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才知道爱你太深
村头的公车站牌，沿着公路走几步便是乡间的小路。
林潇、林瑶两人背着背包回到了久别的故土，上次回来还是父母去世的时候，一晃已经几月有余。
林潇抬头望着一片苍青的麦地，河堤上一排已经落叶的杨树，孤零零的。不远处，一处黄土的凸起，他愣神的发着呆，那是两座新坟，还可以清晰的看清。
“哥，我们回去吧！等收拾好，我陪你一起去看爸妈。”林瑶的眼里一片湿润，这么久的时间，她再见到还是会流泪。
林瑶知道，哥哥嘴上不讲，其实心里比她更在乎。
细想下，若不是有苏伊柔和沈倩倩陪着，她肯定会整日里陷入对亡父母的思念中，整日以泪洗面。
林潇想着倒是十分感激被他遗忘的两人。
他点点头，看着身旁懂事的妹妹，强装着微笑，摸摸已经挺高的小脑袋。
“走，回家！”
一抹阴翳的心情，林潇换了个愉快的心情，带着久违的熟悉感迈向了属于自己天地。
“哥哥，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声不吭的回来？”林瑶虽然知道不应该问，但还是忍不住。“伊柔姐和倩倩姐她们会伤心的。其实你知道，她们两个人都喜欢你。”
“瑶瑶，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我也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告诉她们，朋友？同学？还是别的？”林潇沉默一下还是决定回答她。“你说的我也曾考虑过，只是--伊柔的爱我承受不了，沈倩倩的爱我没办法回应。”
“终究，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才对。”
“哥，你还爱伊柔姐对不对？”林瑶跟他自小就感情很好，哥哥的心里事她多半猜得着。“是因为你爱伊柔姐，所以你没办法接受倩倩姐。但如果没有伊柔姐这道坎儿，或者说你从来没有遇到过伊柔姐的话，你就会选择倩倩姐，对不对？你也喜欢她，只是因为你先遇见了伊柔姐。”
“......”
林潇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在某些程度上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所以他沉默了。
沉默，算是默认。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你觉得重要的东西，她们两个都不在乎。一切都是你自己给自己的负担！”林瑶知道林潇会反驳说苏伊柔的家人在意，所以在他没开口的时候就继续说道。“哥哥，就像我们俩一样，以后你不要总坚强的觉得你应该为我做这些。因为，在我觉得，我应该也为你做些什么。”
“至于伊柔姐她们，就算你们不能在一起，也可以做朋友嘛！大家讲清楚不就好了。”
“瑶瑶，你能长大，我很开心。但我没办法跟她们讲这些，也不可能这么直白的跟她讲明白。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慢慢的疏远，让伊柔慢慢的淡忘我，因为我们--只是过客。”
“过了这几个月，上了大学，谁还会记得这段时光？”林潇慢慢走着，情绪有些低沉。
“那......那如果在你们高考完，上了大学之后，有一个人还是那么喜欢你，你是不是就愿意接受她呢？”林瑶鬼灵精的样子倒是让林潇心里猛地一惊，他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更怕她突然跟谁很要好，好到“出卖”他这个哥哥。
不过，讲到底，林潇知道她只是希望有个人可以陪自己。
“你没告诉她们我们家在哪儿吧？”林潇突然一愣，本能的问道。
不过，就在他问出口之后就清醒了，就算是知道了，她们又怎么可能会愿意来这里找他--虽然他心里有一丝侥幸的期待。
“当然没有啦！”林瑶被这么一问，立刻否认到。
两人说话的功夫，走到了自家门口。
林家在村子的边缘，距离公车站还比较近，而且出门就可以望见林父的坟。
这一点，让林潇心里多些安慰。
两人打扫卫生的功夫，门外便有了动静。
“潇潇？瑶瑶？”林奶奶推开门，询问着里面。
“奶奶！？”林瑶看到奶奶来了，立刻迎上去，见到亲人的惊喜冲淡了一切。
“真的是你们俩啊！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我好去村口接你们。”林奶奶看着孙子、孙女脸上乐开了花。“电话里不是说还要等两天再回来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林潇怕林瑶说漏嘴，把自己打工的事情说出来，上前解释道。“就是感觉快过年了，想早点回来，帮您置办年货。”
“家里没什么要你们操心的。倒是你们俩在外面，你伯父一直都担心，打算要你伯母或者我去照顾你们俩呢！要不是看你们过得还不错，而且家里的事情挺乱，我早就去陪你们了。可是苦了你们俩了。”林奶奶看着两人，解释道。“潇潇，你们俩一会儿去你伯父家吃饭。”
“嗯，我和瑶瑶收拾一下房间就去。”林潇点点头答应。“好久没住了，挺乱的。您先回去吧！”
“好，奶奶就不碍你们事儿了，忙累了就休息会儿。”林奶奶帮着他们拾掇了会儿，起身离开。
“对啦！我让你伯父给你们搬了些取暖的煤，就放在院子里。”
