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正跃下楼去,想要从黑衣武士的尸体上拔出一只暗器。
却被素盏鸣制止了,‘小心有毒!’
午正赶忙收手。
‘中有圆孔,四方各有利刃,是不是?’大火遮蔽了素盏鸣的视线,他还没有来得及跳出去,便问道。
午正低头一看,果真是这样的,‘是的。’
素盏鸣终于带着日高从楼梯上越过火势跳下来了。他对午正介绍道,‘这叫苦无,是宫本忍族的专用暗器,它锋利无比,出手后更是速度奇快,又极其隐蔽,往往能杀人于无形。上面基本上都是抹了致命的毒药,触之必死!’
午正这才觉得侥幸,‘原来真的是宫本忍族的人!’
大火越烧越旺,烧着了大殿的小半边,也印红了大殿的上上下下,它的顶上一层已经全部被疯狂的火舌吞没了,不出一会,宫本忍族曾经拥有的这座传奇大殿,将会彻底地消失在火海之中。
‘快出来吧!不然你们这房子都要被烧成灰了!’素盏鸣大声地呐喊道。
有动静了,在火光中,有人的影子,朝着素盏鸣冲了过来。
火光是迎着素盏鸣的,素盏鸣感受到对手的气息,却看不清楚,勐烈的火光刺激着他的双眼。
素盏鸣提起介刀,一刀向前噼去!
‘当!’那人手中的武器特别短,让素盏鸣三人都以为他是用手接的这一刀。随后他又消失在火光之中。
‘嗖!’
‘嗖’
‘嗖!’连续三声,三支暗器从三面射来!
素盏鸣挥刀将暗器挡下,午正也拔刀击开,日高腾空一个侧翻,将将躲过。
‘是谁!快给老子现身!’素盏鸣怒吼道,刚才太暗了他看不到对手,现在太亮了,他还是看不到对手,怎么能不气愤。
‘是苦无。’午正提醒素盏鸣道,他刚才有注意到,自己弹开的那支暗器,是苦无。
‘呵呵,真的是宫本忍族的余孽,今日我们一并清除了。’素盏鸣冷冷地说道,他向着自己的两个伙伴招招手,示意他们二人向自己靠近。
素盏鸣、午正以及日高三人,此时此刻,互相用背倚靠着,他们形成一圈对外的圆,时刻警惕着周围,然后统一步伐,向着大殿外面缓慢走去。
‘啪!’突然,有一根烧得通红的房梁从上方落下,砸在午正的脚下!午正被挡住了去处!溢出的火花将午正右边的衣袖都烧成了灰,若不是他落刀切得快,他整个人都会被烧着!
接二连三又有房梁落下,都是冲着他们三人来的,这绝不是偶然!他们必须要快速躲避,否则定会被砸成重伤!
‘可恶啊,我们被困住了,想办法出去才行!’素盏鸣愤恨地说道,‘明明只是烧了一架楼梯,怎么这么快就烧遍了!’
在素盏鸣三人的身前,突然有火焰涌出!火是从门外来的,有人点燃了大门,火势顺着大风立即就烧了进来。
现在整座宫本忍族的大殿,都被里里外外烧着了,屋顶也被烧成了一片。
不过即使风再大,火势也不可能少的这么快!是有人在外面纵火了!
吃人的火焰已经将素盏鸣三人包围了,他们看到有无路可逃的老鼠,被活生生地烧死,黑衣武士的尸体,也都被吞没了。
他们就像是处在一座被大海包围的、快要沉没的孤岛,时刻感受着被海水吞噬的恐惧!
‘我们真的会在这里被烧死吗?’日高恐慌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素盏鸣急躁地回答道。
‘我们上楼去!’午正突然提议道,他指着供香台的方向,屋顶虽然被烧着了,但那里是背风的方向,还没有被烧到。
‘去哪干嘛,我们又翻不出去!不如干脆冲出去!咳咳!’日高被大火呛了口鼻,感觉快要窒息了,可是当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又有一段房梁砸下了,又砸在他们的身前。
周围的火焰越堆积越高。
素盏鸣擦了擦自己脸上被熏烤出的汗珠,咬紧牙关,‘走!’
素盏鸣是三人又回到了供香台,他们脚下这摇摇欲坠的地板,是这座大殿中最后的一片绿洲。
只见午正一拍台面,举起台上的骨灰坛,大声地呐喊道,‘我只说一遍!要是这火再不停下,我便一下砸碎这骨灰坛,烧死就烧死是了!有什么好怕的!’
大约两三个弹指之后,大火骤然间停下了,风也停了,这一切,都是在一瞬之间。
大殿之中重归黑暗,一片压抑而又沉寂的黑暗,老鼠‘吱吱’的乱窜声又响起来了。
日高虚脱了,他瘫坐在地,被大火熏出来的汗珠与泪水齐齐流下,他大口地喘着气,又贪婪地吸着气。
素盏鸣低着头,双手撑在供香台的台面上,双目紧闭,脸红到了极点。
暗中又有人说话了,‘火明明是你们放的,怎么用来威胁别人?’
‘怎么会这样?’午正喃喃自语道,他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火焰?连那妖风都不曾出现过,门窗还是在那里,有半掩着的,有全关闭的,有全打开的。
午正用力跺了跺脚,地板上渗出灰尘,是冰冷的温度。他用力地去嗅,也嗅不到刚开始那股烧焦的味道。
午正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他赶忙跑到楼梯口,找到了楼梯扶手上的那一道刀痕,那刀痕是素盏鸣划出来的,他点燃楼梯的时候做的。可是,现在,在午正的眼前,和他的手感下,这楼梯除了扶手上多了这一道刀痕之外,其他的,全部完好无损,哪里有着火的样子。
整座宫本忍族的大殿,都是原封不动的样子,哪里被大火烧过?那楼底下,死过的黑衣武士,尸体还在那里,并没有被大火吞噬。
‘根本没有被烧过。’午正瘫坐在楼梯上,双手抱着头,懊恼地说道。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武林、江湖的气息。
‘障眼之法。’素盏鸣低声地说道,从他跃上供香台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被欺骗了,消失在东瀛十年之久的‘障眼法’再次重现。
日高都蒙了,他揉眼睛揉得手都疼了。
‘哈哈哈!不错,十年前,宫本忍族阵字辈高手陆豪都看家本领,障眼法,这位仁兄,见多识广。’在黑暗深处,有人走向了供香台。那人从楼梯口走了上来,从午正的身旁走过。
‘宫本宇,果然是你!’素盏鸣勐一回身,伸手指着暗中的来者,他从声音中就听出来了,来者是他们草稚堂通缉了十年的宫本宇,宫本武藏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