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倒好,空拳白手与御前三丁二人也不得空闲观战了,如潮水般汹涌的黑衣武士朝着他们杀了过来!
黑衣武士宁无二在十年前就已经感受过了,他们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他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只听任自己的领导命令。
然而,这些黑衣武士不过是让这一片已经狼藉的竹林再填上尸体罢了,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为镰仓霸分担重担,缓和压力。
‘东瀛的、张狂、强胜、罗威,你们四人为我们护航!不要让这些喽啰干扰到我们!’莫薇道长即可下令,让队伍不属于五岳剑派的四个人站出来,抵挡黑衣武士,为他们这些老前辈营造发挥的空间!
五岳剑派在千年前就是联盟,他们每一代,最关键的五人结合在一起,就可以并肩天下最强者。
其实是素盏鸣的介刀,杀人最为快速,加上他无处释放的仇恨,抹杀黑衣武士就跟割韭菜一般简单。
黑衣武士尚不知道,眼前这位杀得最狠的,就是一向很照顾他们的总统领!
不过张狂、李强胜以及罗威三人也没有丝毫落下风,这三位中土来的不速之客,把这里当成了屠宰场,黑衣武士根本走不进内圈,冲不到莫薇道长他们的身旁。
莫薇道长等人自然也不是闲着无事,他们在积聚力量,好应对镰仓霸的下一轮勐攻。
五岳剑派在千年之前就是联盟,他们的剑法同根同源,在聚集之时,便能发出惊天之威力,宁无二找到西域之后,他们五位掌门在一起演练过很多次,他们自信其力量!除非新王亲自降临,否则无人可挡!
此时此刻的镰仓霸,宛如一尊魔神,漆黑的罡气环绕他的四周,他脚下的数丈之内都是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有着用不完的力量,源远不远地为他供应,他像是猿猴一般,一个劲地用双拳拍打自己的胸口,而且他脸上中的毒已经被遏制了,他现在跟当年的新王大有相似之处,众人只能庆幸,庆幸他没有学会传说中的‘混元神功’、‘破元神功’!否则别说是为了救出步容,今日有谁敢说能活着走出去都难说!
‘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大的场面,竟有一日在我们东瀛的地界上出现,果然只有中土人才能引起轰动啊!’数十道一模一样的人影出现在竹林里!
只要地上有一位,半空中就对应一位,当遍地都是的时候,人影就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与地面,黑压压一片,粗略计算,应该有三千多位,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说话一模一样,连动作都一模一样!三千多人同时开口,震撼一切!
今日各方神通同出于这片竹林中,周围的群山都在咆孝,在动摇,今日,没有人能善终!
这突兀出现在天空与地面的奇怪之人,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他们直接挡住了一半的黑衣武士,为宁无二等人、空拳白手、御前三丁他们大大地减轻了压力!
所有人都被这么多人所吸引,这三千多人影都长着一张中年人的脸,简单粗犷,身材也不高大,穿着忍者的服饰,他们带着节拍一般同时从手中扔出苦无!
苦无既有射向黑衣武士的,也有朝着宁无二等中土人的,还有对着空拳白手与御前三丁二人的,更多的是飞向镰仓霸那里的!
空拳白手并没有出拳,白羽已经自行地为他挡住了一切,不过他还是伸手抓住了一柄苦无,那苦无在他的手中随即化为粉末,从他的手心里滑落,他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这是传说中的分身之术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能分出三千多分身!’
在十三年前,空拳白手见过宫本忍族的族长宫本武藏,二人也有切磋过,那时候他就见识过这一招‘分身之术’,不过当时宫本武藏只是简单地化出了二十多个人影,与今日三千多,相差甚远!后来传闻宫本武藏已经死在了中土,七位顶尖忍者全部战死,宫本忍族被草稚堂端了锅,后辈忍者被斩尽杀绝,东瀛江湖从两派对立,曾经有忍者来找他求救,他却将其拒之门外。
一是草稚堂实在太强大了,他不愿意招惹这样的大敌,毕竟自己单枪匹马。二是他空拳白手从不跟没有用的人打交道。
这也难怪了,这位忍者,谁都想杀!
到一家独大,唯独镰仓霸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宫本忍族的余孽,躲藏了十年,本王一直没有找到,今日倒自己出现了,这样也就更简单了,索性一并铲除了!’
镰仓霸一拳轰了出去,漆黑的罡气随拳而出,数百个人影连同着他的苦无一瞬间被烧成了灰尽!
从没有这般潮湿昏暗的环境,连最卑微的、最顽强的虫子都无法生存,若是将人放置于此,用铁牢锁住,每日又浸入深水半日,每逢雨水时节,还要遭受天雷之刑,敢问世间,能有几人活下一年?又有几人能活过十年?
困神渊是自然之力集聚而成的天然封印,被关在这里的人不再是与自己的仇家作战,他们要面对的是天地万物,古往今来,纵使你武功高强绝顶,也不可抗衡自然。
玉灵、陆游原、德昭女皇、步渊亭、德芝郡主等等,这些人影又在这一刻浮现在他眼前,日复一日地出现,已经让他麻木了。
‘冬。’‘冬。’‘冬。’步容感受着自己越来越慢、渐渐停息的心跳,心跳好像要断了,污浊的水倒灌进他口中,他的神志不再清醒。
‘按理说今日应有天雷之刑,怎么没有来?’步容等不下去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砰!’今日的磨难终于结束了,步容顶着铁牢从深渊中出来了。
十年,三千多个日夜,让他记不清,这是第三千七百多少次的酷刑,反正他习惯了,他从一个畏惧水、不会水的旱鸭子,到现在在水中游刃有余、融会贯通的游水高手,都是拜这困神渊所赐。
开始时步容是不适应的,被水呛了一年,每每到达极限,要被淹死之时,他都会被拉上岸去,他享受着大口喘气、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美妙。后来不一样了,他又开始享受在水中的感受,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他可以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尽情地让自己宣泄,可以更好地磨练自己!
岸边的凛子正在调动机关,铁牢被几根粗铁链子从深水里拉了出来。
还是那个凛子,还是赤裸的步容。
‘今日到了。’凛子依旧蒙着一块黑色的轻纱,只需一阵风,便能将它吹走,她就能在步容面前展现自己的面容。
‘我怎么觉得快了一些?’步容四肢弹开,躺在地上,对空气的饥渴让他几近脱虚。
‘饭带来了,快些吃吧。’凛子催促步容道,她将饭盒递进了铁牢里,今日的她,心神不定。
步容已经不记得怎么用快子了,他勐地爬起来,依旧像是一条路边的野狗一样,抓着饭,狼吞虎咽,伙食很好,只是他忘记了菜的名字,他喜欢吃就行了。
看着步容这样,凛子又落泪了,她一只手轻抚着步容花白了一半的头发,一只手轻拭着自己的眼泪。
每当步容抬起头的时候,她复杂的眼神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