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鼻头莫名一酸,绝望的感觉从心底里缓缓升出来,我的手指微微的颤动,想慢慢爬到卢东北的身边,让我没想到的是卢东北突然回过头,如同回光返照一样看着我,他的呼吸变得极为的困难,可尽管如此,他却仍然沙哑着开口说:“正南方……不到十公里的……地狱门……”
我并没有在意他说的什么,这时忍不住大喊了出来:“卢东北!坚持住啊!”
他身上的道袍还在一点一点收缩,我心里如同被一把刀子捅了一下似的,明明现在该躺在那里的人是我……卢东北的表情有些发白,他已经没了任何的动作,平躺在地上的他除了脸冲着我,身体一动不动如同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样。
他的嘴唇微微嗡动,眼里完全没有聚焦却似乎满含着希望,我好不容易匍匐着离他近一些,突然听到他在说话:“听我说……刀哥你……”
我猛然一惊,原来刚才他一直在跟我说话,我的内心十分悲苦开口冲他说道:“你说……”
卢东北脸色微变,看起来像是在压制自己身上的道袍,突然他的脸上通红,因为汗水额头上沾满了灰尘,他似乎是做了很大一番挣扎,只听他缓缓的说道:“法器……分成了两部分……道袍还有……正南方的地狱门……啊……啊啊……”卢东北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发出一声叫喊,我看着卢东北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却无法帮助他,我的心里感到十分的难受。
“刀哥……拿到法器就能回去了……我……我……啊!”卢东北的脸色已经红得不正常,鼻子里也开始流血,我一下想起了张真人的惨状,恐怕他就是这样被道袍给杀掉的,现在……轮到卢东北了吗?再接下来呢?
我心里瞬间感到一阵灰败,我为什么要过来寻找这个法器,我早应该知道的,想要得到我们势必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先是萧炳解,再是妙喆,现在连卢东北都中招了,我无法想象下去事情会发展到一个什么地步……
“卢东北……”我浑身上下使不上一丝力气,卢东北的样子还是那么的吓人,我心里的悲伤狂涌而出,我满心以为这次过来肯定会成功的……
卢东北此时的状态似乎越来越不好,他整个人的脊背拱起,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刺耳,脸庞已经扭曲到变形了,尽管这样,卢东北还艰难的发出声音:“快跑……”
我愣了一下,只见卢东北的脖子勒得有些发红,此时他猛一扭头看着我大吼:“跑啊……它要抢夺……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心里一惊,挣扎着想起来,然而手上腿上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这时候身后突然抄过来一双手,腋下得到了微小的助力后我慢慢站了起来,卢东北看了过来,他的眼睛鼻子全都往外流血,惨白的脸上显得有些恐怖,我被来人扶着边退边看着卢东北,卢东北也静静的看着我,他站在原地并没有跟过来,我知道接下来是他跟这件道袍的决斗了,但是无论如何他的死亡已经无可避免,本来应该死的是我啊……
我捏紧了拳头,眼泪从眼角滴落,总是有人在我面前死去……如果我能保护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留下第一滴泪后,眼眶里聚集的眼泪如同听到信号一样争先恐后往外冒,到最后甚至发展到了泣不成声。
扶着我的人正是妙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然而她一言不发的样子略显得沉重,我现在已经没心思再去管她,妙喆咬着银牙半拉半拽才让我重新开始走。
两人结伴走到墓室门口,妙喆似乎醒过来后就发生了变化,她变得对这个古墓十分的熟悉,带着我东走西走竟然走了出去,到了进来的大铁门处,她回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我,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声音沙哑的冲她说:“我们走吧,卢东北他……他……”
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声叹息,身后的古墓的铁门倏然落下,这一下,你我便是生死两隔了,想着卢东北临走时的怒吼,还有钟老爷子跟我交代的,还有萧炳解当时傻傻说我会保护他们的,最后却是他们一个个保护了我。
……
“妙喆,这次多谢你了。”几天后我总算恢复过来了,让我意外的是这次回到镇子上之后,大家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变化,这让我有些疑惑。
搞不懂这些东西的我跑到妙喆住的地方特意说了声谢谢,妙喆听了缓缓摇头,她那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半天才开口:“我得到传承了……”
我听了脸上不自然的笑了笑:“恭喜恭喜……”
“对不起。”妙喆的声音里似乎少了一份热度,她这一声对不起让我心火陡然升起,我的脸因为愤怒而有些微微抖动,我低着头压抑自己的心火,妙喆突然一下从正面抱住了我,她小小的躯体散发出的热度让我心里一松,皱着眉头问:“你干什么?”