“嗯，我知道了。”
……
“叮叮~~”
手机的提示音不停的响着，原本关机的手机刚刚开机就来了好多条信息。
几十条信息中，有未接来电提示，还有几条是来自苏伊柔和沈倩倩的。大概意思都是询问林潇去哪儿了，他家住哪儿，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问题。
林潇看看，并没有打算回复她们，然后收起手机继续收拾着家务。
……
当天的早晨，苏伊柔和沈倩倩都去了咖啡店，只是刚刚进门就从桃子姐那里得知说林潇已经回家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都是猛地一愣，她们怎么都不会明白林潇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她们才真的清楚，原来她们和林潇之间竟然会这么的陌生。在他离开之后，她们竟然连去寻的方向也没有。
有那么一段日子，两人都是恍恍惚惚、神不附体的觉得整个世界里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不过，苏伊柔和沈倩倩都是那种有着强大自控能力的人，她们的自制力超乎平常人。所以，没用两天就可以将心思放在学习上，继续为开学后的一模考试奋斗。
而林潇在家里却并没有她们两人的那种纠结。临近年底，农村多半还是跟城市一个样子——准备年货、走亲访友。他没有那么忙，父母走后就更不忙了，一天学习累的时候会在夕阳下由林瑶陪着在乡间树林的小路上散散步。苏伊柔她们联系不上他，他们也没有想着去打扰她们。
只是，回来几天后，临近年底的时候林枫和林曦他们知道了林潇早已经回来。
第二天的早晨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林潇家。
“潇子！？”
“林潇！？”
农村，尤其是年关将近，几乎很少有人会在太阳刚刚露脸就早早的起来，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少有的光景睡懒觉。
林潇早就已经起床了，此刻正在桌前看着昨天晚上留下的习题，屋里的火炉已经点着了，正在煮着粥。
林瑶还在被窝里回味着晚上做的美梦。林潇怕林瑶起床时会冷，加上一直以来早起的习惯，所以天刚刚亮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切。他解完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门外恰好响起了林枫和林曦两人的声音。
林潇赶忙起身，出来院中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过，刚刚出门就看到兴奋的两人。
林潇脸露喜色，看着老友。
“你们怎么来了？没在家复习啊？”林潇一边开门，同样欣喜的开口问道。
“还能天天复习吗？倒是你，回来这么多天竟然不告诉我们，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啊？！”林
枫见到林潇确实已经回来了，心中开心的不得了，嘴上却依旧带着责怪。
“就是，林枫说的没错！我看你是把我们忘了吧！”林曦在一旁噘着嘴稍有不满的附和着，只是心中的欣喜自然也不会少于林枫。
“这不是怕耽误你们学习吗？开学就要一模考试了。再说了，大过年的你们也肯定有不少事要做，我怎么能再给你们添麻烦去呢！”林潇打开门让他们进来，解释着。
“一天的时间总还是会有啊！倒是你，整天闷在家里真的能学习吗？”林枫有时候真的很佩服林潇的沉得住气，他自问自己没办法做到整天在家刷题，但是他相信林潇可以。
“还好吧！下午的时候会和瑶瑶一起出去逛逛，倒也不是很闷。”林潇淡淡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你们俩准备的怎么样了，一模考试有信心吗？”三人走进屋里，林潇让他们俩坐下，自己给他们倒了杯水问道。
“难啊！”林曦毫不掩饰的说道。“你也知道，咱们学校可是凝聚了圣城市几乎最好的生源了，我可不敢说有什么信心脱颖而出。”
“不过，我想你肯定会再创新高。”
“我可没这么乐观，我看了最近这几年的一模题，还有一些省城市一模的试卷，总体来讲都是向新题型过渡。高考的改革今年也会是重点，所以我们本市的一些试题就有些赶不上趟了，我建议你们俩也注意一些沿海城市和省城的试题。”林潇坐下来，静静的分析着当前自己的一些想法儿。“这次的一模估计也会与新高考改革相挂钩，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看重一些，高考估计也会向这一方面倾斜。”
“哈！我觉得也是，这几天做的题都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有些hold不住，力不从心啊！看着的时候有思路，一旦做起来的时候又漏洞百出，整套试卷也得不了多少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原来试题在创新啊！”林枫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灵光一现想起了自己这些天来的一些情况。
