好一伶牙俐齿,你这一说倒显得本公子没有家教了。”柳叶听了也不急,冷笑道:
“我这心拙口笨的,若是说错了话也请公子别见怪,公子尊贵,我俩闲人也不敢在此挡了您的大驾,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便拉起跪在地下的凝儿匆匆地往回走,柳叶自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自己在这连条虫都不如,便抓紧时机拉上凝儿跑路。却殊不知背后有一双炽热的目光,紧紧相随,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萧子穆望着柳叶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也久久不能撤回自己远送的目光,“时夏,派人去打听一下她的底细”。
萧子穆吩咐的时候并没有将视线放在时夏的身上,而是一直望着方才柳叶离去的方向。
可时夏虽然为人忠心、做事周到,但是却是个规矩,不机灵的人,听到了自家公子的吩咐后却不知所指的那个“她”是谁。于是便硬着头皮问起了萧子穆,“请公子明示那个‘她’指的是何人?”
听了时夏的发问萧子穆笑了笑说道:“那个她便是伶牙俐齿的将你逼得无言以对的大胆婢女”。萧子穆言语一出时夏顿时便觉羞愧难当,但见公子心情大好,自己的难堪也就烟消云散了。
“公子的吩咐回府后时夏便安排下去,看这日头公子出来已有半日,不知公子可还有什么安排?”时夏望着头顶的日头便估计到了萧子穆用药的时辰,却又不敢开言催促,于是便小心提醒,萧子穆闻言便知道了时夏的用意,于是吩咐回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