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痕顺着门口的墙壁缓慢的朝我过来,屋内的温度极低,甚至可以看到我自己吐出的寒气。
“苟盛,你看好了……”我的心中满是悲凉,朋友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死去,这恐怕会成为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情。
“吱吱吱……”划痕越来越近,声音格外的刺耳,我的身上连牛眼泪这种东西都没带,但是杨百万告诉过我,鬼并不是无法对付的,只要在他出手的一瞬间……
“砰!”旁边的椅子毫无征兆的翻倒,我定神一看,只见地上的菜汤起了一丝涟漪,紧接着就凭空出现了两个鞋印,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突然划痕一停,一道阴风直扑脸颊,我睁大了眼睛,猛的一蹲,我感觉到一股风从我脑袋上吹过……就是这时候!
我站起来往扭过身子朝身后打了一拳,手心的铜钱甚至有些发烫,明明是什么都没有,我却有种打到人的感觉。凭空一声嚎叫证实了我的想法,果然在这里!
我大喝了一声:“受死吧!”
第二拳紧随而至,他的反应似乎很慢,又被我打到一下,这次连墙壁都发出了一声响,我心念一动,拿起旁边小台子上放着的茶壶,猛一下泼了过去,只见墙壁上留下一处没有沾水的地方,而那正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影,手上似乎还带了个钩子。
地上一地的鲜血导致我的鞋子都有些黏地,一想起我脚下都是兄弟的血,我大吼了一声又是一拳砸过去,然而这次却打在了墙壁上。
“在哪里?”我猛一回头,只见屋内的灯光闪动,本就已经破碎的房门“砰”一下关上,划痕突兀的响起,我抬头一看,正好在我头顶,我眼睛一睁,赶紧往旁边躲开,刚才站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刚准备回头,灯突然灭了,我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黑暗里划痕不时的出现,但我始终无法确定他的位置,我戒备的看着四周,两只手拿着格斗的架势,突然一阵风从后面袭来,我眼疾手快回身就是一个摆拳,中了!
地上的瓷碗又炸裂开来,一声嚎叫从身前不远处传出,手里的铜钱此时越来越烫,我甚至都有些拿不住了。
就在铜钱不断变烫的同时,我的腰部似乎也开始发烫……我并没有理会这些,一拳就朝着嚎叫的地方砸了过去……又是一阵嚎叫,紧接着地上的桌子似乎被什么撞得响了一声,我还想追过去,房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我慢慢适应黑暗,只见一道黑雾十分迅速的从房门处准备逃跑,腰部的热度甚至超过了手心,突然一道光急速射出,我甚至来不及去看,只见一个光球包裹着黑雾突然消失,隐约还听到了一声嚎叫……
划痕消失,黑暗里我不敢乱动,不知道那东西究竟如何,过了几分钟依然没有声音。“应该是走了吧……”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突然想起已经死去的苟盛,把房门打开后,借着光线我怔怔的看着屋内一地的尸体……
……回到曾紫铃那已经是第二天了,当我一身鲜血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忍不住捂住了嘴,我一直没有报警,心里的苦楚无处发泄,只能问曾紫铃:“现在西山还可以埋人吗?”曾紫铃愣愣的摇了摇头,不过她告诉了我其他的地方,毕竟她在这行已经多年。
联系好一切后,我用李查德给的钱安葬了苟盛和他这帮兄弟,一共是六人,都死在了这次聚会上……
我觉得很失落,他们的后事全是我一手操办,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亲人到底住在哪里,只好应付了事,好在在金钱攻势下卖墓地的人笑着就接下了这单生意。
我感到一阵悲伤,曾紫铃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都没有接,我的心里突然对这些恶鬼十分的痛恨,带好了一切东西,趁着夜色我又出门了,这个城市需要清理一下了……
杨百万曾经说过,鬼物一般是午夜之后出来活动,除非是厉鬼。
晚上11点多我就待在了一个酒吧,我需要更多的酒精来麻醉自己,来来往往好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端着酒杯,我只是与她们轻轻一碰就扭头不再理会。
我的眼里充满了仇恨,如果那东西还在,今晚我一定要歪宰了他!