“对，出题人给我们了一种错觉，感觉很简单，但是又不得分。”林潇点点头解释道。“这就是最近来说的试题的创新。”
“诶！听你们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我也遇到这种情况了，尤其是前几天我做题都几乎要崩溃了。原来是因为那些题跟我们平时做的题的思路有差距啊！”一旁的林曦也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兴奋的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
“嗯，就是这个样子。”林潇一边说一边起身从写字台上拿了几套试卷给他们看。“这是我这两天做的理综试卷和数学试卷，你们看看吧！”
林曦和林枫接过林潇手里的试卷，仔细翻阅了一下，整套卷子都是红笔和其他颜色的笔做的笔记以及错误点。林曦看了一遍终于想起了翻到正面，只是看了一眼，她就忍不住叫了出来：“什么？！215分？”
“这套理综卷你才做了215分？！”这怎么能不让她吃惊。
林曦可是清楚，理综和数学可是林潇最拿手的科目，凭着这两科来说林潇就完全有与省重点高中的学生一夺高考状元的资本。
但是，他这么优势的两科竟然才得了这么点分数，林曦怎么能不吃惊呢！？
“嗯，那是我第一次做他们试卷得的分数，第一次我也觉得还算简单，不过谨慎过后还是发现踩分点错了。”林潇解释道。“做了几套之后情况好转了许多。”
“嗯，是好转许多。”这时林枫接过话来。“我这边的卷子多半都是280分以上的，数学也能保持平均分在145分以上。”
“什么！？”
林枫刚说完，林曦却更惊讶了。
林枫则见怪不怪了，他跟林潇做同桌也有些时间，这样的水平才是林潇该有的。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跟林潇的差距，他做不到他的那种淡定、从容和沉着，所以他心里更多的还是为好友高兴，不由微笑的说道：“看来你已经找到节奏了，这样子接下来的‘仗’倒是好打许多了。”
“才不，我可没有这么乐观的看法。”林潇摇摇头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前两年的题目，单单是这种题目的创新就已经看出他的难度来。今年是高考试题改革的重要的一年，我可不相信我们面临的高考会比这些模拟题要简单。”
“可是，老师不是说过，模拟题一般都是要比高考题难一些吗？”林曦对这话可就有点听不懂了，她表情凝重的插嘴道。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是谁能保证没有例外。凡事都要多想一步的好，不然到时可就是我们作难了。”林潇的性子还是偏于沉稳，对于大多数人忽视的东西，他总会多想那么一步。
“嗯，潇子这么想倒是应该，一切都要往坏处想才会得到好的结果。”林枫点点头赞同的说道。“诶，我觉得我们要不要建一个学习小组，这样子的讨论可比我一个人在家里闷头闷脑的学要好多了。”
“对对，我觉得也是。就是不知道学霸带不带我们了？”林曦听到林枫的提议自然十分赞同，转而含笑说道。
“原来在你们俩的眼里我那么的不接地气，看来我是要反省一下了。”林潇笑着打趣，站起身去看炉子上的粥，加了一铁铲煤然后又叫了林瑶起床，回来才继续说道。“我这里除了离你们那儿远点儿，什么时候想来的话就来，随时欢迎。就是我不知道年后要什么时候回去，回来之前我跟老板讲过完年待几天就回去。”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算继续打工啊！”林枫有些看不下去了，林潇的这种淡定他是终于忍不住了。
“我觉得一切如故还好点，突然就没了忙碌的感觉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所以就没有跟老板辞职啊！”林潇摆摆手丝毫不在意的说道。“行了！我说你们俩这大早晨的就跑来，一定没吃饭吧！？我这儿虽然没多么舒服，不过暖烘烘的还算能待着。粥也不少，一起吃点儿吧？！”
这个时节早起的人只有生意人，卖早餐的倒是有，但是他们却本是想着一会儿回家吃的，所以还没来得及吃饭。
林潇的邀请自然也是实心实意，犹豫了一下两人点点头道：“那可就叨扰了，我尝尝你的手艺了。”
“……”
四人围在桌前说说笑笑吃着早餐，这样轻松愉快的早餐他们四人都觉得很难得、欢喜，所以一顿简单的早饭竟是吃了许久。
早饭过后，林潇三人还是围坐在炉前谈话，处在这个年纪的男男女女多半聊得是人生、理想，还有就是他们对开学一模的探讨，以及林枫、林曦两人自己当前的学习情况，所以伴着暖烘烘的空气，轻松愉快的氛围，三人聊起来自是没有些时间意识。
直到中午快要过去的时候家里才有人来叫，林枫和林曦两人这才离去，活跃着的气氛这时才慢慢的消散。
之后的几天里，林曦和林枫两人遇到问题的时候就喜欢往林潇这里跑。他们三人成立的学习小组互帮互助，其实多半是林潇帮他们两人罢了。
不过，林潇倒是因为他们俩经常的来访增添了更多的趣味，偶尔轻松着也可以学习倒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日子在几乎所有的高三党中穿梭，大部分的学生还是屏息以待即将到来的市统考。
