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
可怜的旅人在游荡,
可笑的战争已打响。
谁拿下了这一仗?
噢,其实都一样。
《祝氏野史旅人歌》
……
公历五零零年五月五日,正午。
远东,某处。
自祝青松一行人离开明河走廊踏上远东之旅,算起来已有一个多月。这一路上累死了不知多少匹马,马车倒是完好无损。
旅程中,沿途的一切让祝青松这个从来没来过远东的“西方人”大开眼界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荒蛮之地。
远在大明帝国时期,远东地区不敌明家的千万铁骑,最终沦为了帝国的殖民地,由几大强权四处收集贡品,并代表整个远东,每年定时向大明帝国进贡。
从那时开始,几乎所有的教育者都开始把远东称为蛮夷的聚集地,祝青松的老师也不例外。
祝青松现在想来,历代教育者的无限贬低,也许正是祝与王两大家族在文化上的一种另类打压。
亲眼所见,永远比口口相传要靠谱。只可惜,除了些胆大的商人,也没有什么人愿意主动前往远东一探虚实。
祝青松并不是主动前来,而是被逼无奈,但从踏上远东行的第一刻开始,他就改变了自己的固有认知。
远东风景宜人,辽阔无垠,形态各异的政权如同繁星点点,大的政权坐拥数座城池,小的政权也许只蜷缩在一个村落。这就使远东各个文化的差异性比“西边大陆”的祝、王两家要大得多得多。
他发现,每走一段路程,沿途的建筑特点和植被类型都大不相同。不同人种的远东人,他们的肤色、长相差异也非常之大。
祝青松在路上还经过了一个特殊的村落,这里村民的长相让他相当熟悉:这里的人们身材高大,皮肤棕黄,五官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远,并且浑身是毛。
他们的外貌特征,简直与百帅亭之役出现的“远东蛮子”如出一辙。
也许是同族不同根,与那些好战的“蛮子”不一样,这个村庄里的居民十分热情好客,硬拉着路过的祝青松一行人进村喝酒吃肉,还送给他们不少马粮。
虽然语言不通,但祝青松等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
言归正传。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座名为“杰黛忒”的城市。
虽然容野本人没有深入过远东,但曾经的旅人客栈处于明河走廊这一贯通全境的交通枢纽,身为老板的他好歹也认识一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
他的朋友中,有一个年纪轻轻就前往远东淘金的探险者,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时间,人到中年,终于赚得盆满钵满。
而这座名为“杰黛忒”的城市,就是容野老友的发家之地。
据容野所说,这位探险者本名叫金日生,但抵达远东之后,为了入乡随俗,他便改了符合远东特点的新名字“肯塔金”
“远东人的姓都在名字后面,你们要想在这里混,最好也整一个远东名字。”容野如是说。
……
容野坐在马车外,哼着小曲儿,拿着缰绳,优哉游哉地驱车前行。
马车里,容心心与祝青松坐在一起,王一鸣单独坐在另一边,他望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正午的太阳直射在马车顶棚上,炙热的光线将马车变成了一个带窗的烤箱。
烤箱里的众人无不汗流浃背,但没一个人下车走路容心心不想接受阳光毫无阻碍地洗礼,而祝青松与王一鸣则是懒人一对,死活不愿意迈开双腿。
祝青松实在受不了这股闷热,直接脱下了上衣,将精壮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加上不断留下的的汗珠衬托,祝青松一身的腱子肉显得更加野性,似乎只需用肉眼就能看出它的爆发力有多强。
坐在他身边的容心心自然将这一幕一览无余,她有些局促不安,盯着看不好,不盯着又忍不住。
在容心心做思想斗争的时候,她的眼珠却自行转动,将目光移向祝青松的腹肌。
几分钟后,祝青松终于看出身边的姑娘的异样,于是出手抬起容心心的下巴,帮她合上了嘴。然后又伸出食指抹了一把她的嘴角。
“咋回事,饿了啊?”祝青松问。
容心心看得聚精会神,压根没有注意到祝青松的动作,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又羞又急。
“你别碰我,一身汗!”容心心一把将祝青松推到王一鸣身上,“跟个火炉一样…”
祝青松倒在王一鸣身上,一脸委屈地说道:“我这不是看你流口…”
小脸红扑扑的容心心闻言,立刻伸手堵住祝青松的嘴:“那是汗!”
马车之外,坐在驱车的容野笑呵呵地听着身后的动静,他拉开身后的帘子,打断了祝青松与容心心的对话,并将手指指向远处的一座城。
“应该快到了。”
终于,经过一个多月的漫长旅程,祝青松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于是,他探出头来,顺着容野的手指望去,看见的东西让他无比震惊。
祝青松看向远处的那座城,这座城的城墙十分高大,但让他震惊的不是城墙的高度。
“那是……树吗?”
真正让祝青松惊掉下巴的,是那一株闪着绿光的参天大树,大树耸立在城中,被高高地城墙遮住部分树根,但裸露在外的高度,几乎比被隐藏的那部分高出三倍还多。
这座大树只用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撑起了城市上空的一片苍穹。
据他的初步观测,这株大树至少有五百米高,其树荫的覆盖范围绝对千米有余。
阳光透过树叶后,竟然被分割成无数绿色的线条,无数根翠绿的线条就像极光一样,铺满了整座城市的天空,堪称奇观。
随着逐渐马车的接近,祝青松终于看清了这株树的庐山真面目。仔细观察一番之后,他发现不仅是树叶,就连树枝与树干都通体翠绿。
容心心也被眼前的翠绿巨树镇住,毫不避嫌地趴在祝青松那光溜溜的背上,满眼痴迷地盯着前方。
“爹,你来过这吗?”
她的父亲容野望着越来越近的巨树,摇了摇头:“从前都只是听老金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株翡翠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