妙喆没有答话,整张脸都埋在我怀里,她抱得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胸前微微的凸起,尽管她穿的是道袍,但脸上还是可以看出来她是个美人胚子。
“你怎么哭了?”我的手抱住她之后突然感到胸前的湿热,低头一看,只见妙喆两眼通红竟然在抽泣,这一下轮到我蒙了,我好像没有说太重的话吧……心里这么想着,有些无奈的松开手想蹲下来安慰她一番。
“别哭……唔!”我刚刚蹲下来准备安慰她,低头抽泣的妙喆突然亲住我的嘴,这让我浑身一震,这这这……这是干什么?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妙喆亲完之后就开始脱衣服,边哭边喊:“对不起!我不应该去的!”妙喆的道袍被一下脱下来,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衣,而且这时候的内衣很是宽大,但是根本挡不住什么东西,我甚至能看到妙喆胸前的两个凸起。
不得不说她这个年龄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虽然在我看来还是个小孩子,但是三十年前似乎这个年龄的女子大多都已经嫁人了吧……妙喆哭得花容失色,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干着急,连忙捡起道袍往她身上披,妙喆也不管我往她身上披,一直脱自己的衣服,等她把衣服掀起来一半露出肉色的时候,我心里一惊一把拉住她的手,皱眉大吼了一声:“你干什么?入邪啦?”
妙喆被我抓住手腕拼命想挣脱,她的头低的很低,都快要贴上她的胸口了,她嘴里不停的喊着“对不起”,我顿时就明白了,她正在为卢东北的死耿耿于怀,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拖累了我们,所以这时候才会想出这个一个招。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叹息一声抓住了她的肩膀,妙喆仿佛吓了一跳,浑身战栗了一下,我看着她开口说道:“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是我们太托大了,卢东北他……算了,你先把衣服穿上,小孩子家的哪里学来的这些歪门邪道……”
我这么一说妙喆的脸立马就红了,低着头看着我也不说话,我也没再理睬她,走到窗户前想起了卢东北跟我说的话,正南方那边是……如果按照三十年后来看正南方好像也是一片空旷啊……
一时间皱起了眉毛开始想着卢东北说的话,身后传来一阵悉索的声音,应该是妙喆把道袍重新穿上了,半天后妙喆突然开口:“那个……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扭过头去,只见妙喆道袍倒是穿上了,头发却是十分的乱,忍不住走过去帮她弄了弄头发,看着妙喆脸红扑扑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妙喆一听到笑声有些娇羞的喊道:“刚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我听了想逗逗她,开口说道:“已经发生了,怎么可以说没发生呢……”“你……”妙喆说着说着突然脸又红了,这让我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良久后,我才正色道:“你的传承拿到了吗?”妙喆听了一愣,连连点头表示已经拿到,我看向妙喆,只见她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就回归如常,妙喆缓缓的开口说道:“传承里的确有些术法,但是并没有攻击性的,而且……这些术法似乎被人撕去了一半……”
“撕去了一半?”我疑惑的问道,妙喆听了微微点头,我却是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妙喆继续开口说道:“那件道袍的确是茅山前辈的衣服,可是不知道被人动了什么手段……”“哦,原来如此啊。”我心里微微一动这么说道。
看着眼前的妙喆,犹豫了一下我接着说道:“你有见到那个胖道士吗?”妙喆听了连连摇头,我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
回去后我一个人住在杨罡没走的时候安排的房间里,让我没想到的是村长突然带着几个村民跑过来就感谢我,这让我一下摸不着头脑,村长的态度不同于往日,而是十分的客气,只听他开口说道:“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师竟然如此年轻,真是失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