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惨白的鬼手从门缝里伸进来,揪住我的右臂,用力将我甩向一边。
“啊!”我痛叫一声倒在地上,屁股都被摔开花了。
被鬼爪抓过的地方,又冷又疼,有种手臂上的那块肉被她扯掉的感觉。
“嘭——!”门被钱丽撞开了。
“死——!”她对着我狰狞地笑着,伸着两个鬼爪子就来抓我。
“孽障!你给我站住!”我撑着身子飞快的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她怒喝一声。
鬼和人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所以这时候的气势很重要,就算心里怕得要死,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就真的死定了。
钱丽好像被我的气势吓住了,愣在那里。
装着符咒的布包在钱丽身后的储物柜里,想去拿过来好像有难度,我只能转身向床边跑去,枕头下还藏着大师兄给我的“噬灵刃”。
我飞快地抽出“噬灵刃”,一道晶莹的光在眼前划过。
“噬灵,灭魂,斩——!”我转身大叫着就向钱丽刺去。
“噗——!”“噬灵刃”齐根没入钱丽的胸口。
“啊……啊……”她惨叫着,身体像触电一样不断地抽搐起来。
“哇哇哇……”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婴儿凄厉的哭声。
我心中一惊,害怕那个婴儿脸的怪物这时候出现。
正当我想拔出“噬灵刃”防守的时候,钱丽的身子猛地停止抽搐,双手飞快地掐住我的脖子,慢慢将我举离地面。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我,红彤彤的眼珠子像要充血爆裂。
我被她掐得喘不过气,不断扒拉着那双铁钳般的鬼爪子。
“啊……咔……”我苟延残喘地挣扎,直到最后一丝气息流出身体。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掉的那一刻,一道耀眼的白光在我胸前亮起。
我亲眼看到钱丽的那双鬼爪子被亮光一照,就冒出一阵烟,血肉“索索”掉落,顷刻间她的手就变成了骨头。
“啊……啊……”钱丽凄惨地大叫,松开了我。
我捂着脖子咳嗽着,踉跄着身子往后躲。
“奥……我要出去……出去……”从钱丽的肚子里传出尖锐的鬼叫。
我看到她的肚子不断涌动,里面有东西在到处乱撞,把她的肚皮撑出奇怪的形状。
突然,钱丽变成骨头的手插进自己的肚子里。
“啊……”她仰头发狂地尖叫着,生生把肚皮扯开。
一阵腥臭味袭来,鲜血淋漓的内脏就从她肚里掉了出来。
我差点被这血腥的场面,吓晕过去了。
这会儿晕过去,肯定会死在婴儿脸怪物的手上。
我急忙捂着嘴和鼻子扭过脸去,不看钱丽鲜血淋漓的恐怖样子,一只手死命地掐自己的大腿,疼痛的感觉让我稍稍清醒了些。
“吧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我下意识的朝地上看了一眼。
昏暗的光线中,我看到一个血呼隆咚的婴儿,手里拿着钱丽的内脏贪婪地啃咬着。
忽然,他猛地仰头看着我,狰狞地笑了起来。
“桀桀桀……我要吃了你……”
我急忙退后一步,声音有些发颤地怒喝:“孽……孽障,你给我滚开。”
“嘶溜,嘶溜……”耳边婴儿怪吞食内脏的声音,夹杂着阵阵血腥味袭来,我胃里一阵翻涌。
陡然,小腿肚传来刺骨的阴冷,好像有个冰块在上面移动,冻着我浑身发抖。
我一低头,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往我腿上爬。
“滚开,滚开啊!”我恐惧地大叫,伸手拽住腿上粘腻恶心的东西,用力向一旁甩去。
猛地,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我大声惨叫:“啊——!”
感觉自己的肉被生生扯下来了,瞬间疼得全身发抖。
我看到婴儿怪尖厉的爪子插进我的胳膊里,他抱着我的胳膊,正要啃食我的肉。
正在我痛得快晕倒的时候,“嘭——!”房门被人撞开了。
婴儿怪进食被打断,气愤的“嗷嗷”怪叫着转过头。
我吓得快停止跳动的心脏,又再次狂跳起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在暗淡的灯光中,快步向我走来,那人浑身腾腾的杀气化作一阵狂风。
飞舞的发丝中,我惊讶地睁大了眼。
怎么会是他?
“找、死!”
顾晟玄满脸怒气,眼珠猩红,活脱脱一只从深山怒奔而来的猛兽,浑身都的嗜血杀气!
婴儿怪吓得从我的手上跌落,“嗷嗷”叫着四下逃窜。
顾晟玄上去一脚踩在婴儿怪的身上,就像踩死一只虫子一样,用力碾压。
“啊——!啊……”婴儿怪在他脚下不断扭曲着身子,发出凄厉的惨叫。
“呀——!”一声震耳欲聋地尖啸后,那个怪物就化作了一滩水。
“终于死了。”我轻叹一声,全身的力气好像抽空了,身子软绵绵向后倒去。
“你没事吧?”顾晟玄一下子就把我抱住,担心地问。
我摇摇头,扶着他的胳膊站直了身子,道谢:“谢谢你……顾先生。”
他退后一步,淡笑着说:“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
“只是没想到顾先生原来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我一边检查受伤的手臂,一边用探究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男人。
“我不是高手,是云鹤道长的符咒厉害。”顾晟玄淡声说着,忽的语气透出一丝讥讽,“只是没想到,他的徒弟会这么弱。以后出门在外,多问你师父要几张符咒防身。不然堂堂云鹤道长的徒弟,被个小鬼物给弄死了,说出去太丢人了。”
哎呀,这嘴怕是天天用“鹤顶红”漱嘴的吧!这么毒。
我双手环胸,转身冷飕飕瞅着他,微笑着说道:“我丢不丢人就不劳你操心了。只是顾先生,你这深更半夜出现在女生宿舍,要是被人当变态给抓了,不知道你们顾家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顾晟玄连连摇着头:“啧啧,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忘恩负义。刚才可是我救了你。”
“顾先生更是健忘,我也救过你的,一人一次,我们两清了。”我冲他摊摊手。
“啧。”他砸下嘴,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看了一眼,又塞回去,“OK!那住院费我也就不用还给你了。”