苏伊柔和沈倩倩这段时间里自然也是牟足了力气要在市统考一展身手，只是苏伊柔每次静下来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后悔着自己不应该在那之后还跟季慕云纠缠太多。她知道，林潇虽然嘴上不说，脸上不显什么，但他心里很在乎这一点。
想着想着，苏伊柔觉得林潇之所以一声不吭的离开多半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的，而越到年关家里却越是感觉着清冷，想到这里她总会趴在桌前默默的流着泪。
……
大年三十的那天，林潇帮着林奶奶一起还在准备着年货，鸡鸭鱼肉买了过油，炸干，储存，这是多少年来中国传承下来的。
林奶奶从两天前就开始忙活，忙完大伯家的又帮着林潇忙。虽然大家在一起过年，但是林奶奶还是想着单独的给林潇他们做些东西屯着，至少不能让孙子孙女饿着，同样也可以热闹些，让他们少些因失去父母而痛苦的感受。
这是没有父母之后两人过得第一个春节，虽然两人总会觉得少些什么，但以后总是要习惯的。世上的可怜人又不只是一个。
临近春节的时候林伯伯家的堂兄也赶了回来，二叔去世的时候堂兄从老远的地方赶回来，对于堂弟的遭遇他心里也很难过。
这次堂兄带回来了女朋友，一家人在一起又热闹了许多，所以林潇看着妹妹一副无心的开心样也乐得自己再去安慰她了。
除夕的下午，他带着林瑶去不远的坟地上看过父母，他们一起说了会儿话，直到太阳完全消失之后才起身离开。
一家人闹闹腾腾、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除夕，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年了，也将会是决定他十多年学习生涯的一个新的一年。
对于新年的期盼，他们全家人共同的愿望应该就是林潇可以在新的一年里取得一个好成绩，而对于林潇近期来的表现，他们这个愿望更加的强烈。
吃过年夜饭，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林潇和林瑶才回到了家里。
林瑶说要守岁，她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林潇便陪着她在电视前，在火炉边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只是还没一会儿，林瑶那兴奋劲儿一过，她就趴在沙发上打起盹儿来。
林潇看了看迷迷糊糊的妹妹，起身将她抱起，放到她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里竟打开了好久没有动静的手机。只是刚刚开机就接到好多条短信，大多都是提示未接来电。
他粗略的看了一眼，这几天的未接来电已经近百，而电话的来源多半是两个手机号，沈倩倩和苏伊柔也多半是问他去哪儿了。
看了看，他连开始准备给她们发些祝福短信的想法也淡了许多。
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必要的消息，准备睡觉的时候，一个提示音响了起来。林潇打开手机，是一个熟悉的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林潇，我的爱人，你究竟去了哪里？你离开的这些天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痛苦，不然你一定不会愿意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哪怕给我打个电话也好。
当我知道你离开的时候，绝望的感觉让我知道自己做了多么错误的事情。我想你一定在埋怨我不告诉你那天的事情，但我真不愿意让它困扰到你，因为我们俩的感情如今变得这么脆弱。我爱你，爱你那么深。时时刻刻都在害怕你会因此再离开我——可是你还是离开了我。
就要到新的一年了，亲爱的，新年快乐！永远爱你的，你的伊柔。
林潇早就想到苏伊柔和沈倩倩会给她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只是他从没有想过苏伊柔会跟他讲这么动情的情话，即使只是一条信息。
可他还是能够想象到，苏伊柔的感情经历了什么。她还是那个叫人担心的“孩子”。
这条短信让林潇冷静好久的心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想立刻给苏伊柔打个电话，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手里的手机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电话却拨了出去。
虽然相识，相知，相恋这么久，但如今给她打电话，林潇整个心还会提到嗓子眼儿。
突然间他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打通电话要说什么？
或许，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电话响了两声，一直无人接通。
慢慢热起来的心又迅速的冷了下来，原有的激情也消失殆尽了，他有了退堂鼓的意思。
“嘟！嘟！”
两声提示音之后，林潇兴趣索然的挂掉了电话，重新躺回了床上。
