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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世间风雪来时的默然

关游记 武巛 2435 2024-11-19 07:26

  德诺尔的黄昏扯散了拉斐德大街的热潮,匆匆作别的人们还未来的及约定明日相聚的时间,银甲盾剑的教廷执法队十人为阵,庄重又虔诚的从提罗斯大教堂出现。

  转过街角坎库史密斯的铁匠铺,再行数步,靠近左手边的就是圣耀城唯一鱼龙混杂难以管制的地方菲克拉酒馆。

  此时若有人在门前驻足静听,往日喧嚣纷杂的酒馆,却隐约只传出一个人的歌声,如号如誓:

  “龙御云甲,摄狄戎,王于兴师扫四方。修兵戈,别我故乡。

  龙唤惊雷,震寰宇,王仪擂威战萧邦。趟尸海,别我泽乡。

  龙聚忠魂,退魍魉,王寝渊海役鬼将,抛凡身,别我梦乡。

  埋骨何须忠魂岭,王旗所在皆同乡。”

  歌声落下,众人还未及遐想猜测,红脸的坎库史密斯抖动着掩埋了半张脸的胡子大笑:“旅行者,这就是东方云帝出征的行歌?我仿佛看见莫莉莉大婶,在格伦桑角斗场面对银甲剑士拎着口袋,叫卖她那可怜的旧革皮靴。”

  浑不在意的神情和张扬的态度,表明眼前的旅人和他的表演并没有引起坎库过多的关注,仿佛只有手中不多的红杜兰酒和穿梭在酒客间秀色可餐的侍者,才能接纳他贪婪的目光。

  “坎库,收起你在猪猡尾巴下的嫩花里搅拌过的舌头,悠久的东方和北边的彩雾森林一样,都在劝告众人神秘领域的危险无处不在。”

  德诺尔拍卖场执卫队威凯贝波接着说到:“旅行者,尽管你带来的歌声晦涩难懂,但东方云帝在四百年前,那场灾难般的战役后就封国戍边,已经很久没有消息流出了。”

  威凯贝波稍作停顿,又带着疑惑的口吻问到:“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这首行歌。”

  酒馆中央的青年踢了踢正在脚边翻找口袋的仆从,上前端起刚才还未喝完的麦酒,晃动的杂质在他深邃的眼神中沉浮。

  青年举杯示意:“贝波先生,南边的兽人虽然总是野蛮骄纵,但兽人先知的智慧同样令人敬仰,我曾有幸在他身边听到过这首曲子。”

  坎库史密斯突然从侍者的身上收回目光,转尔盯着青年不可置信的大叫:“嗨,小子!这不可能!南边那群未开化的走兽和圣耀城相隔半个幸天大陆,更何况中间还有吃人的魔鬼深渊,即便你长着龙鹰的翅膀,也不可能从南蛮飞到这里!”

  此时的仆从已经在腰间的口袋里,终于翻出一把铜币,它爬上吧台前的长椅,目光刚好触及后方酒架上的红杜兰酒,舔了舔嘴唇,扔下铜币匆匆爬下长椅躲在青年腿后。

  “很荣幸能在圣耀城遇见各位,我是旅行家林卓别,接下来我将会在圣耀城停留一段时间,”青年无视了坎库夸张的语气和拙劣的表演,“今夜的故事到此为止。”他身体稍前倾,以手扶胸作别出门离去。

  当菲克拉酒馆的大门从身后关上,一瞬间的寂静让主仆二人短暂的怔了怔。

  抖动了下阔耳,看起来要填满整个眼眶的眼珠在仆从的脸上努力转动:“哈,我们伟大的吟游诗人迪瑟尔什么时候改名林卓别了?”

  仆从跳到青年身前紧了紧腰上的口袋继续问到:“难道像《艾薇公主的殿堂》里一样,我们的迪瑟尔诗人开始背负上情敌的名字,打算在圣耀城的大主教面前招摇撞骗?”

  “我的财政大臣拉特?马特?请叫我主人,或者你也可以称呼我博学多才智勇无双英姿非凡的关大人。”

  自称关大人的青年扯了扯兜帽,又紧了下看不起来并不保暖的素麻大衣,错过执法队巡逻的路线往东走去,同时一边开口说道:“这里可不是树穴矮子的巨幕森林,保持神秘、警惕和适当的欺骗可以让我们活得久一点。”

  “那特!是那特!守护使大人的脑子难道只能媲美会滚动的石头人?”

  那特甩动这小腿跟上青年的步伐:“你先前讲的可是跟李公爵的歌女,用一首的曲子做交易学会的云帝行歌,居然用兽人先知做幌子,听着,谎话连篇的家伙,你最好现在讨好我,否则下次回到万兽林的时候,我会将今天的事情如实告诉先知。”

  “那特,先知可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不过明天我可以请你在菲克拉酒馆喝一杯,当然,前提是我们还有足够多的钱。”

  那特晃了晃腰前的钱袋,想着一路跟着这满嘴鬼话的青年,从生活了十几年的巨幕森林被他拐带出来,一路上遇到村镇就要贡献自己的小钱袋,荒郊野岭相依为命的时候还要给他做饭。

  呸,什么相依为命,是那特大爷钓鱼打猎收集食物养活着他啊,除了他那奇怪的纹章不至于提心挑担的睡在野外,那特大爷的心酸就像树穴族族长的胡子攥在蒂可可公主的手上一样。

  “嗨,听着,我们的钱可不多了。”那特又晃了晃钱袋:“不如我们今晚就住在城外吧。”

  “不要以为提罗斯大主教的执法队都是一群蛀虫,难道你希望我们明天因为在城外留宿的罪名挂在仲裁架上?提罗斯大主教可不会像他的肚皮一样宽厚。”

  “这是什么奇怪的律法?难道也在‘提罗斯床梦十律法’里?”那特仰头看了下灰蒙的天空,稍作回忆:“你昨晚说过的条条律律里,似乎有这一条,那时候为了在你手里救下最后一块烤灰兔,又哪里还记的下那么多。”

  不久后,二人在圣耀城东南角一家名叫‘甜蜜的家’旅店门前停下,盯着眼前的牌匾,青年眼皮直跳,低不可闻的说了句;“我讨厌恐怖故事。”

  十分钟后,青年从那特手里抢过钱袋,在那特愤怒的注视中快速的扔下1银币,又数了50个铜币仍在柜台前,支付了半个月的住费拿上钥匙朝着二楼走去。

  进入房间,略微腐朽的味道和干净整洁的环境让他稍作满意的点点头,走到窗前放眼望去,欲渐低沉的天空压迫着城市的灯火,偶尔响起猫头鹰的叫声也显得惶恐不安和短促。

  出神许久,青年回头看见卷起被单喃喃自语已经睡去的那特,上前灭了烛火,在那特怀里轻轻扯动下被角,进入来到圣耀城的第一个梦乡。

  将近子时,万籁俱静的城市朦胧中看见,一瓣雪花滑落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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