随着劲爆的音乐响起,灯红酒绿的场上变得群魔乱舞,突然看到一个熟悉脸孔,是西山公司那个掉了一地文件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出狱后我的记忆变得出奇的好。
我缓缓朝她走了过去,手里端了一杯酒站在她旁边:“你好。”
她扭头看了过来,脸上一副疑惑的表情,显然已经忘了我。我有些无奈,低头看了看手表,刚过12点,我还可以再等一等……
“我以前是西山的,昨天我们见过面。”我开口说道。她似乎非常的紧张,时不时的还朝后看一眼。
我皱了皱眉头:“曾紫铃你认识吗?”这次女孩才反应过来:“你说铃姐啊!哎……你是昨天那个……”我微微点头,她终于想起来了……
“要喝一杯吗?”我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如同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我感到有些奇怪,不喝酒跑来酒吧干什么?
有些扫兴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不喝就算了吧……”刚准备走开,她突然从后面抓住我,我扭头看去,只见她神色充满了不安,弱弱的说道:“喝一杯吧……”
我笑了一下,带着她走到坐台,看了看她问道:“你喝什么?”她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也懒得再问,随手指了指柜台上的酒,侍者立马会意,拿出一个酒杯放在她面前,又缓缓的倒上:“您慢用。”说完后侍者又去招呼别的人。
这时候女孩才扭过头来,我举起酒杯朝着她,她赶紧拿起了酒杯和我碰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说你以前是西山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以前是铃姐手下的,我叫胡一刀。”
女孩听了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开口问道:“你就是胡一刀?”我有些疑惑,我这么出名吗?女孩却接着惊声问道:“你是那个之前处理独立陵园那个胡一刀吗?”我愣了一下,独立陵园?
女孩却喋喋不休的开始说道:“我听说过你的事情,说是有人在那里埋了个小鬼……最后你把这个事给解决了,好多人都说当时老听见小孩哭的声音,这是真的吗?”我有些无语,见她充满希望的看着我只好说道:“你如果认为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她看起来有些激动,紧接着又怀疑的看着我:“不对……胡一刀进监狱了,铃姐之前说过的。”我愣了一下,看着女孩表情变来变去觉得好笑,喝了一口酒砸了一下嘴反问一句:“我就不能出狱吗?”“可是你……”
她还想问什么,我举起酒杯沉声说道:“我不想聊这些,如果你不相信你就当我是个陌生人……”女孩明显不经常来夜场,此时放的音乐让她忍不住要捂住耳朵,听到我这么说之后也举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一时间两人之间沉默了起来。
“我想问你个事情……”女孩的脸有些发红,可能是酒精的缘故。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只要不是关于监狱的。”她连忙摇头:“是关于我的……”我有些好奇,放下了酒杯看着她,只听她缓缓的说道:“你说如果看见一个人当着我的面死去,那个人死后会不会来找我……”
什么意思?
我皱起了眉头,本来让酒精冲散的画面重新凝聚,苟盛嘴里涌着血的画面又浮现出来。看了一眼这个女孩,看她的样子不是故意的。
“这就看什么情况了……”我缓缓的说道。
女孩犹豫了一阵,紧接着开口说道:“你恐怕不会相信,我总感觉耳边有人在跟我说话,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楚,可是当我回头却看不到人……”
听到这里,我察觉到一丝不同的意味来,静静的看着她。女孩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酒杯,脸色有些不安的回头看了看,沉吟了一会说道:“是我的哥哥……我感觉这几天我一直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接着又抬头看着她:“你说说怎么回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一下你。”
“你真的是胡一刀?”女孩疑问了一句。我低声笑了一下没说话。
女孩愣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是这样的,去年的时候,我哥哥出车祸死了……刚开始没什么事情,在他死后两个月,刚开始的时候我感觉东西莫名其妙的被移动,那时候我没在意,突然有一天晚上,我梦到我哥哥说他好寂寞,就是从那天开始我的耳边总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打断了她,问了一句:“那你哥哥都说些什么?说他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