脑海中浮现出她和季慕云一起的场景，他想着他们两个才是天生的一对，自己只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炮竹乱响，村子里的人们都在这一刻醒了。
林潇知道已经十二点了，新年来了。
他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微笑着，微笑着迎接新年的到来。
“铃！铃！”
“喂，您好！？”林潇毫无意识的拿起了床前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他竟然忘记将电话关机了。
“呜呜~~”
电话的另一方没有说话，只是传来了模糊的呜咽声，但就是这个模糊的声音让林潇立刻的清醒了过来。
他想立刻挂掉电话，但是手却不听使唤，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听到这个声音，期待她会讲话。
“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下就走？为什么不回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多么孤独？你真的这么狠心让我一个人度过这个新年吗！？”哭了好久，苏伊柔才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一泄如注。
“......”
林潇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来告诉你......我想，我在你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在我心里重不重要是我说了才算的，你......你凭什么离开......”苏伊柔说着说着就感觉心里委屈非常。“凭什么……凭什么说走就走……”
“......不说这个了......新年快乐！”林潇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只能转移话题。
“......新年快乐！”苏伊柔委屈的答应道。“你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联系到林潇她已经足够开心了，一时间幸福弥漫在心中，撒娇的说着，而林潇虽有不适应，但还是同样幸福着。
不过，酥麻中他还清醒，于是模棱两可的淡淡回道：“还没决定，应该开学的时候吧！”
“啊？这么晚啊！”一听林潇要临近开学才会回来，苏伊柔心里不免又有些不舒服，灵机一动说道。“林潇，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吧！我去找你好不好？”
“......”林潇沉默了一刻却还是拒绝了。“我家距离城区还有好一段距离，你不用费力来找我，等我回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嗯......那我不找你也行。每天晚上你要给我打个电话，或者我打给你，可以吗？”苏伊柔又回到小孩子的样子，大概也只有在林潇的面前她才会这么任性，也只有他见过这样的苏伊柔。
“......”
“哎呀，好不好嘛！？我都已经尽可能不打扰你了，可是......可是你也要理解理解我嘛！”苏伊柔见到林潇有些犹豫便进一步撒娇道。“我真的很想你。”
“嗯，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打给我吧！”对于苏伊柔的要求，林潇无法拒绝，思量一下说道。
“嗯，你早点睡，晚安，亲爱的！”
说完话，不等林潇反应，苏伊柔就直接挂掉了电话，小脸彤红发热，甜甜的望着窗外的烟火，她还是第一次发现新年也挺温暖。
林潇一愣愣的不知所措，感觉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直到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了。
那天挂掉电话的时候他是多么想一个人跑到荒野中冲着城市的方向叫苏伊柔的名字，不过理性还是让他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但他清醒的知道苏伊柔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是怎么样子。
现在他才知道他是爱她的，那么的深。
新年的星空闪亮着点点星光，连接起来竟像调皮的娃娃不停的跟你眨着眼。
男孩儿、女孩儿心里怀着不同的心事，又是相同的心事。
那是苏伊柔第一次那么勇敢的表达，也是她少有的试着像沈倩倩那般的主动、热情。
她做了，也知道林潇根本就无法拒绝她。这也坚定了她的信念：林潇是爱她的，而且跟自己爱他一样那般的深沉。
现在的她，很幸福；现在的林潇，也很幸福。
因为有人爱，因为在爱人，所以他们很幸福。
只是不知道这群男男女女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上天从来都不会让俗世的人们这么平平淡淡，风波涌浪才是生活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