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的模样最古怪、最丑恶,它的额头上睁开了三只眼睛,上下半身都有手臂,共七只手臂,手臂与两条粗腿上面都是深绿与翠绿结合的鳞片,一直胡乱地伸张着,上下的牙齿各有一只突出的,突出约七八寸,一张漆黑、丑陋的脸面目全非,五官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再一看它,勐然地趴下,趴在它的大黑盒子上,七只手臂将其紧紧裹住,朝着司马有道师徒二人张开大嘴,一条舌头竟然伸了七八丈长,在他们的脚下卷起、又舔了一下,口水淋淋的!这才收回。
魔王看起来是四王之中最正常的一位,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袍子,这时候石窟中突然刮来一阵风,袍子被风吹得收了很多,将他瘦得可怕的身体都印了出来,正常人的身高,较正常人瘦上太多,好像只有骨架没有肉一般,只是他将袍子的帽取下来的时候,露出了一张像是刚被铁烙烫过一般,红中有黑,黑中透红!
若在真在黑夜中遇见,当真是遇魔遇鬼一样!他倚靠着自己属于自己的大黑盒子,怡然自得的,一双被他的皮肤抢去了特色的眼睛,冷漠而又轻蔑地看着司马有道。
魂王立身于大黑盒子上,双脚却漂浮不定的,它看起来比一张纸还要软薄,比一缕烟还要轻盈,忽然,它变成了司马有道的模样,接着又成为了重阳,他一遍又一遍地来回变化,最后成了一团浓雾状,在浓雾里依稀能看到它的模样,可是那也只是依稀的。
尸王是一具穿着鲜红衣服女人的死尸,它从大黑盒子里爬出来,爬到了盒盖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背对着司马有道师徒二人,侧身卧着,它脚下的一双绣花鞋轻轻地落下。
‘你们到底是什么?’司马有道对着鬼门四王问道,他本来快要脱口而出的‘你们到底是何方妖孽’被他硬生生地收住了。
席卷而来的死亡之气,这是一种超脱真气、内劲与自然之力的力量,它们与生俱来,又与死同行!
司马有道感受到了四位鬼王的实力了,那是四种弥漫天地的死亡之气,它们充斥在天地间,充斥在空气中,一草一木都躲不过它们的侵蚀,只要事物有生死,就有它们的存在!难怪它们能在昨夜将他救出来。
‘我们说过了,鬼门四王。’跟活人最像最接近的魔王笑着回答道。
‘鬼门?’司马有道这才将自己抱拳的双手分开。
今日的见识,是让司马有道震惊的,他活了七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妖魔鬼怪、诈尸、死尸等等,他一向是不信这些迷信的,但是眼前的一切,开始让他质疑自己,质疑自己这么多年的判断与坚持!
‘是的,这黑盒子,的确是一具棺材。一,二,三,四,四具棺材。’魔王从自己脚下的大黑盒子开始指,一直指到躺着尸王的那一件,用那比平常人手指关节长上数倍的手。
重阳瑟瑟发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从一具死人棺材里爬出来的!
‘想必你们鬼门也是江湖中的门派,不知为何救老夫与徒儿性命,也不知为何将我们二人带来此地?’司马有道清清了喉咙,很快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主动将自己手中的轩辕刀收了起来,他知道,眼前四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既然出手将他救了过来,就绝不会轻易再跟他起冲突。
‘你能去无影宗喝喝茶,难道不能来我们这鬼门窟里坐坐吗?呵呵呵,我们鬼门多年不见天日了,以至于这石窟内都没了尸骨!’魔王笑着说道,笑得阴森可怖,‘我们的妖王可是馋了你们很久了!’
妖王的模样是最可怕的,重阳一直不敢直视,听到魔王这么一说,偷偷瞄了一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与冷汗,连着向后又退了两三步。
妖王的口水一直在流,它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两个外来人,它可长可短的舌头不断在自己突出的上下牙上面舔舐!
‘老夫不过是中土来的一无名之人,你们为何救老夫?’司马有道又问了一遍,语气果断坚决,他心中在思索,自己的去向怎么会被眼前这几个奇怪的东西知道了,前脚大名鼎鼎的无影皇邀请他,后脚这稀奇古怪的鬼门四王也找来他,‘到底是有什么阴谋?’
‘不愧是司马有道,司马太师啊!你要是无名之人,那我们这些成日里活在暗无天日之地的,岂不是蝼蚁了?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魔王对司马有道的称赞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如果他还有心的话。
‘唔啊啊!好想吃了他们啊!’妖王张大了嘴,它的嘴巴竟然也能扩大,足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它的七只手臂放开了自己的棺材,一只接一只地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它既迫切,又克制,看起来特别辛苦。
就在这时候,魂王说话了,它说话虽然没有感情,但它的声音却是带有磁性的,一震一震的,听起来颇有些滑稽,说话时候感觉它浓雾般的身体在波动,有时浅,有时深,它说道,‘司马有道,昨夜以一敌八,不愧为中土的绝顶高手。’
‘老了,若是让老夫再年轻二十岁,’司马有道感叹道,这是他由衷的感叹,‘不对,再年轻十岁,必能扭转颓势!’
‘所以说啊,活人容易受岁月的摇摆,自古以来,不论是中土、东瀛,还是天下各地,有谁能够摆脱时间的摧残?再强的人,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刻!’魔王同样感叹道,只是他的感叹冷冰冰的,不似司马有道那般真情实意。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自然的规律,谁都无法摆脱。’司马有道说道。
魔王摇着他红黑的头颅,‘不,不,不不不!’摇了好一会,他见司马有道不说话,就继续说道,‘像我们,就能活着无穷无尽的岁月。’
‘你们还是人吗?’重阳竟脱口而出一句!
‘重阳,不得无礼!’司马有道赶忙呵斥道。
‘休!’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妖王湿淋淋的舌头从它的大嘴巴中吐出,直奔重阳,将重阳裹卷而起!
‘住手!不得无礼!’魔王同样呵斥妖王道。
妖王这才依依不舍得松开了舌头,收回舌头之前还不忘在重阳的身体上舔上两遍。
‘我们可以说是人,也不是人,我们是鬼,也不是鬼。人不人,鬼不鬼。’魔王说道,他那一双被肤色盖住特色的双眼闪出精光。
直到这一刻,司马有道才看清魔王根本没有双眼,那一对眼眶里,藏着的是闪烁的鬼火。
魔王把自己的黑袍打开,将自己的躯干暴露在两位生人的面前!
那是一副骨架,光熘熘的骨架,没有肉体,没有静脉,没有五脏六腑,在鬼王窟内的灯火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难怪黑袍撑不起他的身体!
震惊!瞠目结舌!
司马有道与重阳师徒二人皆震惊,看起来最正常的魔王已是如此,那剩下三位鬼王岂不是更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