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宁丹的哭诉,潘疯子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大概的了解。原来潘文忠和堂侄潘三保设下陷阱,试图让潘疯子赌瘾复。没想到害人终害己,潘疯子没上瘾,潘老头自己却上了瘾。陷入泥潭不能自拔,先是小赌,找身边一帮狐朋狗友聚赌;慢慢地从小赌到大赌,从小地方赌到大地方。一度成为京海地下赌场的豪客,一输就是十几万。每次回来就赌咒誓再也不赌了,第二天一觉醒,两手又痒痒,忍不住又去赌。整天在赌场,连生意也懒得打理。银行帐户很快提空,潘老头开始典当珠宝。珠宝当完干脆把在京海上千万的别墅也卖了。所有的钱花光后又去借高利贷,不过几天时间就欠债几百万。潘老头天天幻想一夜翻本,以一千万的价格把名下一座年产万吨的煤矿卖给宁丹。宁丹付钱后,又伪造文件以同样价格卖给地下情妇倪倩莲。得二千万现金,上澳门赌场翻本,不想十天不到就输得差点连内裤都当掉。潘文忠号称三十亿身家,最主要的生意不是煤矿,确切地说他是一名煤贩子。
有了副市长干朝东作靠山后,其旗下的煤碳运输公司员工一度扩增至上千名,占据了京海煤炭业的半壁江山。潘老头赌光了身上最后二千万现金后,公司资金链宣告断裂,因为尚欠着银行五千万贷款,加上数百万的高利贷,天天被黑社会追债,潘文忠开始慌。他名下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和两座酒店,但是控股权在地下情妇倪倩莲手里。
倪倩莲一朝现潘文忠染上可怕的赌瘾,很快露出本来的面目。实际上此妇跟潘老头只是逢场作戏,并无任何的感情可言,双方只是互相利用。此妇利用潘老头急着翻本的心理,花小钱办大事,加上身边那两个心肠毒辣的狗头军师锄红和锄药,三女合伙,一古恼把潘文忠在地产公司以及酒店的股权全部蚕食怠尽。自此潘文忠失去利用价值,倪倩莲快刀斩乱麻,跟他断绝关系。
屋漏偏逢下雨,银行现潘文忠成了一名赌徒,手脚麻利地把他列入黑名单。潘文忠想靠银行贷款打翻身仗的梦想宣告破灭。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堂侄潘三保。潘三保是周庄乡副乡长,在镇上也有人脉,以副乡长的身份在信用社弄个几千万应不在话下。问题是潘三保早就被潘叔的疯狂吓坏,早有防备,只躲得远远的,潘文忠到处找不见他的人影,差点气得他吐血。动输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工人已有好几个月没拿到工资,加上黑社会以追债为名天天去公司骚扰。自此,这家煤炭运输公司停摆,公司员工找不到老板,开始闹事。潘老头只好忍痛割爱,以区区三百万的价格把运输公司转卖给宁丹。然后故伎重演,伪造文件把同一家公司抵押给高利贷债主独眼龙。独眼龙乃是京海地下赌城的龙头大哥,有数百名混混为他卖命。
这老头见宁丹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妇人,头脑简单,于是又打起了花西村别墅的主意。这幢别墅现在是宁丹的不动产。此老头靠着老一套办法,伪造房产证,又请出花西村村记作保山,成功骗过倪倩莲的火眼金睛,从倪倩莲手里骗到三百万房款。
到了这个地步,潘文忠却仍自做着一夜翻本的美梦,带着最后的六百万元,南下澳门豪赌。他这一去,算是踏上不归路。回来的时候,他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最后还是他的原配妻子为他收尸。他的原配是老实的乡下妇女,一向唯夫命是从。是以丈夫在外生的所有事她都蒙在鼓里。当她得知丈夫欠了银行五千万的巨额贷款后,精神崩溃,喝农药自杀身亡。他们在美国留学的儿子女儿得知噩耗,匆忙回家奔丧。
这位身家数十亿的富豪,只因一念之差,落到如此悲惨境地,令人唏嘘。他自杀后,一度上了新闻媒体的头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潘文忠的葬礼上,第一次谋面的倪倩莲和宁丹在得知事情真相后全都傻了眼。于是双方找地方约谈,结果演变成一场斗殴。潘文忠把一座煤矿和一幢别墅同时卖给了两个曾经的情妇,给宁丹的是合法手续,给倪倩莲的,全是伪造的。从这里可以看出,潘文忠生前对倪氏恨到了什么程度。
倪倩莲在京海是权势通天的人物,如何甘心吃这种大亏?也不多废话,直接上门,把宁丹赶了出来。把煤矿矿长也撤了,换上自己请来的人。就是这样,倪倩莲还不肯放过宁丹,因为她通过特殊渠道查出潘文忠曾把一亿巨款划入这个女人的帐户。于是怒火更猛,罗织了一大堆罪名,疯狂追杀这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少妇。与此同时,京海地下赌城的龙头老大独眼龙也吃惊地现运输公司还有另外一个老板。于是一怒之下,派出大批手下,四处寻找那个名叫宁丹的女人。
宁丹同时遭到黑白两道的大追杀,走投无路,只好亡命七鹿山,找潘小闲救命。
潘疯子做梦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宁丹姐沦落到了如此地步。这还是小事,关键由此惹下的祸端也太吓人。一边是权势通天的白道倪倩莲,一边地下赌城的龙头大哥独眼龙。黑白两道,无论哪一边,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潘疯子急得团团转,心痛的道:“丹姐,生这么大的事,你干嘛不早跟我说?”
宁丹把眼睛都哭肿了,无力地靠着墙头,苦着脸说道:“弟弟,我是有苦衷啊。你好不容易拜到全国有名的妇科专家谢玄机为师,应该珍惜机会,安心学医。我什么事都跟你说,你就没心思钻研了。等我现老潘跟倪倩莲也有财务纠纷后,怕连累你,更不敢告诉你了。弟弟对不起,我就是个闯祸精,万万不该来找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下山去——”说着爬起就跑。
潘疯子见女人误会,哭笑不得,急上前拉住,劝道:“丹姐,你别误会啊。你是我女人,不找我你找谁去?闯祸的不是你,只怪潘老头心肠太坏。临死也要下绝户计,在你们中间架柴点火,意在报复你们丹姐,快不要哭了,天大的事我替你扛”
宁丹已是走投无路,下山就是死路一条。眼见小潘又一次站出来为她遮风挡风,少妇的心中既感动又愧疚,连声说道:“潘,对不起对不起每次都给你惹来天大麻烦,千不该万不该,贪心不足蛇吞象。我现在才知道,商场的残酷远不是我这种人料得到。呜呜,这么大个烂摊子,又要爹出面收拾了我真没用——”
女人痛心疾,眼里充满了绝望,使得潘疯子心疼不已,只好连声安慰:“丹姐,不是你无能,是潘老头太狡猾太下作。你看,那姓倪的还有那个独眼龙,不都上了潘老头的当吗?越是关键时刻,你越打起精神。现在大敌当前,不是作总结的时候,我带你上慈航静斋避风头去。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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