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嗷!”
血腥爬虫们的尖叫声和惨叫声不断传出,前方由数不胜数的血腥爬虫堆积起来的虫堆,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声不啃的利巴。
“利巴!你没事吧!”
迭望着前方骇人的虫堆,心急之下,连忙冲了上去。
急切的心情让他的动作有些慌乱,握着光之驱逐的双手也不管什么注意安全了,对着扎实一只只的血腥爬虫持了下去。
光之驱逐的剑尖深深地刺入了一众血腥爬虫的体内,一下子,迭就将数只血腥爬虫杀死,但是这几只死了,周围却还有着更多的爬虫。
血液从血腥爬虫的伤口流出,沾到了迭的手上。
血腥味刺激着周围的血腥爬虫,使它们愈发的狂躁了起来,甚至开始不顾一切地朝着迭的方向涌来,迭一下就慌了。
虽然说之前是救人心切,但是现在他就是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后方十几米开外又有着数不胜数的血腥爬虫,他是根本后退不了的。
“怎么办??”
现在的他已经是进退两难了,前方有着被血腥爬虫压倒的利巴,后方有着可以压倒他们的血腥爬虫狂潮。
这个局面,横看竖看,他们都是难逃一死的,就连迭也忍不住开始懊悔了起来。
如果自己不救利巴的话,就不会这样子,如果跟着珏立一样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恼火,双手像是无处发泄般地胡乱挥砍,将前方涌上来的血腥爬虫们乱砍一通。
而随着血腥爬虫们对迭的渴望胜过了利巴,他也终于从被无数血腥爬虫挤压的困境中脱身,被咬破数道伤口的右手将铁剑交于左手,对着前方的血腥爬虫一砍而下。
“迭,冷静点!”
他的脸上被血腥爬虫咬开了几道伤口,身上不被铁铠包裹的地方,也多多少少出现了血肉残缺的状况。
迭失神地凝视着满是伤痕的利巴,收缩的瞳孔中充满着难以置信。
“利巴?!……”
他面前的这个人尽管充当肉盾吸引血腥爬虫的注意力,被无数血腥爬虫碾压,啃食,撕咬,也不曾发出过一声惨叫。
迭无法想象利巴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主动上前,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怎么样忍住疼痛,不吭一声地忍受着的。
只见利巴回头看了眼身后不停歇朝着前方跑去的珏立,转过头看向迭。
迭手中的剑刃狠狠向下砍去,却张开口对利巴呵声怒道:“为什么要别人做这种送死的行为,他自己却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是我的职责。”
利巴冷静地回应了迭带着愤怒的质问,他永远都是这么冷静,从刚才开始就是这么冷静,一直都是。
“什么狗屁职责,现在我们都要死在这了啊!”迭不管不顾,有些失声地大喊道。
他不曾停下地挥砍着手中剑刃,所言所行都令利巴感到沉默。
“额啊!”
而就在这时,一道剧烈的刺痛从左手感传上迭的心头,这股疼痛使他一时之间忘记着攻击的动作。
右手紧握着的光之驱逐险些坠落,利巴连忙挥舞着铁剑冲上去,欲要从血腥爬虫的嘴下救出失去希望的迭。
迭却冲着他大喊:“你快点走啊!”
他在催促着利巴离开自己的身边,迭很清楚,如果利巴来救自己了,那他们都会陷入困境,且就算救下了,一望身后的虫潮,生存的希望也会迅速脱离他们的脑海,留给他们的,终究只是死路一条。
“别慌!”
利巴的语气有些急促,他连忙观察四周,寻找着刚才珏立给予自己的东西。
“你快点跑啊!”
迭绝望地挥砍着前方的血腥爬虫,身后的虫潮却是近在咫尺,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利巴也不要死在这里。
利巴并没有按照迭所说的话去执行,数秒的搜寻,让他迅速看见了那块掉落在血色土壤上的蓝色棱镜,他便连忙跑去将其拾起。
而迭望着利巴朝着前方跑去,背后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剧痛,他的衣服被粗暴强硬地撕裂,肌肤被割开,血肉被啃食。
咀嚼声和嘶嚎声一同在他身后响起,以他的惨叫为伴奏,绘制出了一副残忍的血肉大餐。
数不清的血腥爬虫挤开前方阻挡自己身形的同类,饥渴难耐地冲到前方试图啃食一口人类的血肉,但是当他冲到最前面张开大嘴咬下去时候,却尝到一口血腥味的空气。
血腥淋漓的后背和外露的白骨消失,只剩下一团摸不着的空气,它们开始互相争夺起了同类嘴中的血肉,以及还未分食干净的同类尸体。
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脱离现场,手持着魔镜的利巴迅速脱离现场,铁剑被他抛弃在血腥爬虫群中,插入地面,串着三只血腥爬虫的头颅,替他的撤离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正午的太阳最为猛烈,但是众人所担心的却不是高温的日晒,而是还未归来的冒险者们。
老龄的树妖如同往常一般懒洋洋地趴在树上,向导已经来质问过她很多次了,虽然她大多以一句“听天由命”来应付,但却没有人比她还要更加心急,她担心着消失在那张嘴之中的两人。
他们能否带回血腥的武器,这貌似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们能活着回来,树妖就已经是要感谢自然之神了。
虽然她也曾想过要进入血腥的通道去看一下,但是却苦于害怕无法回来而迟迟未动,以至于现在沦落到向神祈祷的地步。
虽然看上去有点可笑,但是却多少能给心里带来点慰藉,大概这就是那些愚蠢人类为什么要祭拜并不存在的神明的原因吧。
不过她也并不相信神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以至于在心里做出这种可笑行为之后,便开始了能有一天为抵御克苏鲁而准备着。
神圣之地内外一众嫩绿色的花苞,便是这个行为的开始,而等待,就是她的工作。
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一个全身血淋淋的可怜娃不知道从哪里来到了这里。
树妖赶到的时候,这个家伙奄奄一息地看着她的脸,之后竟然满脸幸福地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树妖……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