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朱德昭弄了一个小钢丝床放爷爷奶奶屋子里和奶奶一起照顾爷爷。第二天,朱守正回石家庄继续忙生意去了。没办法基本为了给他父亲治病把存款掏空了。
二叔和姑姑,还有小婶偶尔会来照顾,二婶从老人回家一次没来过,朱德昭很恨这个二婶。
对朱德昭来说,没能力赚钱给爷爷治病,他所能做的就是守护和照顾爷爷,回报这些年的恩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老人在朱德昭和奶奶的照顾下,也慢慢的有所缓解,能断断续续说一些能让人听懂的话。
朱德昭,别学习边照顾老人,陪他爷爷聊天,老人清醒时,“总会让他回学校上学!”糊涂时也会,用手拽着他傻笑,傻哭。
转眼,暑假到来。梁海文来了朱德昭家给他送来了,一些学校印的学习资料。还有他不在时候学校每次考试的试卷和答案。
“你在家安心照顾爷爷,我会做好笔记,然后放假我就带过来。不用担心爷爷会好的。”海文温柔道。
“谢谢你海文,我一定不落下学习。你要加油!为了你的梦想。”德昭道。
看着已经离去的海文的身影,“学习真管用吗?能赚钱?能给爷爷治病吗?我学习再好能当钱用吗?”朱德昭心里想道。
老人清醒时,还是能说一些让朱德昭好好做人,踏实做人这类的话。糊涂时,一看不到朱德昭就大叫。特别依赖他这个大孙子。高三了,朱德昭一次都没回过学校。为了照顾爷爷,朱德昭只能自学。梁海文拿过来的考试试卷,他还能做的不错。
2001年12月,朱德昭要去学校进行高考体检。
一早朱德昭收拾东西,准备去县医院体检。
背着包,朱德昭看完屋里炕上躺着的爷爷。老人猛着抓住了朱德昭的手。
老人真是死不让他走啊,眼泪直流。奶奶帮着哄着老人。
一天时间体检结束,当天朱德昭就回到家里。春节到来,今年的这个春节对朱德昭一家来说,气氛是凝重的,没有心思过春节。
2002年3月12号,老人再次昏迷,送到县医院,县医院根本不收治了,又去了沧州人民医院,只是保守治疗,不能再开颅了。
10几天5万元要花完了,朱德昭只能拼命的求父亲,父亲还是和他母亲商量,他母亲没有同意,朱德昭自己也明白,家里人也要活。
他去找舅舅借了5万,打了欠条。承诺五年内还清。朱守正也向朋友借了几万,凑够了10万,这次去了北京301,治了几天。花几万。医生告诉已经没必要治了,已经脑死亡,摘下氧气罩也就离世了。没有自主呼吸的意识了。
父子俩,从北京租了个可以供氧的车,送回了老家。
在老家,中屋摆好床。摘下输氧罩!老人安详的躺在朱德昭的怀里离世。2002年3月28日,晚7点20分。朱德昭的爷爷过世。
4月2号,老人入土。
4月3号,朱德昭因为奶奶的赡养问题争吵不休,最终和二叔家闹翻。朱守正把自己母亲带到石家庄和他们一家生活。
4月4号,朱德昭返校。班主任和学校的领导帮忙,在县高考办帮助下争取到了一次给他补报高考的机会,因为3月份高考报名错过。
在学校待了几天,因为始终不能忘记过世的爷爷,安不下心。申请了高考时候再来高考。然后回到了老家。
奶奶已经和父亲去了石家庄,只剩自己了。确切的说整个家族在村里只剩自己了,小叔过世。小婶带着一家两个孩子去了她娘家。
二叔,二婶一家,去了沧市市区,后来知道是买了房去那安家了。朱德昭的父母和奶奶,都去了石家庄。
只剩朱德昭一个人,看着院子,想着和爷爷练武,切磋,挨爷爷揍的时光,眼泪止不住的流。
学习,拼命的学。学累了,练武。拼命练。练累了睡觉。
这样的日子,反反复复,一直到了7月5号去了县城,认考场,去找了班主任要了准考证。7号在考点集合。
集合的时候,梁海文冲他握握拳喊道:“加油!”
只考文综,数学,语文,英语,所以黑色789变成了黑去吧。
结束两天高考,回家等公布分数。他没去县城拿答案估分。
一个人,无比怀念老人。每天做的就是练武,自己给自己打赌完。想着爷爷留给他的话,留给他的八极拳,想着打架五式,想着爷爷留给他的:“好好做人,踏实做人。”怎么才算好好做人,踏实做人。想着他爷爷给他起的名字,朱德昭,“罩得住”。想着小叔因去要账,死于非命。想着爷爷没钱耽误病情。想着给爷爷交不起住院费。
想着欠舅舅的五万,想着父母欠下别人的八万,想着万一奶奶再病呢,想着自己的父母再病呢。想着自己如果考上大学后,学费,住宿费哪里弄。
钱,钱,钱,没钱!什么都罩不住。现在的朱德昭,心里就是要想罩得住,必须有钱,没钱别想罩得住。19周岁的他,此刻无比的渴望有钱。
7月23号,高考成绩下来。585分,梁海文打电话告诉他,她考了611,应该没问题。
朱德昭说:“我只考了585分,人大估计没戏。陪不了你了。”
海文道:“你报哪里,我就报哪里。”
朱德昭说:“我就第一志愿,人大,第二志愿燕山大学,秦皇岛挺漂亮。第一志愿上不了。估计燕山大学能去。”
海文道:“我也这样报。”
报名那天,选专业也挑蒙了。
朱德昭,看到一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感觉经济和钱有管。学会了能赚钱。两个大学全选的国际经济与贸易这高大上的专业。但是保险期间,班主任让他填上服从调剂。
接下来,就是琢磨怎么赚钱攒学费了。
总结:“我看了很难受,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管是你的家人,朋友,还是自己都逃不过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